辰皎停下腳步,斜睨著那三個人,操著純正的京都口音大肆談論著關于來到榕城的目的,他們發現了云國正在秘密建造軍船,似乎已經完工,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云國完工,而且監工里的兩個人武功極高,他們三個人恐怕沒有十足把握。
聽到此,辰皎微微瞇起雙眼,不管倒退多少年,亦或是身處在什么時代,這些人都在想方設法地如何侵占中原,嘴角一抹冷笑揚起,正當那兩個女人正在高談闊論時,在她們之中一個滿臉滄桑,眼神憂郁的男子似乎感覺到辰皎不友善的眼神,不停喝著酒的手頓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在桌上敲擊了兩下,兩個女人立刻會意,三人同時轉頭望向門外冷若冰霜的辰皎。
良久,辰皎撇過臉冷笑一聲后,抬腳離開。
一個扎著大蝴蝶結的少女滿臉癡迷地說道:“哇,好帥哦……”
穿著斜露肩的女子,“啪”地一聲展開手中黑紅相間畫著多多粉色櫻花的小折扇,笑瞇瞇地說道:“那個女人的確夠味。”
“小舞,我說的是那個穿著藍色長衫的俊美男子,他若是在我們琉島,一定會把小菊比下去的?!鄙倥荒樥J真的輸掉。
小舞冷笑道:“那個女人穿上男裝也絕對不會比那個陰柔男差?!?
“你說誰陰柔?!”少女不高興道。
小舞闔上折扇,起身雙手撐在桌上,慢慢傾身靠近少女,邪魅的雙眸慵懶地看著小舞:“你覺得呢?”
就算同為女人,少女還是忍不住地被小舞身上那種令人神往的魅力所影響,吞咽了下口水,“你……你說的對?!?
少女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羞澀地低下頭,不敢跟小舞對視,這誰受得了啊!
憂郁男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那個女人聽得懂我們的話?!?
聞言,兩人同時驚呼道:“什么?!”
憂郁男對著空無一人的門口,仿佛眼前出現了辰皎一行人,微微瞇了瞇眼,瞬而又拿起酒杯仰頭一杯,說道:“小心點,必要時要讓菊來一趟?!?
小舞坐下身,問道:“連你都打不過?”
就在剛剛他們很快就能辨別出那三個人的武功,那個長得人神共憤的男人武功極強,說不定比起憂郁男還要略勝一籌,辰皎也毫不遜色,另一個白衣女子稍差了些,卻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不過小舞想了想,辰皎看上去極為柔軟,雖然個子比一般女子要高一些,但改變不了中原女子特有的病態美,若當真動起手來,辰皎未必打得過自己,至于白衣女子……小舞看了看身旁的少女,她應該能對的上,她的袖中劍在琉島可是數一數二的。
“你們也小心些,我們不是來玩的,更不是與中原人打仗的,凡事先忍一忍,查清楚再說?!睉n郁男似乎是這三人的頭目。
小舞和少女彼此看了眼,點點頭。
辰皎走過那三人的廂房沒多遠又停下了腳步,明月上前忍不住問道:“小姐,還在想剛剛那三個人嗎?”
“你去打聽一下,最近是什么船進入港口?!背金ㄍ蝗幌氲揭粋€主意。
明月沒有再問,直接應聲掉轉身趕忙離開打聽消息。
辰皎又順著路來到不遠處的廂房,還沒進屋,就聽到兩個正高亢喝酒的大男人,辰皎站在門外,雙手緊握成拳,全身微顫,船造不好就算了,說不定劉云軒還會把花掉的錢還跟自己算起賬來,這個鐵公雞擺明了就是在消極怠工,她耗費了好幾個夜晚畫出的船體設計圖,就因為劉云軒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完工,導致她的計劃又一次擱置,不行,今天必須新賬老賬一起算,讓劉云軒漲漲記性。
“咚”地一聲,辰皎一腳踢開房門,劉云軒和司空千潯剛剛碰杯,房門被人用腳重重踢開,他兩同時不滿地望向掃興的辰皎,只是當他們見到辰皎的那一刻,臉上的神情從不滿慢慢變成了驚恐,劉云軒心想:她不是應該在廬州養傷的嗎?
辰皎抬腳走進屋內,犀利地掃了眼房間,然后看了看他倆,只見劉云軒和司空千潯都扯出了難看的笑容,共同發出心聲:這下完了!
劉云軒和司空千潯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司空千潯心中則是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陪著劉云軒胡鬧,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狗屁話,他真是昏了頭了。
整個屋里充斥著冰冷、尷尬等錯綜復雜的意思,辰皎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風顏卿更是一臉冰霜的站在辰皎的身旁,明月打聽完消息就立刻回了青樓,她進屋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先是一愣,然后沖辰皎福身行禮:“城主?!?
司空千潯看到明月更是一臉詫異,心里直犯嘀咕,她怎么會來?又聽到她叫了一聲“城主”,自己險些沒站穩,搖晃了一下,劉云軒這才回過神來,被辰皎的突然闖入,凌空一腳所震懾住,想想自己可是云國首富,怎能對個女人這般低聲下氣,不由得,劉云軒挺直腰桿,坐在一旁的辰皎似乎有所察覺,嘴角輕輕一勾,他這是回神了?
劉云軒正緩緩抬頭,就看到辰皎身旁站著的人,他突瞪雙眼,不可思議地指著風顏卿,舌頭打結道:“蓮玉?你,你,你怎么在這兒?”
風顏卿只淡淡地瞥了眼劉云軒。
“你怎么在這兒?”劉云軒來到風顏卿的面前,氣憤地問道。
難道說蓮玉是來監視他的?難道段凌風已經察覺到了?他雖然對段凌風說假意投向燕國,但辰皎提出的條件太過誘人,他首先是個商人,以賺錢為自己的首要目的,這些年他明里暗里幫襯著段家謀劃,但其中的目的就只是能讓自己賺的錢能夠更上一層,即便是段凌風那樣的戰神,也不能夠夸下??冢瑸樗蛲ǔ隹谫Q易,然而辰皎卻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就是沈墨風不能匹敵的。
但蓮玉的出現是不是意味著段凌風已然察覺到自己現在的陽奉陰違?來榕城幫襯辰皎打造軍船,對于段凌風而言,并非是什么秘密,更何況那么多年來,段家都不曾有把握的事,辰皎卻能信心十足,就憑這一點,劉云軒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的站位。
風顏卿雙手環胸,倚在門框,并不理會。
劉云軒難得目露兇光,眼神里充滿了警惕,他根本不相信蓮玉只是聽從段凌風的命令,為了保護辰皎而來,在上京之時,他多次發現蓮玉對辰皎的厭惡,認為段凌風不夠果斷皆是因為辰皎,之后發生了辰皎暗殺雷明揚的門人,正因如此蓮玉對辰皎的厭惡和殺意突顯,但聽到辰皎懷孕之事,蓮玉再也沒有對辰皎和段凌風之間的事多加阻攔,更因為段凌風,還和辰皎合作,將段凌風送出上京,讓鬼醫趙子寰醫治。
但后來,段凌風失蹤,辰皎進駐百里城等等,蓮玉只是安坐云國朝堂之上,仍舊是云國人人聞風喪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監,可如今,他竟然好好的大監不做,卻要來榕城,還跟在辰皎身旁,這難道不是段凌風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雖然玄境階品,但論武功、劍術,他根本不是蓮玉的對手,又或者說,世上能打贏蓮玉的,幾乎沒有。
一陣風吹來,湛藍色的長衫和錦黃色的長衫,衣擺隨風而起,明月看了看他倆,微笑著給劉云軒和風顏卿分別介紹道:“看來二位都算相熟,我就不多說,這位劉云軒劉公子,是城主的錢袋子,這位風顏卿是城主的近侍?!?
明月的形容可謂是非常貼合當下的人物,劉云軒直接暴走,誰也攔不?。骸板X袋子?你錢袋子,你全家都錢袋子……”
他是首富!是首富!他們都瞧不起他,士農工商,都覺得他奸,唯利是圖,商人本性,可要錢的時候,一個個還是像大爺一樣,總是一副你不給就不帶你玩的模樣。
如今辰皎這群人也是一丘之貉,辰皎放下茶杯說道:“劉云軒,沒人瞧不起你,錢袋子很重要的,去拿不都得帶著嗎?”
辰皎難得耐著性子,半哄著,而倚靠在門口的風顏卿輕勾了勾唇。
劉云軒終于坐了下來,似乎心里好受了些,畢竟這種話在段凌風那兒可從來沒聽過,辰皎這是把他當自己人了?
然而辰皎問劉云軒:“四個月來,我讓你打造的軍船如何了?”
劉云軒吞咽了口水,摸了摸鼻子,賠著笑臉,“其實,你這樣生氣,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哦……”辰皎瞇起雙眼,故意拖長聲音。
司空千潯則在一旁很明顯地看出辰皎正要蓄勢待發的怒火,只求別燒著他,要怪就怪劉云軒不老實,早就說了這人是段家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劉云軒笑瞇瞇道:“我現在有了一個好主意,并且不需要花錢就能找到船。”
“呵……”辰皎嗤笑一聲坐了下來。
劉云軒見辰皎雖然面帶冷笑,但似乎也很想聽一聽他的話是否當真有理,說不定他不僅可以銷財免災,還能挽回辰皎對自己的信任,畢竟自己是真心想和辰皎合作的。
“你肯定去過船廠了,雖然那只是一副空架子,但你也看的出,外觀上我是真的用心了。”劉云軒小心翼翼地探看著辰皎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慢慢放心大膽地說著自己的謀劃:“只是一個月前,有一艘商船路經榕城港口,從船上下來了穿著奇裝異服的三個人,看上去并不是我中原人,但他們自從上岸后,就一直打探著我船廠的真正位置所在,同時我也陸續派人上船查看過他們的商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