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皎痛苦的叫聲逐漸平靜起來,原本的心魔,漸漸開始恢復記憶,她心里有些感謝胥林,想要把她練成鬼兵,卻令她恢復了記憶,對,她和端木忻的記憶。
整整三天,胥林每天都來她入住的庭院,從不進房,只聽到她傳出最慘烈的叫喊聲,卻在今天他完全聽不到那叫喊聲,在這個世界里,他有高強的武功,不算頂尖,但練到半入天境,說不上再無對手,想要近他身的人卻也是少之又少。
更何況他單憑呼吸聲就能判斷出對方的武功強弱,在他府上,妖帝白祁算是與自己棋逢對手,或許他們兩個不會因此撕破臉皮,那個叫沈墨風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氣息,都讓自己感到無比的冷寒,他的武功雖然沒有天境,只在玄境,但不知為何,他竟然會懼怕沈墨風。
再加上一個不聽指揮,已經(jīng)達到天境至品的毛千睿,胥林逐漸感到背后散發(fā)著陣陣涼意,也更加看不穿永王到底是何用意?
他自己彷佛已經(jīng)落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里而不自知,難道事到如今,他們一個個的都還在袒護著辰皎?胥林不禁自嘲地笑了起來,曾幾何時,他也如他們一般。
不僅僅是她的樣貌,還有她與生俱來的個人魅力,不論男女,都想要與她成為朋友、戰(zhàn)友,他更想的是成為她的男人,讓她永遠只能是他一個人的,現(xiàn)在他好像做到了,金屋藏嬌,他要她完完全全只屬于他,只認定他。
房中的辰皎額頭上滲出細微的冷汗,好像剛才的那一陣疼痛已然過去了,她緩緩睜開雙眼,疲累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微微打著冷顫,從身到心都冰冷無比。
一個黑衣男子踏著輕緩的腳步緩緩走向她,他蹲下身,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攤開手掌,在掌心處一顆顯而易見的褐色藥丸映入眼簾,辰皎抬起沉重的眼眸,不解地看向男子。
“如果你不想變成鬼兵,這個可以解決你的痛苦。”男子幽幽說道。
辰皎勾起一絲冷笑,毒藥嘛?
“你心里的秘密,想掩藏,還是想公開,只在于你自己,并非旁人能左右。”男子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直接道。
辰皎一陣錯愕,很久,很久沒人能一眼就能把她看穿了,他究竟是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有與生俱來的貴族之氣,雖然冷傲,但看得出他拿出那顆藥丸時是出于一片善心。
善心?辰皎不禁自嘲,有多久沒人因為她的特立獨行,美其名曰地發(fā)自善心來利用她,辰皎沒有接過他的好意,只是撇過臉,微微擰起眉頭,新一波的疼痛又開始上演了。
“你說過不管是誰,做好自己,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足夠了,父母的事由父母解決,我們左右不了,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做好夢寐以求的事情。”男子說道。
辰皎聞言,驚訝地看著他,這話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他究竟是誰?
或許是頭疼的厲害,辰皎有些忍受不了,既然他說過這是可以解決痛苦的藥,哪怕是毒藥,她也愿意去嘗試,從這一刻開始,她要活著,好好地活著,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辰皎搶過他掌心的藥丸,仰頭吞入喉間,大約一炷香后,她的頭疼逐漸消散,因為長時間的疼痛,讓她全身都感到疲累不堪,只能倚靠在墻邊,全身的每一個神經(jīng)都在叫囂著,完全動彈不了。
男子欣慰地笑了笑,起身離開。
辰皎想要問他什么,卻始終提不起任何的力氣,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辰皎緩緩閉上雙眼,或許是太累了,她陷入了深度睡眠,在第二天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恢復如常,更驚奇的是,她再也沒有噩夢纏身,以前她就算是累到直接昏倒,腦海里也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可這一次,她竟然會睡到自然醒。
以前段凌風總是在她身邊,她幾乎沒有夢魘,直到段凌風失蹤后,她的心魔又再度開啟一般,日日夜夜都無法真正入眠,后來她發(fā)現(xiàn)了段凌風當初以“聘禮”送她的韶華扇,扇面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的桃花香,能夠暫時讓她入眠,但只要一離開,她又會如此。
那夜見到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他給的藥竟有如此功效?
胥林來到房中,看到她烏青的眼底,心里也是萬般不舍,但只要一想到她即將成為他的鬼兵,完完全全只屬于他一個人時,那些不舍又都不算什么。
“你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胥林嘴角一勾。
辰皎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
真是托了他的服,只是不知道再過幾天,他還能站在她的面前。
胥林很不喜歡她看自己的眼神,那種不屑和嘲諷,她總是一如既往地這樣看待他嗎?他究竟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端木忻?論起長相,他算不得上上品,但他自問也算是個英俊的美男子,在這個世界里,他的年齡雖然有三十多歲,好在他保養(yǎng)得當,跟那些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基本上是毫無二致;論起文化水平,他不算狀元之才,也是個探花之流。
為何?為何就在她的眼里從來也看不到對自己的一絲眷戀?他究竟哪一點令她看不上?
胥林緊握雙拳,一擊重拳狠狠地砸在墻上,瞬間墻面裂開一道縫,胸口上下起伏。
辰皎淡淡地看著他,嘴角上帶著一絲嘲諷,原來……
胥林冷哼道:“你別得意,還有三天,三天后,你就完完全全聽從我,被我掌控,到時候,我要你怎么樣,你都沒辦法拒絕。”
辰皎略略挑眉道:“拭目以待!”
胥林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辰皎微微瞇起雙眼,剛才那擊重拳分明是……她勾了勾唇,這樣對自己的報復?是因為他沒有……呵,真是好樣的,三天?且跟你好好地演一場,否則豈不是要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思?
三天后,燕昱帶著葉塵陽、黎昕等一眾人等在辰皎的布局下,瞬間拿下了魔都和臨安,大軍長驅直入直接在廬州城外,準備一舉進發(fā)。
沈墨風早已聯(lián)系好了城中的國公府,里應外合,配合完美,卻在胥府上停了下來,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沐天成身穿一身鎧甲,胥林未曾露面,胥川雖然站在胥府的祠堂外,心里卻慌得不行。
“你們沐家竟然勾結外敵?”胥川怎么也沒想到沐天成會聯(lián)合燕軍,把廬州城給圍得水泄不通,現(xiàn)在的胥府只是甕中之鱉。
沐天成冷笑道:“你胥家已經(jīng)在這廬州城里跟國公府平分了這么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什么是天命所歸?”
胥川突然笑了起來:“天命所歸?沐天成,你當我不知道你這國公爺是怎么來的?”
“你……”沐天成臉色突變,那件事知道的基本上都給他暗中解決了,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胥川也不像是個在臨死前都會口出狂言的,他究竟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沐天成不敢上前,在他的眼神里滿滿的疑惑。
胥川曾聽過胥林提過國公府的一些事情,只是當時胥林在跟重要的客人說話,國公府的事情不過是他偷聽來的,更加不知道真假,當初沐天成也有意將他的妹妹許配給自己,雖然胥林沒有說話,但也看得出胥林對此并不同意,只是面上,他們還是對沐府保持一些距離。
他說出來的時候,只是為了拖延一些時間,不過現(xiàn)在看來,沐天成這個國公爺確實令人疑惑,沐天成兄妹本就不是嫡出,聽聞國公爺?shù)粘龅氖且晃恍〗悖皇窃趪珷敒l死之際失蹤了,后來才由沐天成繼承國公府的一切,但因為云國嫡庶差異,目前沐天成只不過是自詡國公爺,云國皇室還未曾真正下達受封旨意。
就在沐天成愣神之時,從天而降幾個黑衣人,此時,妖帝白祁、沈墨風以及燕昱等人大舉進城,直入胥府,站在那些黑衣人的中間,一個黑袍男子帶著陰測測的笑容,眼睛環(huán)顧四周,終于人都到齊了。
計心瑤看到其中一個黑衣人,頭發(fā)花白,手里拿著一把大刀,定睛一看,他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親爺爺,計海榮。
她不禁大喊:“爺爺……”
白祁沒想到她竟然是靈渠山莊的大小姐,計海榮早在兩年前就消失無蹤,靈渠山莊上下只有一個計心瑤逃離了追殺。
東方陽炎緊扣住她的手腕,喝斥道:“別過去!”
“爺爺,他……”計心瑤從來沒想到自己的爺爺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看著他兩眼無神空洞,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黑袍男子陰森詭異地笑了起來:“怎么樣?心痛吧?這是我煉制出來的鬼兵,比起蒼藍七雄,你們可得費一番功夫了。”
劉云軒提著長劍,“唰”的一聲,劍尖滲著冷寒的光芒,指道:“判官,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
“逃?”胥林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們來者不善,等的就是這一天,不過,我還有一個秘密武器,到時候看誰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