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林邪魅地勾了勾唇,這女人比他想象中還要美,然而他并不否認她是相當的聰明,只憑美貌她根本不可能成為烽火營的隊長。
“不如你來猜一猜呢?”胥林不答反問道。
辰皎冷笑一聲,開始跟她玩心眼?胥林曾說過他和她是來自同一個地方,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話的確讓她當時有所震驚。
在這個世界里,她能遇到司瓊,戚非非,也能夠遇到其他人,只是沒想到的是,胥林竟然會比自己早來這世界二十年,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可不可以認為這個胥林比當時她死的早一步?
而且胥林似乎知道她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比如她被端木忻關押,遭受非人待遇的那件事,久而久之也成為了她的心魔,可是似乎他又不是很清楚這其中最重要的部分,看起來,她得重新審視,胥林跟那六個人毫無半點關系。
胥林輕輕抬了抬手,徐瑩會意,但又滿懷憂心地望了眼辰皎,并非她在擔心辰皎,而是她在擔心胥林會因為這個女人而壞了規矩。
徐瑩下去后,還是不忘看了眼房中的兩個人,微微嘆了口氣,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就這樣先看一看吧,那女人的眼睛太過魅惑,自己仿佛已經陷入了那雙眼睛帶給她的壓迫。
胥林俯下身,幾乎貼近她的臉,近看,她絕美的臉上毫無瑕疵,那雙眼睛更是讓他著迷,他勾了勾唇,贊嘆道:“你還是這么美。”
辰皎吐氣如蘭,照單全收:“多謝你的夸獎。”
胥林又近了一步,似乎垂戀已久她那張飽滿的雙唇,辰皎也沒有避開,只是道:“你覺得你比的過誰?”
對上那雙清澈干凈的眸子,胥林一下子泄了氣,只是將頭輕輕靠在辰皎的肩頭,嘆氣道:“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就可以,我就不能?”
辰皎心里一陣悸動,他……這是什么意思?
過了三天,辰皎每晚都沒能夠好好睡覺,一閉上眼,那一幕幕如血般的往事涌入夢境,似乎要把她撕碎一般,索性,她不再睡覺,只站在窗邊,遙看那輪皎潔的明月,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腦海里,她想起一首歌,不禁哼唱起“柳下聞瑤琴,起舞和一曲,仿佛映當年,翩若驚鴻影,誰三言兩語,撩撥了情意,誰一顰一笑,搖曳了星云……”
胥林閉上眼站在院中聆聽著她如鶯般的嗓音哼唱著歌謠,她身上有太多的驚喜,難怪當年一號如此倚重她,彈琴,跳舞,唱歌,她算是全才,還有什么她不會的?
辰皎緩緩抬眸,對上那輪明月,想起了半年前與雪魑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后一次,雪魑的眼瞳術交給了她,也把性命給了她,每每想起雪魑倒在自己懷中,她的眼睛里都是父親,即便她心里清楚眼前的辰皎不是,她依舊緬懷與父親的相知。
單純的愛戀終究不能長久,為了父親,她甚至犧牲了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自由,甘愿為了父親長此住在那座寂寞冰冷的芷陽宮,最后的心愿,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與芷陽宮同歸于盡。
思及此,辰皎閉上雙眼,父親啊,你何德何能讓一個如此情深義重的女子甘愿為你?雖然有些晚,但對厲睿淵是十足的打擊,當時父親不過過世半年,就引來了宛妃的死訊,整個芷陽宮在她的彈珠下就此毀滅。
這世間有太多的意難平,想起端木忻,她的心還是會痛,雖不像以前那般撕心裂肺,但如今的某個點上,她依舊會痛不欲生。
她曾經想過,段凌風和端木忻同時掉入河中,她會救哪一個?不管答案如何,她都會去先救段凌風,畢竟這個救命恩人,她就算是拼盡性命也會讓他安然無恙,只是救了他之后呢?端木忻淹死了,她不會獨活,這是她的答案。
司瓊有句話說的對極了,以前她為了端木忻差點暴走要端了整個軍區司令部,而后為了段凌風又開始不吃不喝,她只知道傷害她的人,不論是誰,她都不會讓他們好過,即便是司瓊也不可以。
這世上若說真正了解她的人少之又少,冰封自己的心,端木忻算是過去式,但現在即便是段凌風也沒能真正走進她的心里,沒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一些事情上,段凌風仍舊利用了自己。
她不禁苦笑,不管他手上有多少人,卻依舊得不到她真正的心。
她深深嘆了口氣,轉過身后,竟發現胥林正悄無聲息地站在房中,她微楞一下,說道:“什么事?”
胥林看出她眼底的烏青,應是噩夢纏身,無法入睡,他從懷中拿出一瓶藥,放在她的面前,說道:“要不要試一試?”
辰皎看了看藥瓶,又看了看胥林,心里一陣冷笑,看來魚兒上鉤了。
“你可知蒼藍七雄,都是我煉制出來的初級鬼兵。”胥林堂而皇之地說道。
辰皎不語,初級?似乎他已經開始給他的鬼兵劃分等級了。
從蒼藍七雄的表現來看,武功看上去有玄境階品,卻不在玄境范疇,而且毫無意識,只要對手強大一些,放個大招,他們就再無起來的可能性,但胥川可以反復利用,也就是說鬼兵不知疼痛,與半個活死人毫無差異。
那么按照胥林的說法,有初級鬼兵,就有中級、高級等等。
上次她在風月樓門外遇上的毛千睿,看得出武功極強,是至今為止武功造詣方面,比起師父燕華也要高上一籌的危險人物,他的眼神里似乎沒有被人控制的樣子,有意識,難道說他也是鬼兵?
“毛千睿,是我目前最強的武器。”胥林看出她心里的謀算,笑著說道。
“你也想把我變成鬼兵?”辰皎冷冷望著他道。
“你不是一向自詡心無旁騖?怎么害怕?”胥林故意道。
辰皎聳了聳肩:“不知是不是在這世上安逸過頭了,我還真是有些怕了。”
“你似乎變了很多。”胥林微微瞇了瞇眼。
“或許你根本不了解我。”辰皎陳述了一個事實。
胥林抿唇不語,了解?他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事,還是會被她的外貌所蒙蔽,當初她可是頂著烽火營第一高手的名頭,連司瓊都被比下去的,誰又能想到她會有如此不堪的往事。
“似乎是我把你慣壞了。”胥林陰鷙地說道。
辰皎嘴角微微一勾,走上前拿起藥瓶看了眼,從里面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想也沒想的就含進口中,胥林還沒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卻眼看著她喉頭吞咽的過程,伸出去的手落了下來,嘴角一絲苦笑:“你太倔強了!”
“哦?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辰皎嘲諷道。
是啊,她說的一點沒錯,這的確是他想要的結果,可這樣的結果來的太快,似乎有種猝不及防,為什么她不能多信任他一點?就像當初,他也是可以的,為什么她非要自甘墮落?
不多時,辰皎的頭如同炸裂一般,開始捂著疼痛的腦袋跌坐在地上,腦海里閃出無數的畫面,那些令她可恥,又不敢直面的畫面蜂擁而至,慢慢地開始陷入永無休止的夢境中。
耳邊幽幽傳來一句:“辰皎,別怪我……”
辰皎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頭疼欲裂,又心如刀絞,往事重現……
陰暗潮濕的牢房里,老鼠肆無忌憚地在地上奔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趴在地上,滿身的泥濘和傷痕,老鼠發出吱吱的叫聲,卻始終無法喚醒女人的意識。
女人每天被人輪番鞭打,也沒有特定的要求,似乎只是想看看女人的極限到底在哪里?然而這些人的計劃落空了。
牢房的門虛掩開來,一個身材高挺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身后兩個壯實的硬漢手里端著一張與這牢房格格不入的歐式沙發,男人站在女人的面前,壯漢順勢將沙發放下,男人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交疊著,一雙森亮的黑色皮鞋輕輕踢了踢女人骯臟的頭發。
壯漢又拿出一個高腳杯,里面盛了大約3分滿的高級紅酒,男人接過后,在杯中搖晃幾下,緩緩說道:“就這?你快不行了?”
女人悶不做聲,她實在是提不起任何的力氣,想要更換姿勢,又或是想拿開踩在她頭上的那雙高貴的腳。
“看來這是你的極限。”男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呵呵呵……”女人陰測測地笑出了聲,這是她僅有的力氣,輕輕說道:“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倒是清楚的很。”
男人聞言,臉上沒有絲毫的惱怒之色,更多的是驚喜,這女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強,即便是四肢盡斷,滿身傷痕,她都沒有說過一句求饒的話,只是,真正的可怕才剛剛開始。
“想死還是想活?”男人問道。
死和活不過一念之間,她不怕死,但又萬分之一的機會可以活下來,她當然還是會選擇活,畢竟這男人手上還有烽火營一十三名人質。
“如果死可以讓你放人,我愿意,但我知道那不可能。”辰皎自嘲的勾了勾唇。
男人俯下身,并不介意她身上傳來的陣陣惡臭,說道:“如果我說,你活下來,那些人說不定還有活路,但死了,你可以在黃泉路上等待著十三名人質。”
辰皎緩緩閉上雙眼,不再說話,這三個月以來,男人第一次踏進牢房,似乎他心目中的游戲也才剛剛開始。
男人伸手將辰皎提了起來,對著身后的仆人說道:“帶她洗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