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蘭你……莫不是懷疑碧落山莊？”陶彩恍然大悟，聲音突然提高，心中莫名多了些酸澀。

“別激動，別激動，”白蘭蒂見她激動的樣子，連忙擺了擺手安撫，“你剛生了孩子正虛弱，我只是猜測一下，畢竟我對這里不怎么了解。”

陶彩也覺得自己有些激動了，小蘭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畢竟出自偏遠的南疆，不了解中原之事，她該好好解釋。

馬蹄與車輪聲不絕，沉默一會后，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又將陸夫人的心提了起來。

“不是沒有可能。不然，燕良人為什么說沒有人去追小葉？”車尾處的人帷幕被風吹起，身姿挺拔如松，聲音如同寒泉清冽，將眾人的心冰住。

對啊，為什么沒有人去追小葉？被圍殺的那晚，眾人專注在抵御接下來的圍殺，暫且忽略了不合理的地方，但等到空閑的時刻，突然發覺了許多不對勁之處。

“還有，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墨軒用探究的語氣問道，“當年威名赫赫的神農派因為門生凋零，故而四分五裂，其中有部分門生離去，組成了碧落山莊，是嗎？”

“神農派？”陶彩迷惑不解，不知問題怎么偏到了這里，遲疑著說，“我不知道，我當初因為要嫁給正德，失去了進入內門的機會，沒有知道許多秘辛的機會。山莊內部倒有些流言，只是神農派聲名狼藉，大多數人對此不以為然，你怎么知道的？”

“哦。”墨軒點了點頭，沒有回答，陷入思索中。

沒有得到答案的陶彩氣悶，小葉和碧落山莊讓她憂心不已，對接下來的行程越加心里沒底起來。

“神農派是怎么回事？”白蘭蒂不明所以，舉手提問。

陶彩又想起了小蘭不是中原人，果真對許多事情都不知道。

“神農派當年因為一位長老培育出了禍害修真界的妖物——歲榮……”陶彩突然頓住，神情肅然，“是歲榮？”

呀！她知道了……

白蘭蒂眨了眨眼，表情頗為無辜，畢竟，她真不知道墨軒所說的神農派和歲榮有關。

“不對，歲榮不是長在活人體內的，”陶彩下意識否認了自己的猜測，接著又狐疑地掃視著面前的兩人，“等等，你們說的改良，是歲榮嗎？”

車尾處，一人蒙得嚴實令人看不出表情，另一人……正在用不明所以的表情看著自己，難道不是嗎？陶彩見此情景，心中自我懷疑著。

戲精狀態出現，白蘭蒂成功裝出了一副比陶彩還要迷惑的表情。

“歲榮？那是什么？”白蘭蒂一臉的無辜和不解，看看陶彩，又看看墨軒，慚愧地笑著，“我剛來中原不久，有許多不知道的，能……解釋一下嗎？”

女巫歪著頭，眼神亮晶晶的，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感謝魔法界的死亡教導，等我回去真應該去角逐奧斯卡，女巫心道。

而坐在身旁的人靜靜看著她，若不是知道真相，或許還真能被這小女子騙過去。

“修界禁物，以血肉為食，以增強修為為誘餌，當人落入陷阱，便再離它不得，成為害人的爪牙，”陶彩心有余悸，“我并未見過500年前那場禍事，只聽到老人們說當年修界血流成河，悲慘之事當令所有人警戒。”

世間靈氣消散，絕望的氣息不停地流轉在修界中，歲榮的出現像是火上澆油，驚起了諸多人的求生之心，也激起了人心中丑惡與光明。

幸好啊，最后勝利的是光明！

“幸好，最后勝利的是正義之人！”陶彩慶幸，輕松地說道，“所有的歲榮都被毀滅，靈氣消散不可抗拒，我們不能長生，但至少不能丟了人性。”

女巫敬佩地看著陶彩，鼓掌喝彩道：“說得好，阿彩真是蕙質蘭心、深明大義。”

“哪里啊，”陶彩羞澀一笑，被白蘭蒂夸得不大好意思，“這還是在門內師姐們給我講的故事，我不過是學舌罷了。”

正義？勝利？真的是那樣嗎？那為何隨著靈氣消減，妖怪食人之事仍舊如此猖獗？墨軒心道。

妖怪之中，再天資卓絕也不過是胡青夫婦那樣了，仙城中修為高深的人不少，那么為何？為何天下間害人的妖怪沒有被趕盡殺絕呢？墨軒冷酷地想。

墨軒摩梭著手中的斬罪劍，意義不明地問道，“若是碧落山莊真的做出了什么不義之事，那陸夫人會如何呢？”

“若我師門做出不義之事，”陶彩想到了那種可能，咬了咬牙，“我必將其糾正過來，絕不會放棄。”

“若是連累你的丈夫、孩子呢？”墨軒問道。

墨星星今天怎么了？怎么跟吃了槍藥一樣，完全看不出當初善解人意的模樣了，白蘭蒂心道。

“這……”陶彩為難，看著昏迷的丈夫，和剛出生的孩子，“我……”

墨軒心想，可以將他們介紹給越大人，畢竟也是一份力量。

“我必須回到師門！”陶彩眼神變得堅毅。

“好吧……”

看來是不大合適了，墨軒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沒有再問什么。

白蘭蒂看著她，默默地說道：“那你的孩子和丈夫呢？”

“我不會不管，正德的病癥還需要門人幫忙，”陶彩嘆一口氣，笑著看了看懷里的寶寶，“孩子的話，師門歷來有收養棄嬰的習慣，更不會有事。”

說著，陶彩又陷入了回憶，“師門對我有養育教導之恩。當年，我為了與正德成婚，已經違背了師父的命令，令其震怒。更何山莊門人大多品行高潔，不會做出什么傷天害理之事，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回去！”

白蘭蒂想了想，“可你丈夫是個英才，你倆關系也不錯，怎會不同意？”

沒想到，聽到這個問題，陶彩卻詭異地沉默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陶彩整理了下措辭，小心翼翼地說：“我不知道南疆是怎么樣的，修界這邊，無論男女，許多修士會同時與多人結婚。”

“還挺開放的啊。”白蘭蒂心道。

“師父看不上正德，做出的讓步是令我再與其他大門派的弟子成婚。可是我是從一派的，正德也是，我們倆都不希望有別的人出現在我們的家庭里。”陶彩羞紅了臉。

白蘭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