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出了越城,忽的,馬車一個驚擾,言聽云從軟塌上華麗麗的滾到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田叔,怎么了?”言聽云倒不是特別疼,就是沒想到,這路那么難走,連田叔都搞不定。
“田叔?”沒人回答她。
言聽云一打開車門,便見到一張陌生的臉。說是陌生其實也不是太好,畢竟也見過一面。正是那日在敵軍營帳中見到的那位殿下!她懷疑的人。
再一看,見田叔被扔在一邊的地上,不能動彈。眼神倒是迫切的想讓她快逃。
“言聽云,那日來我營地劫人的就是你吧。”那人漸漸逼近,直到一把關上車門。
濃密的胡子幾乎擋了半邊臉,卻擋不住眼睛中的通透。
言聽云并不想直面沖突:“我不過小小女子,哪來的能力,劫人呢?只怕你認錯人了。”
那人笑道:“哈哈哈~若真不是你,你應該問,我是誰?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認識我!小小女子,卻認識我,這要是傳出去,言府,只怕就沒那么安穩了吧。”
言聽云收了臉上的軟弱的表情,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突然湊近,雙眼對視下:“我想知道你是誰?”
言聽云一字一句道:“言聽云!”
“哼,既然這樣,言府通敵,言府小女兒私通外敵的留言傳出去,你是真的不在意嗎?”那人坐正,冷冷的瞧著言聽云。
一個是十三歲的小姑娘,一個是十七八歲左右的焦夏國皇子!無論怎樣看,都是言聽云處于弱勢。
然而言聽云并不懼怕:“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我該怎樣說,你才滿意呢?單眠。”
單眠,便是出現在她夢中的少年,與她一般,都是被捧著長大。單眠是南方仙界上華宮掌門下,最得意的弟子,天資卓絕。某次,兩個驕傲的天之驕子一碰面,便是一頓互掐。仿佛他們是天生的敵人,一定要分出誰高誰低。
這樣打打鬧鬧這么多年,反倒成了最了解彼此的人。
單眠善毒,連他師父都不知道,但是云星珠知道。
“真的是你,云星珠!”那少年說著,就是一副熱淚盈眶的模樣。想要撲上來一個熊抱,被言聽云一腳給踢了過去!
“你干嘛呀!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已經十七年了,好不容易見到熟人,你還這么對我!”站起來比誰還高的漢子,委屈的縮成一團!真是辣眼睛。
見言聽云一臉嫌棄的樣子,單眠只好坐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吃了起來:“星珠,你怎么來到這里的?”
“叫我言聽云,還有將我的侍衛恢復過來。”言聽云還沒忘記田叔被他弄倒在外面。
這個還是可以做到的,單眠推門出去,見那侍衛還一臉警惕,揮手間,就解了他的禁制。不待田進打過來,言聽云的聲音就出來了。
“田叔,你架車吧。沒事。”說完,單眠就關門進了馬車的車廂。
即使,有了言聽云的話,卻還要時刻注意車廂的動靜,卻發現一點動靜都聽不到,仿佛車廂中沒有人一般。
這是因為,單眠設下一個簡單的結,讓人無法窺聽到他們的談話。
單眠:“沒想到,你的爹娘對你如此好,好到讓你忘了在仙界的師門?”話里的諷刺之意毫不掩飾,這才是他們的日常。
言聽云并不氣惱,甚至說根本不在意:“忘了便忘了吧,等這凡人一世了結,重新投胎,那便是另一樣的人生了。”
單眠:“星珠你!難道你就沒想過回去嗎?”
言聽云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回去?你是說,憑著連元丹境都沒的我們,踏破虛空,去找一塊兒可以修煉的大陸?單眠,你是天真呢?還是不愿接受現狀?”從見到單眠的時候,言聽云便發現這家伙的修為只有區區入意境初期。
單眠認真的盯著她:“若是我能夠做到呢?”
言聽云冷笑道:“若是你真的做到,記得與我作別!”
單眠驚訝的叫出了聲:“你不走?”難道她剛剛的話是真的?真的把仙界都忘了?
言聽云疲憊的靠在一邊支柱上,閉上雙眼:“我一直,都為了好好活下去,努力。”
單眠這才想起來,在仙界的時候,這丫頭脆弱的仿佛隨時都會死去一般,到了這俗世,看上去,竟也這般脆弱。不再聊這個話題,轉而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言聽云:“比你晚些,這身體五月大時。”
原來時間不一樣啊!
單眠:“我要走了,不過,我總會去找你的,你就好好在南國等著我去吧!被沒等小爺來,你倒是先把自己折騰死了。”
言聽云依舊沒有睜眼。
單眠有些失落,難道這么多年的情誼,都不能打動這個家伙嗎?
突然,言聽云道:“單眠,天道之下,若是以靈體上了戰場,你就算再想離開,只怕一輩子也得待在這里了。”
這算是好言相勸,若是憑著自己那點超過這個世界的本事去做一些逆轉氣運的事,因果輪回。
單眠被冷淡的心,仿佛被溫暖一般,這丫頭還是關心自己的。“知道了,小爺有分寸!”
等單眠走后,言聽云睜開雙眼,望著車頂發呆,單眠的出現,她的出現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隱約間,心口竟然有些悶悶的,遂不敢往下想,若是提前發病,這可不是好兆頭。
等路過路上一處客棧,田叔打開車門,迎接言聽云車。
這家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倒是開的剛剛好,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正午,需要用飯的時候。
“小姐,那人?”田進見車廂里只有言聽云一個人。
言聽云:“走了。”
田進:“走了?”他竟然一點發覺都沒有。
言聽云:“田叔,今日的事,就不必告訴我爹了,他,算是計劃之外,不會傷害我。也傷害不了我。”這人的身份還得注意。
田進見言聽云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卻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這是命令啊。“是,小姐。”
既然不會傷害小姐,那就不用說了。
反正,這小姐身上許多令人費解的地方,有許多,他都當做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