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臻頓了一下，做了個請的動作，自己先行落座，隨后道:

“有所耳聞，還請胡小姐解惑。”

胡苷綾也不推辭，跟著坐了下來:“民慶別院的過往暫且不提，因為它造得別致雅趣，現在多是宮妃出游，或者像這次的皇后一樣，舉辦宴會游園。”

韋臻頷首，皺著眉，陷入自己思考。

素槿見此，擱下琵琶，坐在了胡苷綾和韋臻之間，也沉默了。

胡苷綾看了兩人幾眼，微微一笑:“茲事體大，你們慢慢商議，我先走了。”

隨后起身，一言不發就走了，也不問懿旨未到，她哪里來的消息。

畢竟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那個人模人樣一臉微笑的平王世子了，這位世子真和傳聞一樣？

胡苷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撩開簾子，兀自出去了。

雅間里只剩了韋臻和素槿，韋臻敲了敲桌子:“你怎么看？”

素槿略一沉吟:“總不能抗旨吧，去自然要去，但是哪些人去就要好好考量了。”

韋臻收回手，按住掌心:“你、我，定然是要去的，其余……你想帶哪幾個去。”

沒有柒染？

“掌柜……”

韋臻抬手止住了她:“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柒染畢竟是男子，皇后設宴，必然有宮妃出席，又有無數大員女眷，帶一個男子，多有不便，萬一因此被人大做文章，得不償失。”

素槿不由開口:“可我們的招牌……”

“我們沒有招牌！”韋臻打斷了她，“柒染只表演了一次，其余都是流言，你要記住這一點。”

素槿:“抱歉……”

韋臻搖頭:“沒什么好抱歉的。柒染確實是一大殺器，可我要讓他做的不是這些，他不能太過突出了。”

素槿不再詢問韋臻打算，微微垂下腦袋。

屋中一時有些靜默。

韋臻看向她:“合該是你最了解她們，選出幾個穩妥的帶過去。一會兒會來懿旨，注意點。”

注意點要露出驚懼惶恐來，別讓人生疑。

交代完了，韋臻也起身準備離開，走出去了好幾步，腳步突然頓住，道:“記住，你是素槿。”

不要忘了你來的目的。是給韋臻提供幫助和便捷，而不是自有主張。

素槿微微一顫，垂下眉眼，知道她自己因為胡苷綾的親近有些失了方寸，不自覺顯露出自傲和怠惰了。

一出門，留兒在回廊守著。

留兒看了韋臻一眼，隨后低下頭跟著走了，直走到后院，韋臻這才輕輕一嘆:

“終歸是些紙上談兵的，經不得事……”

留兒輕聲安慰:“過了一段時間，就會好了。我看著素槿也不像是那種蠢笨的，只是一時蒙了眼，我相信大人的眼光。”

韋臻瞥了她一眼:“我自然也相信。”

就憑素槿能被瑾曦賜字，就說明她必然有一方能處，可是終究是人，是人就會有缺點，這些姑娘是被調教得很好，可都是些初次出窩的奶貓，有些事在所難免。

“我也希望，她不會叫我失望……”

柒染這些天一直在洛都各處打探消息，素槿不見他人影，一直頗有微詞，越發拎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