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仁沒什么表情，她說了很多次，只關注修仙。

“你想說啥？”東門尋代替師姐發問。

“不說了不說了。”孔德笑了笑，擺擺手，

一個雙龍教弟子接過話茬，說：“師兄你是不是想說好看的皮囊、冷血的靈魂？”

“你閉嘴！”孔德立即回頭訓斥。

那個雙龍教弟子低頭認錯。

“小姑娘別誤會，我師弟說的不是你。”孔德向席仁致歉。

席仁神情淡然，即使對方說的是她，也無所謂。

“哪里冷血？”東門尋站出來維護師姐，義正辭嚴，“兩兒子都死了，不再生難道就此絕后？”

“對，應該再生。”孔德附和。

幾個雙龍教弟子暗忖，那個快活門女弟子有問題的不是說話的內容，而是說話的語氣啊！太輕描淡寫了，你以為養豬生豬仔啊！

不過他們學乖了，只想不說，免得被孔德師兄責罰。

“那個長老年紀多大？”東門尋說。

“我說了我不清楚。”孔德說。

“那長老是結丹修士，年紀不是問題。”席仁又發話了。

修士壽命長，普遍衰老比較慢，結丹的活個兩、三百歲并不難。

“哦。”東門尋說。

孔德掃了席仁幾眼，無語。

“我去別處看看。”席仁飛走了，繞著葫蘆谷轉圈，試著找尋僥幸逃出谷的本門弟子，然而一無所獲。

凡是進去的快活門弟子，至今一個都沒出來，全軍覆沒。

東門尋待在原地和幾個雙龍教弟子閑聊。

雖然快活門和雙龍教屬于半敵對狀態，但他們這些弟子之間卻沒有深仇大恨，不會一見面就打起來，毫無必要，當然，互相有仇的另說。

過了很久，席仁飛回來，帶走小師弟，回派。

“谷內的幻陣是怎樣的？”東門尋好奇。

“我沒進去，不了解。”席仁說。

“和幻蝶是不是異曲同工？”東門尋舉例。

席仁思忖片刻，說：“……好像不是。”

“師姐你能和谷內的弟子聯系嗎？”東門尋說。

“不能。”席仁說。

“那是怎么知道里面有幻陣的？”東門尋說。

“一開始，本門弟子會傳遞消息出來，后來就沒消息了。”席仁說。

“如何傳遞？”東門尋疑惑。

“法器，還有別的方法。”席仁說。

“為什么后來沒消息了？法器損壞了？”東門尋說。

“法器用久了當然會壞，而且幻陣也可能有干擾，還或許用法器的弟子死了。”席仁說。

“嗯，在谷里那么久，又有幻陣……”東門尋沉吟，不由自主的往壞的方面想，“會不會自相殘殺啊？”

“會。”席仁毫不猶豫的說，“里面食物有限，養不活所有人。”

“……”東門尋沉默，不敢往下想。

葫蘆谷里恐怕早已淪為人間地獄！各種殺，各種吃，各種幻覺，各種慘絕人寰！

……

谷外。

那幾個雙龍教弟子在談天說地、胡吹大氣。

孔德閉目打坐。

陰天，飄起了小雨。

忽地，眾人心有所感，先后轉頭看去。

嗒！嗒！嗒！

伴隨著沉重有力的腳步聲，一個男子緩緩從谷內走出，他披頭散發，遮掩了一多半的臉，衣服破破爛爛，不過依稀可辨認是快活門的服飾。

雙龍教弟子們震驚，在他們的記憶里，從未有過教外人士進了葫蘆谷還能出來的！這……匪夷所思！

孔德一躍而起，大喝：“兄弟們，擋住此人！”

另外幾個雙龍教弟子一擁而上，包圍快活門男弟子。

那男子嘴里還在嚼著什么，嘴角有血跡流下，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還是吃的肉的血。他仰起頭，雙手梳理亂發，露出臉，任由雨點打濕，下一刻，他振臂高呼：“老子終于出來啦！”

若東門尋沒走，必能認出他，他不是別人，正是花慈。

“哈哈哈！沒有人能困住老子！”他狂笑不止，享受著久違的自由。

包圍的幾個雙龍教弟子握緊了各自的武器，只等孔師兄一聲令下，便沖過去砍死快活門弟子。

孔德在考慮要不要捉活的，可對方看起來不好對付的樣子，也罷，死活不限吧！他斷然說：“殺！”

幾個雙龍教弟子同時發動攻擊。

唰唰！

花慈雙手上揚，抽出背負著的一柄長劍和一把單刀，一手拿劍，一手持刀，大笑說：“誰敢殺老子？誰也殺不死老子！哈哈哈哈！”

他揮舞刀劍，見人就砍，全是同歸于盡的招式。

“啊啊啊——”

慘叫聲不絕于耳，幾個雙龍教弟子集體陣亡。

花慈身前身后也多處受傷，血流如注，但他不在乎，舔舐著殘留在刀鋒劍鋒上的血跡，眼神越來越亮，神態越來越瘋狂。

孔德拔刀，臉色凝重。

他的實力為聚氣境巔峰，據觀察，對手實力大概為聚氣境后期，本來他是輸不了的，但對手的戰斗方式很詭異，悍不畏死，而且似乎真的死不了……這就難打了啊！

“怪物！”他給出定義。

“不錯，老子是怪物！”花慈不否認，當場承認，他都這樣了，肯定不是正常人啊！何必自欺欺人？

“你是怎么跑出來的？”孔德奇怪。

“等你下了地獄，會知曉答案。”花慈走過去，雙手下垂，刀劍指著地面，鮮血順著手臂流下，滑過刀鋒劍鋒，從刀尖劍尖滴落。

孔德雙手握刀，擺出戰斗姿勢，說：“砍下你的頭，看你死不死。”

“哈哈！你可以試試！”

花慈狂笑著前沖，刀劍齊刺。

“嗬！”

孔德一刀斬下。

花慈不閃也不避，依然是同歸于盡的打發。

嘡啷！

孔德斬斷了對手的刀劍，并且疾速后退。

“你跑個屁啊！不是要砍老子的頭嗎？來砍啊！”花慈繼續攻擊，用斷刀斷劍。

嚓嚓！

孔德沉著應對，連續劈砍，削斷了對手的雙臂。

咚！

花慈跪下，他失去了兩條手臂，暫時沒有攻擊手段了，他臉色慘白，說：“好樣的。”

孔德不放松警惕，說：“原來你會死……”

“砍頭啊！”花慈等待著。

孔德猶豫了，還是活捉吧？押回去審問對方到底是怎么跑出來的，比起殺死對方，這件事更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