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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足白貓(二)

說著劉克己一只手就拽住了他的手腕。很輕微響起“咔”的一聲,方云手腕被拉的有些脫臼。再加上本來他已經邁出去半步了,這一拽直接把他拉摔到了地上。

方云只覺得自己手腕生疼,但倒也沒喊出聲,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比起小時候受的罪,這點疼算不了什么。

“什么事?”方云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想甩甩自己的手腕但劉克己似乎并不想松手,“快點說我還要趕公交車。”

幸好只是比較輕微的脫臼,一會到學校抹點藥就好。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就耽誤你半小時。”

劉克己手上的勁又多了幾分,真不知道他那瘦弱的胳膊是怎么使出這么大勁的。方云甚至覺得抓住自己的不是手,而是一把鉗子。

“開什么玩笑,我得趕公交車了。”方云皺著眉說道,此時他注意到了劉克己眼神不對勁,那是一種像是獅子看到了獵物的眼神。

不過這一變化轉瞬即逝,再看劉克己的臉上又被那招牌式的壞笑堆滿了。他一把鎬起方云的脖領子,把嘴湊近方云的耳朵旁小聲道:“你租的那個房子不便宜吧?”

“!”

方云一臉驚訝的看向劉克己,眼神里除了震驚之余還帶有幾分憤怒。被侮辱,被霸凌……不管自己將遭到多么非人的待遇,他都可以忍受。但唯獨這個,自己最后的棲身之所,絕對不能讓它受到一絲威脅。

方云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從一直吊著的死魚眼變成了猶如剛出鞘時劍刃上閃爍的鋒芒,閃著滲人寒光。

劉克己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么方云有這么大的反應,心說可不敢再惹下去了,不過自己的這個切入點是對的,不愧是“使徒大人”的外器。

“別,別那么激動,我這不是和你商量么。好不容易能住一起了,不好好珍惜可不行。這租金要是再漲點,你可又得去借住別人家里了。”

剛開始劉克己是被嚇到了,說話也有些結巴。但是轉念一想,我也沒必要怕他啊,欺負了他一年也沒見還手,何況現在自己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了,更沒必要害怕了。

心里這么嘀咕著說完話,這會也緩的差不多了,又用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看著方云。

“你想干什么?”方云是生生從自己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你跟我來就是。”劉克己頓了頓又補充道,“只要你和我去這一趟,我保證什么也不會做。從此以后我不會在主動找你。”

方云沒有說話。周圍的人都在玩命的擠著公交車,售票員一手往里拉著掛在車門口的人,另一只手攔住后面的人,示意滿員了。

“嘭!”等售票員用力拽上已經沒法靠自己合上的車門后,方云以幾乎弱不可查的聲音嘆了一口氣。

“……行。”方云追究還是答應了劉克己這個莫名的要求。畢竟,唯獨這件事情,他賭不起。

劉克己拽著方云的手腕就往一處小巷子里走去。

他的力氣有這么大么?方云冒出這樣一個疑問。剛才那一拽,又差點生生把自己的胳膊給拽脫臼了。劉克己的身形也不算魁梧,甚至可以說是偏瘦,和方云一般高,也沒專門練過,按理說力氣不會大到哪去。

只是還沒等他想明白,兩人就到了目的地了。

這里幾年前是當地的一處垃圾場,后來因為影響到了周圍小區住戶的生活,被停用了。現在只是一個幾乎沒有任何人去的空地。而且之前發生那起殺人案的兇手就是在這個地方被抓獲的,此時節周圍已經拉起的警戒線,里面更是不可能有什么人。

廢墟離公交車站不遠,也就是幾分鐘的腳程。到這個時候方云已經沒有在想著遲不遲到的問題了,他只是盼著事情趕緊結束,好讓自己能早點離開。

劉克己很熟練的翻過警戒線,帶著方云來到了廢墟里的一棟破房子跟前。

這棟房子之前是垃圾場值班的保安的小亭子,現在四面墻上有兩面墻都出現了半人高的窟窿。

劉克己掏出一把鑰匙試著把門打開。有這樣一個短句形容他此時的行為,就是脫褲子放屁。先不說鐵門已經是銹跡斑斑,稍微用點勁可能都能把門鎖拽下來,光墻上的洞都夠人側身鉆進去了。

正常人實在是無法理解此時劉克己的行為。

打開門后,他對著方云招了招手,示意讓方云先進去。

雖說心里有萬般的不樂意,但是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他心想,大不了一會自己從門上的洞里鉆出來,又不是沒被關過小黑屋,和自己小時候的比,這個保安亭簡直可以說是育兒房。

房間里意外的有些寬敞,有個教室那么大,絲毫不像外面看的只有一個亭子大小。房間大小里也沒什么擺設,就是一片水泥地,地上還有一些積水和垃圾。此時天也慢慢亮了起來,墻上窟窿透進來的幾道光把房間照的要亮不亮的,看著十分難受。

剛進來還沒緩過神來,方云就聽著身后傳來說話的聲音。

“暗司使徒大人,我把人帶來了。”

身后的劉克己說完話后就跪著趴在了地上,語氣里充滿著虔誠。有這么一個詞叫五體投地,用它來形容克己現在的狀態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看著這一情形,方云這邊就有些震驚了。這個平常拽的跟個沒被閹掉的老野貓一樣的男人,現在居然這么卑微。

但是震驚以外更多的是疑惑,這整的哪出啊?這房間也沒人啊,他是給誰下跪?但凡這屋子里有那么一尊像,也都能勉強理解這個行為,但現在這屋子完全是空空如也啊。

還沒等方云緩過神,一個十分空靈的聲音直接從方云的腦海里響起:“我看看這次是誰……嚯,居然是通界神,劉家的小鬼你干得不錯。”

“下屬應該做的。”劉克己頭也不敢抬地說道。

方云環顧了一下周圍,怎么也找不到聲音究竟是出自哪里,只覺得是憑空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里。

“你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我是誰不重要。”那個聲音聽起來變得有些愉悅,“問題是,你是誰?”

“我是誰?哦哦,我,我是方云。”方云以為對方是在問自己的名字,稍微猶豫了一下也還是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名字。雖然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傻,但是就算是自己覺得對方是要耍自己,也得硬著頭皮配合下去。

方云說話的同時也還是在環視著周圍,好奇著這個仿佛是用變聲器發出的聲音到底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哈哈哈哈,有趣。你可知道通界神?”

“不知道。”方云下意識地回答道。通界神?這個詞剛才好像提到過。

“你就是通界神。”

“通界神?那是什么?”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更好。既然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了。”

神經病啊,會不會聊天啊?你想啊,一個人問你你真不知道那個啥,你說不知道,然后他就開始笑,笑完還說不知道最好。方云是徹底懵了,根本不知道這整的哪出。

“你啊……如果你要用這方式勾起我的好奇心,那你就找錯對象了。”

“劉家的小鬼,你先出去。該給‘那位大人’進貢了。”那個聲音也沒有再去回答方云的話,而是讓劉克己先出去。

“是。”劉克己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向后退著離開了房間,期間始終沒有敢把頭抬起來或者轉身背過身去。

出了房間,劉克己長出一口氣,表情像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又像是完成了一項壯舉后的自豪和滿足。總之十分復雜。

小步快走離開了廢墟,劉克己站在警戒線以外悄悄回頭遠遠的看了一眼那間小屋,居然流露出一絲絲的同情。今天這樣的事情劉克己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每當遇到特定的人,他的手上就會出現一股刺痛,隨后就會在手掌浮現出月牙的黑色圖案,接著他就必須在三天內把這個人帶到小屋里。

這次暗司使徒大人說方云是“通界神”,而之前兩個則分別是“外靈”和“上靈”。這些名詞到底意味著什么劉克己也不知道,也不敢多問,甚至連自己在腦子里想都不敢想。

他只需要在把人送進小屋整二十四小時后,再去小屋里把碎尸取出來處理掉就行。這些碎尸完全可以再拼回去,湊成一個完整的人。這也就是意味著暗司使徒給“那位大人”所謂的進貢并不是指吃人肉。但是只是單純地把人撕碎……

“轟——”

還沒等細想,劉克己只覺得自己的頭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悶棍似的,只覺得腦子里回蕩著嗡嗡的聲音。隨即一股劇痛從大腦里傳來,就如同有什么東西在用針扎著自己一樣。

撲通一聲,劉克己跪在了地上,用頭狠狠地撞擊著地面,一邊撞著一邊嘴里重復著一些不明所以的詞語,聽上去像是外國的語言,但又好像只是單純的在發瘋胡言亂語。

他的每一下磕頭都仿佛能聽見石頭和鐵器之間撞擊的聲效,就像是裝修時老師傅拿著鐵錘砸墻一樣,不同的是這用的是人的腦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劉克己的臉已經被涌出的血蓋住了,額頭上的皮肉完全被磨掉了,甚至可以看到露出的森森白骨。地上流出的血液很顯然已經是超過了一個成年人的致死量,但劉克己不但沒有任何異樣,反而變得更加的亢奮。

突然間他像是收到了什么信號一般,猛地停下動作,伸手抓起了一把泥土蓋在了自己的臉上,下身保持著跪著的姿勢,上半身直直地向后揚起,用臉正正地對著天空。就如同虔誠的信徒在接受洗禮一般。

只見他的眼睛中瞳孔和眼白的交界處逐漸變得迷糊不清,仿佛像是滴在水里的墨汁一般緩緩散開。慢慢的,他的整個眼球就全變成了漆黑一片,整個人也一動不動的就這么向后仰著跪著。

即使只是在腦海里思考與“那位大人”有關的事情,都是一種褻瀆。褻瀆,就必要有懲罰。

“太美麗了。”劉克己說完這句話,就緩緩站起身了,眼睛也慢慢恢復了正常。不過,他不是像正常人那樣用手扶著地或者抓著什么東西站起來,而是像個提線木偶般直接被提了起來,走起路來也像是個被提著線的木偶。

他就這么搖搖晃晃地朝自己的學校走去。在路人眼里,此時的劉克己就是一個喝多了走路不穩當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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