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黃天瑜眼前一亮的，是街角正準備收工的一伙賣藝的人。

他趕忙讓荊飛揚走過去，詢問能不能讓他加入他們？他可以為他們做各種幫手，并且不要錢，只需要管他一日三餐，以及允許他跟著學學武藝。

說是一伙，其實一共有也只有五個人：一位老人、夫妻兩個、以及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大的是男孩，小的是女孩。丈夫三十出頭，看了看黃天瑜，說：“我們也不需要幫手啊。”

荊飛揚連忙央求，丈夫不為所動，但身后的妻子看著荊飛揚，把丈夫拉過去低聲嘀咕了一會。丈夫反復地問著什么，妻子反復地解釋，具體內容荊飛揚完全聽不到。過了一會，丈夫走過來說：“好吧，我們暫時收留你，但若我們也糊不了口，就別怪我們趕你走啦。”荊飛揚連忙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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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公司又一次來找高達合作，他們準備將語音轉文字技術以授權方式出讓給有意愿的企業，為了充分顯示技術的特點，特地請高達策劃一場全方位的廣告宣傳活動。由于Z公司需要保密，這次整個的活動，包括與潛在買家的商務談判，都是以高達公司的名義進行，Z公司僅是全程派代表冒充高達的員工參與。

天雅的部門被分派到這個任務，廣告宣傳活動策劃又恰好是天雅的強項，所以她一下子變得特別忙碌，經常弄到很晚才能休息，每天只能在微信里和黃天瑜說上可憐兮兮的幾句話。

而黃天瑜這段時間的工作則顯得有些少，他們倆一忙一閑，相戀以來第一次出現步調不一致的感覺。黃天瑜經常在微信里發上成堆成堆的句子，但收到的回復不成比例。天雅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安慰他說，等自己忙完這一段，會好好補償他。

Z公司的語音轉文字技術有兩個“殺手锏”，第一就是轉換速度快而且正確率高，因為采用了人工智能算法，能夠結合上下文自動糾錯，這在“真實三國”論壇和游戲里已經得到很好地驗證；第二是有強大的聲紋識別能力，聲紋是一個人發聲的“紋路”，與指紋相似，每個人的聲音都有自己的紋路，憑借這些紋路就能分辨出說話的人。

這第二個“殺手锏”，Z公司之前沒有宣傳過，但已經在使用。憑借著聲紋識別，計算機就能確認真人游戲玩家是誰，并且通過人工智能的深度學習功能，把這個玩家的口音、說話習慣等掌握得更清楚，進一步提高轉換速度和正確率。聲紋識別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假設有幾個玩家同時在一個場所通過手機玩游戲，玩家同時說話，計算機必須能分辨出哪句話是哪個玩家說出的。當然，這只是假設的場景，一般情況下，玩家是獨自在家里，鎖在自己的房間里，帶著耳麥在電腦上玩。聲紋識別的第三個功能，是一個非常存疑的功能，就是計算機能不能利用已經掌握的一個人的聲紋，去模仿這個人說話。Z公司在資料里沒有提，但楚天雅心里有這個疑問。她會開車，也經常用導航軟件，導航軟件里的那些真人發聲功能，估計就是用這種技術實現的吧。

對于Z公司的宣傳任務，楚天雅的第一反應，是虛擬歌手巡回演唱會。虛擬歌手是以某個真人的聲源為底稿，通過計算機的音樂軟件制作而成的“歌手”，并配以電腦形象，自國外興起，在國內的年輕人中已經不是新鮮事。國外的一眾虛擬歌手中，以初音未來最為出名，在全球范圍內有幾千萬的“粉絲”，也是全球第一個用全息影像投影的技術舉辦過演唱會的虛擬歌手。中國虛擬歌手中最知名的是洛天依，她原本并不是中國歌手，本名雅音宮羽，但在日本似乎沒有什么發展潛力，于是形象被轉讓給一家中國公司，更名洛天依，形象也做了中國化，倒取得了成功，經常在國內各大衛視的跨年演唱會里出現，與真人歌星同臺表演。

楚天雅沒想過借用洛天依來做宣傳。用洛天依，受眾的關注點很可能會過于聚集在她身上，而忽視Z公司的技術。所以楚天雅一直在想，有沒有可能打造一位全新的虛擬歌手，這位歌手的聲音主要不是用音樂軟件合成的，而是更貼近于真人發聲，但又保持著一定的差異，以示其虛擬歌手的身份；此外，通過傾聽任何陌生人說一段話，立刻就可以模仿這個人的聲音來說話或是唱歌，這種方式應該會讓人一下子就印象深刻，能與觀眾、聽眾產生極其熱烈的互動。

她把這個想法與Z公司的派駐技術代表李大衛、商務代表黃小玲作了交流，既詢問他們是否接受這個想法，也詢問他們技術上的可行性。

李大衛聽完，笑著說：“楚小姐嚯，里劫么快就捅到我們的一個敏感的話題了嚯，厲害厲害！哈哈哈。”他明顯帶著港臺地區的口音。

他們三個人都知道李大衛的言下之意。如果他們的技術能讓計算機模仿一個人說話，沒人能保證這個技術不被人用來做壞事。

“我必須得說，”黃小玲說，“這是一個精彩的想法，我個人是很喜歡的。技術上應該是可行的吧，David？”等李大衛點過頭，她繼續說道：“但涉及到敏感話題，我們需要征求公司的意見。”

楚天雅也點頭說：“應該的，這正是我找你們兩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