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簪子我要了。”

“另外一百兩換你一個消息。”

攤主戴在頭上的頭紗放了下來，忽閃忽閃的微光下，一張絕世的面容出現在白末眾人面前，但似乎所有的悲劇都有著同樣結局似的，那張絕世的臉上有一枚形如雪花的疤痕。

是的，她的臉有疤痕，不再完美。

可這又何嘗不是老天想要將自己完美的畫作和這些俗人區分開來呢。

我們蕓蕓眾生，跌跌撞撞地將自己從路上拾起，插進那支長長的隊伍，它整齊得磅礴，磅礴得無力。

突然，有人倒下，沒人看地上的人，沒人伸出他的手，甚至，沒人停下來。

這條隊伍繼續行進，向著他們構想的未來出發，不斷出發，卻不知道這條路要走多久。

又會有多少人跌倒。

就好像，雪必然只會落在沙子上面的宿命。

白末方才回過神來，問道這支簪子是從誰的手中來的。

“是一名女子。”

“有什么特征嗎？”

“一百兩。”

“風鳶。”

“是皇城的人。她袖口的藍山茶是宮中的樣式，數年前在皇宮貴族之中非常受歡迎。”

“風鳶，再給我一百兩。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叫什么？”

“這個問題不必給錢，我叫赤盞問心。歡迎下次再來。”

皇城不似雪壘，已臨近春始，即使正飄著細雨也不算太冷。

此次來皇城，扮成普通的茶商，暫時落腳在秦方姑媽的一處私宅中，不算惹眼。

不過，身處皇城之中，暗潮洶涌，一切都需足夠小心才不會行差踏錯。

才暫時歇下來，就聽見門外傳來好大的動靜。

不知道是什么聲音，白末起身，床塌下，秦方早已坐起來，聽門外的動靜。

雖說雪影閣遠處皇城之外，但是雪影閣好歹是最大的殺客組織，且有沙冥流這樣強大的盟友，他們在皇城有一套規則嚴密的情報系統，一旦白末和秦方踏進皇城大門，早有暗哨暗中保護他們。不過，牽一發動全身，白末一行人也早已被草叢中的其他猛獸盯上。

一個系統越大，牽出的絲越是密密麻麻，稍微一扯，便有可能會亂成團麻。

這也正是白末此行的目的之一，以自己少主的身份和沙冥流的門主，理清皇城的情報網絡。

還有歐衡，白末總覺得歐衡的橫死和皇城有關。

還有白覺，此刻也不知在哪里。

皇城，是唯一的答案。

“秦方，外面是什么人？”

“應該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那難道是一群酒鬼嗎。來找我們秦大公子討點酒錢。”

“那不如我們出去賞點兒給他們？秦夫人。”

“夫人的錢，可是都在相公的荷包里。”

白末說著看向了秦方的荷包，這人說不定帶的盤纏比我還多。

雖說不必擔心外面的動靜，但是外面的聲音卻沒有消停下去的意思。

見白末睡不著，秦方提議捎壺青梅酒一起上屋檐去看別人打架。

“好主意。”

秦方先飛上屋頂找了一處視線最好的地方，白末腳尖輕點，衣裙在風中起舞。

來到秦方身邊，很自然地坐在他的后面，剛好可以看到他的后腦勺和側臉。至于為什么要坐在秦方的后面呢。

因為白末發現秦方無論是坐下還是站立，可以站在自己身后便站在自己的身后。她也想感受一下待在身后的感覺是什么樣子的。

況且，坐他后面，比他高。

我要，與他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