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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搶手機的小賊

鋼筋那么光滑,又不是狼牙棒!

顱底的骨性嵌壓已充分松解,為何還如同生了根一樣拔不出來?

舉著雙手站在后面的鄭欣榮微微蹙起了眉頭,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

或許,大家都被影像資料給欺騙了!

這年頭,因為一張照片被蒙蔽了頭腦的可憐人還少嗎?

照片上是佟麗婭,奔現后成了喬碧蘿。

同樣道理,那玩意從CT上看光棍一根,實際上可能都禿嚕皮了!

鄭主任就此想法與身旁的顧主任交換了意見,顧若軍當即點頭,二人的意見居然不謀而合。

但是,沒有任何客觀證據支持,這一切都還僅僅是猜測,即便真的認定了,那么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從片子上看不到任何凸起或者毛刺,就無法確定它的真實位置,總不能沿著鋼筋將顱腔擴開,挖蚯蚓一般一段一段進去找吧!

如果真那樣,估計問題還未找到,患者早死球了!

手術臺下,神經外科組的思路陷入了僵局;手術臺上,頜面外科組的醫(yī)生們也是大眼瞪小眼。

一個身材魁梧的主治醫(yī)師實在按捺不住,撅起屁股弓起腰,借著光朝即里邊窺探。

既然直來直往行不通,為何不換個角度試試?

況且還大力出奇跡,只要注意姿勢,再加點力也不是不可以。

或許這位主治也是平時愛出風頭的那種,否則悲劇也就不會發(fā)生。

趁別人討論方案的空當,一個不注意,他便手握鋼筋。

旋轉、扭動、朝外抽動。

不好,手下有股強大的阻力。

還有一點細微的撕裂感!

病人的生命體征開始出現波動,血壓迅速升高,監(jiān)護儀器滴滴答答地發(fā)出警報。

“死撲該!你系度做咩啊!”

麻醉師蹭地一下站直身體,伸出中指朝臺上的那位主治狠狠一指,急得家鄉(xiāng)話都撂出來了。

壯漢主治一陣手忙腳亂,右手觸電般地從鋼筋上彈開,五指搐搦著無所適從。

鄭欣榮大步向前,一把將他扒拉過去,瞄了一眼向外退出少于的鋼筋,立馬將無菌巾撂起一角,扒開患者眼瞼瞧了瞧。

“不好!硬膜外血腫!”

接下來的一瞬間,手術室里差點亂成一鍋粥,幸虧鄭主任臨危不亂,力挽狂瀾,才穩(wěn)定住了局面。

他憑借豐富的臨床經驗,當機立斷為患者進行顱骨錐孔排除了血腫,暫時緩解了顱內壓力,腦疝才沒有形成。

待患者病情稍稍穩(wěn)定后,那位主治立馬被他們主任踹著屁股趕出手術室。

接下來的4個小時里,再也沒有人敢去觸碰那根鋼筋。

手術,陷入了僵局。

破局的思路完全被打亂,連神通廣大的鄭主任一時也沒了主意。

“維持好生命體征,觀察顱內壓變化,預防腦疝形成,手術稍后再進行。”

鄭欣榮匆匆吩咐了兩聲,便同諸位大佬消失在了示教室的大屏幕上。

他們正聚集在角落里,研討著新的手術方案。

這一去,又是半個小時……

————

“吱——呀!咚!咚!”

示教室的門開了,又自動關閉。

噪音在深夜中異常刺耳,如同貓爪子撓在在座所有人的心坎上。

昏暗的示教室里,數十雙閃著銳光的目光瞬時被吸引了過來,直直地盯著那個突然闖進來的午夜幽靈。

程朔撥通了許主任的手機。

“金箍——棒把個棒把個棒把個個把個……”

龔琳娜魔性的聲音在前排響起。

明明滅滅的手機屏幕映照著許秉德那張比別人整整大了一圈的肥臉。

在昏暗中是那么地惹眼。

程朔徑直穿過人群走了過去:“主任,我有緊急的事情要向您匯報!”程朔開門見山地道。

“哦?是不是來了危重的病人?”許秉德說著就要起身。

“不是,是關于這臺手術的問題!我請求您讓我和鄭主任通一次話!”程朔用手一指大屏幕,語氣很是堅定。

許秉德差點沒被氣笑:“這里沒你什么事兒,回科里照顧一下你杜師姐,她剛才有點低血糖,別來這里添亂。”

程朔早就料想到許主任會是這種反應,一咬牙不得不使出了殺手锏。

“主任,人命關天!患者現在發(fā)生了硬膜外血腫,下一次可就是腦組織缺損!如果今晚我不打這個電話,朱長法必死無疑!”

許秉德臉色微變,與身旁的張宇杰相視了一眼,終于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肯定是聽你杜師姐說了兩句,就跑到這里來瞎胡咧咧,說得跟這臺手術離了你就做不了似的!”

張宇杰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心想這家伙該不會是想著這里太悶,專程跑來活躍氣氛的吧。

程朔二話不說,一把奪過了許主任的手機,一溜煙跑了出去,邊跑邊翻出了鄭欣榮的手機號碼撥打了出去。

許主任依舊保持著握手機的姿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手術仍在暫停,大屏幕上暫時沒啥可看。

所以自程朔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一刻都沒離開過他。

看到了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一個個都愣了神。

這是什么操作?

小醫(yī)生午夜搶奪主任的手機?

是人性的泯滅、道德的淪喪還是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示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目睹著這臺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好戲。

大屏幕上,鄭欣榮的身影再次出現,巡回護士拿著手機湊到他耳朵邊。

因為是影音同步的手術直播,所以手術室的任何聲音都可以在示教室里聽的很清。

“喂許主任,有何指教?”

“……”

“什么?你是程朔?哪個程朔?”

“……”

“呃呃我知道了,你說你說。”

“……”

“啥?你說鋼筋有倒刺?在頂端?”

“……”

“對對!根據硬膜外血腫部位我覺得也是,你怎么知道?!”

“……”

“那好,先不說那么多了,我盡量試試看!”

鄭主任偏頭一甩,神經外科人員立馬向他聚攏。

“重新刷手更換手套!事已至此,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準備開顱!”

鄭主任一聲令下,屏幕上原本靜止的畫面瞬間活躍起來。

眾人精神一陣,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的曙光。

“吱——呀!咚!咚!”

示教室的門再次打開,再次關閉。

方才奪了許主任手機的小醫(yī)生沿著墻根溜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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