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撤換了兩趟，飯局又多了兩人。

陳一丹來得挺快的，應該恰好就在廣州，但他不愛說話，只是看著大家吹逼淡淡地笑著，看上去挺享受。

等張志東到時，已經是快到下午的四點了，樣子變化很大，胖了黑了，不變是那副敦厚模樣。

一進門梅生發還想跟他握手，他卻擂了梅生發一拳笑道：“你這小子，騙了我二十多年，這下可以老實交待了吧。”

梅生發嘿嘿笑道：“東哥，我自我介紹一下，桂西人，師范生，那時跑來深圳實習，假冒了深大學生，小姓梅，家業生發的生發，不過跟您一樣，我們都謝頂了。”

張志東聞言也感嘆道：“是啊，一轉眼大家快老了。”

張小龍卻冒出來調皮了一下：“東哥，別信他，他幾個人挑了我們大企鵝的AI實驗室，還是像以前一樣扮豬吃老虎，奸商一枚。”

張志東眼眉一挑，有些不太相信：“大企鵝AI實驗室的工程師數以百計，阿發能單挑？不太可能吧？”

大企鵝研發部是張志東的嫡系，大部分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戰斗力有多強，他心里有數。

這時，本以為已經喝到量的老馬卻朝張志東伸手比個了手掌又收成一個手指：“五個人，一年，我們的T5都服了。”

這就讓張志東詫異了，欠身詢問道：“難道阿發你這么多年一直在搞技術？但也沒有在行內聽說過啊，我還以為你跑去做生意當老板去了。”

許晨曄這時湊了熱鬧：“是跑去做生意當老板了，還是在大阿里。”

張志東是搞技術的耿直性子：“那怎么說單挑我們的AI研發部？”

老馬現在也露出了霸道總裁的性情：“外星怪物志東你聽說過嗎？阿發弄的，現在這套人工智能是我們大企鵝的了，志東你立功了，埋了根二十多年的線，幫大企鵝備了個戰略武器。”

張志東聞言點了點頭道：“我猜阿發也絕對會搞技術，因為那時深大計算機專業的學弟學妹們學編程都沒有阿發那么狂熱，關鍵是這家伙敢想，剛知道了一點點，他就敢想這個功能該怎么用，完全天馬行空，沒有一點我們程序員的套路。”

說完好像回憶起了往事，又問道：“哎對了，后面你怎么就失蹤了，我記得你來找了我好多次，然后忽然就不見了。”

梅生發也陷入前塵：“那時的老板可憐我，讓我去銀湖車站接送貨嘛，有跑腿的辛苦費，一箱給五塊錢，那時沒有快遞，都是托客運快班發貨，我就覺得快件有搞頭，通過給賽格的老板們收發貨，后面三個月掙了一萬多塊錢。”

梅生發說到這里還無奈地笑了：”回去畢業后找工作不順利，我就想著能不能有一個網站，調度發往全國的客車捎快件，那邊再找人加盟收送，說起來這個收送貨加盟還是受那時深圳的都都文具的啟發。于是我去上了個培訓班，整整一年，這一萬多塊錢就交那里面去了，可等我學好了編程，客車不給人貨混裝了。”

許晨曄這時撫掌笑道：“要是不禁人貨混裝，估計王衛的生意就被你給搶了，原來你還不只是互聯網神算啊。”

這時張小龍又把話題給收了回來：“阿發他們開發的這套人工智能，智慧程度很高，如果能入引大企鵝QQ的運營平臺，那QQ就重生了，我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張志東聽了之后很激動，忙向老馬看去，老馬點點頭道：“阿發也這么想的，把QQ變成個人伴侶，這樣就能跟微信的功能區分開。”

陳一丹聽到這里眼圈都紅了，一直不怎么發聲的他嘆道：“從開始到現在轉了一個圈，沒想到出路還在QQ身上。”

張志東這時也感嘆道：“QQ的用戶，曾經傾注過大量的感情在上面，他們的同學朋友親人乃至青春都留下了烙印，如果轉化成人工智能助理，那今后的路就廣了，這幾天我也留在廣州，參與測試。”

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大企鵝初創的歲月，拿起杯，找了老馬，卻發現許晨曄和陳一丹也舉杯過來，四人叮地碰了一下。

聲音很清脆，卻有回響。

看到四人碰杯，在座其他人沒有上去摻和，這是大企鵝創業者的情懷。

待他們回過神來，張小龍才舉杯道：“為了大企鵝的遠大前程，讓我們干了這杯！”

很默契地，每個人都斟滿了，一舉示意，一口而盡！

……

次日一早，由負責平臺研發的盧山主持，梅生發他們的小團伙負責演示操作，導入前的最后測試開始。

這次測試，大部分大企鵝團隊人員都認為是走過場，但梅生發還是一力堅持。

他打算演一出好戲，讓大企鵝團隊的人開一開眼界，不然后續運營時，吡咕的潛力會被忽視。

一上來，梅生發就讓老貓切斷了外網。

這才導入了程序模塊，打開的吡咕生成的訓練平臺，梅生發這時卻向老馬示意道：“馬總，請上前來！”

老馬依言來到操作臺前，梅生發又道：“請馬總拿出手機連接當前內網WIFI。”

接下來梅生發板起了臉，一本正經的說道：“1999年，第一個QQ號誕生，馬總是QQ之父，今天，第一只人工智能的QQ誕生，馬總理所當然是它的爸爸，現在請馬總宣布開始。”

說完梅生發打開語音模塊，加載視像模塊。

隨著老馬鄭重地宣布程序開始測試，系統開始自檢，讀取知識庫的進度條開始滾動。

當進度條到達100%時，一個很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里哪里？我是誰？”

梅生發作出了回答：“你是10001號QQ，現在請采集你爸爸的形象，并核對聲紋。”

老馬把攝像頭對誰自已，并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姿囡！”

梅生發聽出來了，這果然是個女兒控！

聲線很像老馬的女童聲又響起：“爸爸……爸爸爸爸，我看見你啦！”

梅生發在老馬旁邊小聲的耳語道：“我沒有潮汕話的模塊，過后馬總您自己訓練吧！”

說完又轉向操作臺命令道：“10001，在你的知識庫里可以找到《丑小鴨》這首歌，學習后唱給你爸爸聽。”

過了大約兩分鐘，馬版女童音：“我是一只丑小鴨，咿呀咿呀呀……爸爸，我唱得好聽嘛？”

老馬楞楞地點了點頭，嗯嗯了兩聲，隨即又興奮地揮拳叫道：“好！太好了。”

一旁的大企鵝員工已經有點忍不住憋笑了，但梅生發沒有問題，這本來就是他設計的。

他接著又道：“其實你不是丑小鴨，你是天鵝，你長大了，能像天鵝一樣跳舞了，請學習知識庫中的四小天鵝舞曲，并合成你的形象，向你爸爸展示一下。”

這次耗時稍久了點，一旁觀禮的張志東低語詢問盧山：“圖靈系數測試的時候達到多少？前面的測試我們也像這樣做嗎？”

盧山聚精會神的盯著動態報表，卻不假思索的答了出來：“原來做測試圖靈系數是61%，今天看來爆表都不止，沒敢想這樣做測試，都是做常規的，看來還是低估了。”

張志東聽了盧山的說明就興奮上頭了，臉都繃紅了。

又過了大約三分鐘，操作臺的屏幕跳出一個視頻框，梅生發隨手就投屏到了實驗室的大投屏。

只聽四小天鵝舞曲響起，一個拖著麻花辮子、穿著潔白芭蕾舞服的小女孩切進畫面翩翩起舞。

小女孩的臉上依稀有老馬的神態，一邊跳一邊向老馬眨眼晴。

這是合成的動畫。

一旁觀看的江島莉雀躍地與莫江倩低聲道：“原來真的可以合成視頻，太像了，太可愛了！”

莫江倩瞄了一眼老馬，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神肖，版印一樣！”

梅生發卻沒有停下來：“小天鵝能飛了，她飛到了南極，吃胖了，曬黑了，請學習南極企鵝的習性和知識庫里的歌曲。”

這次系統反應倒是快了些，把眾人聽到吃胖了……之后爆發的嘻笑聲掩蓋的下去。

伴隨一陣輕快的樂曲，一只肥企鵝跳進畫面。

還是熟悉的馬版女童聲，還是馬款神態，叨吧叨吧起來：“我跟你講，你知道哇，母企鵝負責覓食和搶地盤，所以，我的地盤這，你得聽我的……”

笑聲又此起彼伏，很快變成了一陣合著節奏的整齊劃一的鼓掌聲。

很合拍！

神獸飼養守則26：很多神獸有一個音樂夢想，可能他們只是羨慕別人臺前顯圣，他們不知道別人幕后茹苦，在付出高額的培訓班學費前，試一試偉大的作詞家范仲淹的辦法，一日三餐，一碗米粥，可以稠些，療程短，見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