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電梯的溫度比走廊還要低。
明明電梯里除了他沒有人,但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什么活物,隱藏在這附近。
黑暗中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令光,狂躁而貪婪的眼神在陰影中不加任何掩飾。
電梯里正播放著悠揚輕松的音樂,但是令光完全沒有感到任何的輕松。
相反,毛骨悚然,與強烈的不安感愈發強烈。
“這個電梯里絕對還有什么別的東西!”令光想到這又搖了搖頭,“不存在的,只是一個安靜點的公司,我在這犯什么妄想癥呢。”
令光一邊否認著自己的感覺,一邊又在警惕與害怕著。
敵人發現他了,從他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令光這么想到,但這是毫無依據的。
電梯的速度,在這時好像突然慢了下來。舒緩的音樂聲,也戛然而止。
令光從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尖刀,看來剛才的感覺沒錯,敵人的確發現他了。
電梯的燈也暗了下來,電梯就這么在半空中停住了。
“敵人在哪里?”令光心想著,似是回應他一般,天花板上響起了沉重的敲擊聲。
令光隨即拿起尖刀,先發制人,對著沒電的天花板連捅數下,殷紅的鮮血從天花板滴落了下來。
但是敲擊聲沒有停下,這聲音似乎有什么魔力似的,令光發了狂般用手中的尖刀穿刺著天花板,最后一拳那個貫穿了天花板,沿著墻壁爬了上去。
但是什么都沒有,天花板上,什么都沒有,空蕩的電梯井,以及一片深邃的黑暗。
“這是……剛好卡在兩層樓中間了嗎?”令光看著上面的電梯門心想,沿著墻壁快速地爬到了電梯門的邊上,伸手就要將門強行掰開。
力量與體質被強化過的令光掰開這扇門應該不是什么難事,而就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
一聲恐怖的咆哮,一個灰色的身影一把撲向令光。
那是一只長滿硬毛的四足怪獸,帶著恐怖的力氣一把將令光從天花板上扣下,摁著他墜到電梯的地板上。
伴隨著它的嚎叫,黏糊的的口水站在了令光的臉上,散發著陣陣惡臭,令光依稀看見這個怪物只有嘴巴,圓形的巨嘴環形地長著四顆巨大的尖牙,想必是撕裂獵物肌肉用的。
而巨嘴似乎直接連接著食道,里面長滿倒刺狀尖牙,輕松就能把肉塊咀嚼成肉泥。
它張嘴對著令光的胸口便咬了過去,令光抓住了時機,抬起雙腿將它一腳踢飛出去。
令光隨即站起身來,拿著手里的雙刀,用胳膊擦了一把臉。
怪物在被踢飛之后不見了,讓令光倍感奇怪。
“真的假的啊……”令光摸著平整的墻壁,“這玩意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不會真的能夠穿墻吧……”
他剛想大呼不科學,但一想到他自己就很不科學,他就一時無話可說。
握緊了手中的雙刀,令光警惕地看著周圍,電梯整個已經搖搖欲墜,半邊的天花板都被那個不知名的怪物粉碎了。
所以說,往上這條路可以說是死路。
就在這時,伴隨著又一聲恐怖的怒吼,令光警覺地一躍而起,抄起兩把尖刀朝著突破的地面,怪物的腦袋捅去。
但是,尖刀穿過了怪物的身體。
“這……”令光震驚地看著怪物變得半透明,穿過尖刀,穿過令光的身體,在他的身后回歸了實體,嚎叫一聲,咬向令光的后頸。
令光也立刻轉身,揮刀擋住了一咬,另一只手隨即一刀捅了過去。
怪物又一次變成了半透明的形態,穿過了尖刀,遁地離去。
令光警惕地看著那個怪物,不禁覺著毛骨悚然,簡直如同鬼魅般,哪怕是他一時也難以對付這個怪物,基本上被單方面的壓制。
而且電梯在運行中停電,正巧停在兩層樓中間的位置,怎么看都像是有意為之。
“而且,從電梯井里可以聽出,樓里面有各種機械的運作聲,但唯獨沒有人聲……”令光心想著,“這個怪物,還有無人聲的公司,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就在他還沒來得及喘幾口氣,地板突然下陷,反應不過來的他沒來得及抓住電梯里的把手,掉了下去。
在下墜的那一刻,令光掏出了假面并戴上,而在換上外骨骼的那一瞬間,怪物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
顧不得疼痛,他揮刀便刺,疼痛讓他的捅擊愈發迅猛,怪物的痛苦同樣讓它加大了咬緊的力度。
但很快,事實證明,速度比起力量更勝一籌,發了狂般攻擊怪物的令光擺脫了怪物。
這個頭部只有一張巨嘴的幽靈般的怪獸,緩緩松口,墜入深不見底的電梯井里。
令光收起雙刀,伸手抓住了一層電梯門邊的突出,忍受著撕裂的痛苦,成功避免了摔到地上的命運。
“撲通!”
重物落地的聲音,沒有哀嚎,咆哮,或是怒吼,大概在墜落途中就已經死了。
“這個怪物到底怎么回事啊……”令光奮力爬上了這個小小的平臺,小心著會從上面摔下去。
剛才經歷了九死一生的陷境,讓他的心情一時難以平靜。
喘了幾口氣,他用刀穿過電梯門的門縫,將電梯門強行打開,回到了樓中。
面前的場景又一次地讓他震驚,那是一個巨大的工廠。
沒錯,是一個工廠,不是車間也不是小作坊,而是一個巨大的工廠。
很顯然,大樓外的外形大樓內的實際空間是兩個概念,可能是某種空間異常。
雙眼無神的工人們操作著一臺又一臺機器,哪怕令光從他們的面前走過,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他們儼然已經是一群機器人,單調重復地做著手里的工作,生產出一個又一個的產品,廢料順著傳送帶到另一個區域回收,遠處區域內的工人麻木地操縱著機械,將廢料重新壓榨提純變為原料,接著把剩下無用渣滓送到更遠處,似乎是在進行無害化處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工作著,哪怕令光搭著工人的肩膀都收不到半句回復。
除了機器的轟鳴,別無其他,沒有對話,沒有任何程度的交流,沒有一點分神或是休息,十分鐘以來他們的神態乃至動作幅度都完全沒有過一點變化,簡直如同他們手中的那些大鐵皮一樣。
一切,可以說,詭異到了極點,除了機械的轟鳴便是沉默,詭異的氣氛讓令光的腦中無比嘈雜。
簡直是另一種荒誕的噩夢。
【Take on your Ma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