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準你們傷害我的家人！”

赤手空拳的男孩用手背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顫抖著的手護住了身后瑟瑟發抖的女孩。

面對著三個比他高了一個頭的青年，他依舊站在前面。

害怕，但并沒有因此后退一步。

“喂，欺負女孩子算什么本事，來啊！”

……

……

……

“就是這里了嗎？”令光下了車一邊摘下頭盔，一邊打量著面前的診所，“感覺，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啊？”

“的確如此。”東方翼離開自己深紅的摩托車，也摘下了頭盔，“看上去老舊不少，同時死氣沉沉的，白色的外壁微微有些泛黃，甚至還有依稀可見的青苔，少說應該一兩年沒人清理過了。”

兩人向著那棟三層的低矮樓房略微走近了幾步，嗅了嗅周圍的空氣后都微微皺眉，那是一股鬼面邪靈的氣息，準確來說，應該是同類之間的感知。

“什么什么診所，連名字的牌子都掉了嗎？”令光抬頭看著診所破損的牌子以及積了薄薄一層灰的玻璃門，門后的診所內部并沒有開燈，從外面看，診所的窗簾都是拉的死死的，所以幾乎看不見里面有什么。

令光用手摸了摸玻璃門與門把手，摸玻璃門是手立刻黑了一塊。

但這反而更加詭異了，經常有人出入的破敗診所，內部設置卻密不透光，這完全不像是活人住的地方，倒像是恐怖游戲和電影里什么兇宅的布置。

“那個，翼啊……”

“嗯？”

“我聽說你們那有個叫茅山的地方……”

翼立刻懂了令光的意思，不爽地說：“滾滾滾，小說看多了還是啥你就覺得我會陰陽之術了，再說，我們是來對付鬼面邪靈的。”

“可這架勢就是一副恐怖電影開場的樣子啊？總，你總知道點什么這類的吧？”令光深吸一口氣然后道，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太陽正逐漸在地平線上消失，傍晚的陰風徐徐吹過，讓他一陣發抖。

東方翼無語地瞥了一眼令光，隨口開始口胡：“對著男鬼喊急急如律令，對著女鬼喊菠蘿菠蘿蜜，前倆都不管用就喊妖魔鬼怪快離開就好。不過有一說一，傍晚進這種房子還真有種鬼片開局的感覺。”

話雖這么說，但是翼并沒有什么表情。

“喂，你不會怕了吧，我老家有句話叫做鬼怕惡人，你不用擔心惡鬼問題。”翼拍了拍令光的肩膀說道，“所以說啊，完全沒有問題的，走吧，不就一診所嗎，這門口說了24小時開放那就隨時都可以進去吧？而且我們要對付的不都是這些妖魔鬼怪之類的為什么換個地方你就怕了啊……”

令光點了點頭，雖然他聽不懂“鬼怕惡人”是個什么意思，但大概，是什么咒語之類的吧。

他輕輕推開了玻璃門，在翼之前走進了診所中，猛然看著身后逐漸低過地平線的太陽，低聲對翼說：“你帶手電筒了嗎？”

東方翼無語地看著令光，默默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型手電，照亮了面前的一片黑暗。

此時就可以看出，地板同樣積灰嚴重，完全沒有定期清理的樣子，和外部看起來一樣，一副十幾年沒有掃過地的樣子……

等等……

東方翼敏銳地發現了地面積灰的厚度不同，在燈光下顯現出明顯的色彩不同，有些地方是淺灰色，有的地方已經是一片朦朧，難以看見地板原本的樣貌。

在這種時候，鞋印就顯得非常清晰了。

“這些鞋印有些都是名貴的鞋子留下來的，可以大概通過鞋底紋路判斷。還有這個，完全不同于市面上的紋路，極具個人風格的設計，我覺得應該是私人訂制的皮鞋。”翼低聲說著，然后繼續向前走去，“看起來，來過這里的人都是些不得了的大人物。”

“你對鞋子好像很有研究？”

“我進入羅斯地下超自然部門以后就開始培訓過，通過鞋印辨識身高體重，身份地位，生活水平，這都是基本功。”東方翼并不怎么在意令光的贊嘆，好像那稀松平常，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一樣，“等等，這個腳印……”

這個腳印和別的腳印相比，好像很不一樣，沒有一個明顯的，鞋的輪廓，到隱約能夠看見五指以及腳趾的……指紋？

似乎是赤腳的，但是，這里為什么會有人赤腳從滿是灰塵的地面上走過？

“感覺不妙起來了啊……”令光說著，他找到了更多赤腳的腳印，“看起來有人喜歡光著腳在地上玩耍啊。”

“我聽說女鬼都是不穿鞋子赤腳走路的說。”東方翼這時突然來了一句，“小心點，鬼面邪靈的氣息越來越濃了，它就在附近，很可能已經察覺到了我們……”

布滿蛛網與灰塵的走廊，昏暗無光，幾間房間的門也是緊閉鎖死的，顯得本來就沒什么光亮的走廊變得更加陰森，而令人不安。

走廊兩邊的門上貼著被撕開的封條，一樓看上去完全是診所的樣子，東方翼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邊寫著“配藥室”的房間，將手電的光打進里面。

配藥間里面放著兩排正對門口的藥品柜，左手方向那邊還有一排藥劑師實驗桌。

房間的角落里也豎著某種柜子，但翼和令光都沒有注意到那一點。

“配藥室這種存放藥物的地方居然積了這么多灰嗎……”令光輕咳著一邊說道，東方翼則打開一個抽屜，取出里面的藥盒。

“這些藥居然……2010 年就過期了，也就是說，這家配藥室已經十年沒有……”

東方翼話音未落，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地上的腳印，以及門后在手電筒光下顯得無比光亮的門把手。

“令光，快從這個房間離開！這個房間是陷阱！”

幾乎在同時，兩個雙眼泛白的人形出現在了兩人身后，他們的皮膚和他們的眼睛一樣慘白了。

他們身穿紅衣，四肢修長而與身體不成比例，頭發凌亂，咧著嘴怪笑著，露出尖刀似的牙齒。

“本季度收入……裁員……”

“#*……！？basa@#？！”

令光和翼都后退了一步，同時聽到了什么東西裂開來的聲音。

黑暗中的什么東西……破碎了？

【Take on your Ma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