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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刀尖上的表演

  • 悖天記
  • 古語今聲
  • 3517字
  • 2020-03-04 11:29:34

經老甘頭解釋,眾食客都明白過來,紛紛為劉玄鼓掌叫好,止不住的問劉玄如何識破竊賊身份。

劉玄道:“我哪里知道,他們見到甘捕頭就跑……哈哈,活該我賺這銀子。”

依他的性子,本該去表演一把的,但一想人家甘洪圖才是捕頭,一來咱不能搶了人家風頭吧!二來萬一這事兒背后不單純,豈不更麻煩?是以只能憋著。

他的擔憂絕對不是胡亂猜的,只是后面還有事情發生,他真是忍不住,結果又險些惹了禍!

刀疤和同桌老者被五花大綁、扯頭拽胸的弄了進來。甘洪圖未審先搜,把他們隨身的包裹都打開了。那粗布包裹里是一些散碎銀子、二百多兩銀票和兩件衣褲,黃緞包裹里只有一件衣衫和一雙靴子,又搜遍他二人身上也未找到夜明珠。

前文已經說明,那粗布包裹是刀疤的,那黃緞包裹是老者的。

在場眾人也都琢磨,這二人肯定有罪案在身,但是不是夜明珠大盜,誰都畫著魂兒。

甘洪圖又搜了那二人全身上下,咯吱窩、鞋殼里、褲襠,甚至后腰下大腿根上中間那疙瘩都捏過,沒有,沒有夜明珠。

這時甘洪圖也疑惑了,夜明珠在哪兒?難道他們只是普通罪犯,并不是夜明珠大盜?

“我看你也未必贏。”有食客又向劉玄打趣兒,劉玄撅噘嘴不屑一顧。

甘洪圖問了這二人名姓居所身份等,這都是慣例詢問。二人都說了,只是不住口的喊冤,那勁頭兒,斷章取義的一定以為衙門又在制造一起冤假錯案!

若他們真是竊賊,所說都未必是真,是以甘洪圖也不糾纏他們的名字,道:“不用抵賴,你們若不是夜明珠大盜,何必見到捕役就跑?快把珠子交出來,省的捕爺我麻煩,我也好在知府大人面前為你們求情,否則,嘿嘿……”

那刀疤唉聲嘆氣的說:“甘捕頭明鑒,小的看您氣勢洶洶,哪知發生了啥子事情?心里十分害怕,自然就跑了。您問問在座各位是不是都害怕都想跑?只不過他們離窗戶遠罷了!”

雖是駕詞狡辯,但聽著給人一種很有道理的感覺。甘洪圖一時也無法在他言語中找到破綻,威喝道:“休要抵賴,看來不吃大刑是不會招了,那可別怪我,嘿嘿……”

“要屈打成招回衙門好了。”刀疤反詰道:“這里人多眼雜,傳出去豈不壞了官府和你甘捕頭的名頭?”

只要抵死不認,找不到夜明珠,衙門便無法落案,是以刀疤有恃無恐,言語也咄咄逼人。

甘洪圖更沒了計較,總不能真在這么多人面前動粗吧!但他面上掛不住,冷哼一聲,道:“奶奶的,總會叫你們知道官家的手段。帶他們回衙門。”

這就要走了?劉玄急得好像憋泡尿卻找不到地方撒,摸著發髻提示道:“甘捕頭,他們身上都搜過了?會不會漏了哪里?”

甘洪圖正自郁悶,對這樣明顯的提示竟視而不見,還以為他頭上有虱子撓癢癢,道:“沒關系,拿回衙門三推六問,還怕他不招?你報案有功,一旦落實,我會派人通知你去衙門領賞!”

劉玄本在抓心撓肝的告誡自己不要出風頭,但見甘洪圖不開竅,要帶嫌犯離開,沒奈何三下五除二擼起袖子來,指著刀疤那二人叫道:“你們雖是大盜慣匪,但漏洞也不少啊!”

這一叫喊,甘洪圖剛站直的身子又坐下,捕手們也都停了下來,場面霎時安靜了。

“漏洞?什么漏洞?”那老者不禁問道。

“看看,不打自招,承認是竊賊了?”劉玄嘿嘿一笑,顯得有些邪惡。

這老者被問的當時就面色通紅,不知如何對答,偷眼瞧著刀疤。刀疤心里直罵那老者,但他倒還是很冷靜的,說:“小伙子,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你說我們偷了夜明珠,手法呢?過程呢?動機呢?證據呢?我們和告示上的畫像哪有半點相像?胡亂攀誣也是有罪。”

“好吧!”劉玄道:“那我來問你,你個頭不矮,卻為何穿厚底鞋?”

“老子喜歡不行么?”

雖然他說的強硬,但劉玄瞬間便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略過的一絲憂慮。這也是一種證據,說明問題問的扎心,只是這證據并不能呈堂。

“這位老爺子!”劉玄對那老者道:“你吃飯的時候怎么不把背囊解下來?”

“怕丟啊!這……這怎么了?”

劉玄拿起他背囊里的靴子,問道:“這靴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你們身上有二百多兩銀子,還怕這一雙靴子丟么?”

“我……我可沒錢,錢是刀疤的。況且有錢沒錢,防賊過年嘛……”

銀票確實是在刀疤的包裹里找到,但劉玄早都發現了問題所在,將靴子在那老者腳底比量一下,道:“這雙靴子至少比你的腳板大兩指,還說是你的?”

“我……我的腳受過傷,穿寬松的覺得舒服,這有什么奇怪?”那老者求生欲雖強,但顯然底氣不足。

“你到底是誰?”刀疤冷厲的目光四處搜掠,聲音變得粗大起來,道:“憑什么來審我們?”

“嘿嘿!”劉玄得意的一笑,繼續問:“你們若真是普通老百姓,這么多銀子哪里來的?”

要知那時候金貴銀貴,二百多兩在金國的中都也能買一個大四合院子。

“你……你到底是誰?”刀疤瞧著劉玄,眼神中透著驚疑,但下一眼瞧過,表情已完完全全變作驚詫。

劉玄從靴子中摳出了幾塊很薄的黃色豬皮膠,拿出一塊約一指寬、兩寸長的在手里晃了晃,道:“既然靴子是多余的,那里面一定有文章。這是干什么用的?”

刀疤二人無言可答,同時選擇了緘默。

劉玄將那塊豬皮膠用唾沫沾濕,黏在刀疤臉的刀疤處,正好嚴絲合縫。

甘洪圖似已明白了一些,但無法找到夜明珠也是枉然,是以也不敢輕易開口。

“捉賊捉贓,難道還想以莫須有的罪名陷害么?”刀疤的反問擲地有聲,也問到了事情的關鍵。落案講求人證物證俱全,除非能找到夜明珠,否則其他一切都是枉然。

正當刀疤牛哄哄的時候,卻見劉玄一只手已伸向自己頭頂。那動作并不快,但他覺得好像一把刀正緩緩刺向自己的心臟。

劉玄扯開他頭上的軟裹,從束發中翻出一個比牛眼珠子還大的白色蠟球,用手摳著……隨著蠟屑的不斷掉落,一顆圓潤晶亮的珠子展現出來。

“這就是夜明珠?”

“啊,好漂亮!”

“嘖嘖……”

眾食客歡呼驚叫出來,甘洪圖興奮的騰的站了起來,刀疤二人的表情卻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垂頭喪氣不止,生不如死有多。

該出手時就出手,表演的機會不常有。

劉玄將夜明珠交給甘宏圖收好,清清嗓子,揉揉下巴,道:“昨夜戌時前后,你們見劉員外家已熄燈……”指著那老者,“你在外面把風……”指著刀疤,“你用豬皮膠易了容,穿上這雙平底快靴進入員外府,盜取夜明珠后來到臥房,故意做出響聲將員外夫婦驚醒。你平時穿的是厚底葛鞋,作案時穿的是那雙薄底快靴,又用豬皮膠易了容,燭光昏暗,距離又遠,員外夫婦看得不是很清楚,描述的畫像自然與你差別很大,而且沒有刀疤,個頭高些,臉也胖些。

“員外家在城北,捕快們當然先在城北搜,你們卻連夜跑到城南荒郊睡了一宿,你們衣衫上的綠草汁兒就是證據。你們無法出城,為了打聽官府消息以作對策,便來到這里,又故意將話頭引到竊案上來。這位老爺子之所以在吃飯時都不肯解下背囊,精貴的當然不是衣服和靴子,而是靴子夾層里的假面皮。我所以要和大家對賭,還說一天破案,只是想穩住你們,讓甘老先生去通知甘捕頭。”

又指了指刀疤,“你頭上的束發比一般人粗了些,我既然懷疑你,又在別處找不到珠子,自然猜想珠子藏在里面。”

他說得手舞足蹈,神采飛揚,說到這兒其實就算完了,但他覺得不過癮,最后不忘顯擺顯擺,教訓他們一番:“你們自以為高明,但錯漏不少。不該把面皮留著,不該用身高來誤導捕快,更不該把珠子隨身攜帶,這是最致命的錯誤。”

這期間,眾人始終屏息靜聽,及至此時才發出一片斷手式的巴掌聲。

甘洪圖畢竟是捕快,還有疑問未解,皺眉道:“既然你說員外夫婦已經睡了,肯定是熄了燈的,如何能瞧見竊賊相貌?”

“這就是他們高明之處。”劉玄道,“員外夫婦驚恐過度,事后也不及細思,以為那蠟燭是竊賊為方便偷盜而點,其實那時他們已將夜明珠偷去,點燃蠟燭,為的就是讓員外夫婦瞧見他易容后的模樣,以此來誤導捕快。”

甘洪圖點點頭,又問:“那靴子既然是刀疤的,為何由這老頭兒背著?”

“作案的雖是兩個人,但畢竟員外夫婦只看到一個,所以衙門也只通緝刀疤一個人。所以即便刀疤被衙門捉去盤問,找不到靴子和豬皮膠這兩樣證據,證據不完整如何落案?”

甘洪圖道:“那又不對了啊!正如你所說,他們為何不把豬皮膠扔掉?而且若夜明珠放在這老頭身上,豈不也更加安全?”

“豬皮膠雖普通,但做的貼近膚色并不容易,是以刀疤不舍得丟掉。”劉玄答道,“至于夜明珠為何不放在這老者身上,這就要問刀疤啦!想是他們之間也互不信任吧!”

既然已找到夜明珠,刀疤再怎么也抵賴不過。誰想他不怒反笑,嗤之以鼻,說:“不錯,一切正如你親眼見到。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但你……”說著眼神里又飄過一絲疑惑,“但你若不是那人的同伙兒,難道不也和我一樣?放跑了罪魁禍首,還在這里大放厥詞,自以為是,真是可笑。”

啊……

劉玄立時被點醒,突的想到:他們作案手法如此高明,顯然是慣犯,何須把罪證隨身攜帶?而且他們怎知劉員外將珠子藏在哪里?他們來酒樓定是準備和某人交易。這事兒看來絕不是單純的盜竊案,若與那娘娘公子有關,那可遭了。他們僥幸放過自己一次,怎會放過第二次?這正是他不想強出頭的原因,但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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