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侖剛到慶祥宮門口時,忽覺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眼前一片漆黑便倒向門口,恰逢去賢妃處辦事的綰綰回來,見此一幕。
綰綰大呼:“快過來人,小公爺不好了。”她邊朝院里喊著邊用力的拖著張明侖的身子,奈何她身量纖瘦卻怎么都扶不起他。
張貴妃聽見呼叫,帶著佩蓉急慌慌的跑了出來,見張明侖滿口鮮血一動不動的癱在地上,張貴妃嚇得險些站不住腳,淚眼婆娑,聲音抖顫說:“快,快把明兒送回屋里,你們莫要再傷了他,否則我定要了你們的命去。”
蘇禾背起張明侖,一眾人扶著回了他的寢室,張貴妃心中已估摸出張明侖的病可能不簡單,她讓眾人退下,留了佩蓉在屋里,佩蓉號了張明侖的脈象,她心中大驚,昨日脈象明明無事,怎今日如此兇險?她摸著脈象卻覺得不是風寒,倒像是中了毒。
雖然蘇禾未說話,但張貴妃看她神情便知不簡單了,她對外喚道:“綰綰,去把小公爺今日喝的藥取來?”
綰綰在門外聽到了張貴妃的話,答道:“奴婢這便去。”又轉而對蘇禾道:“即刻起,你看緊慶祥宮的門,不管是誰都不許放出去。”說完她一路疾跑到了小廚房,端了煎藥的器具,又取了今日煎藥倒掉的藥渣。
蘇禾則帶著幾個平日辦事忠心牢靠的公公將慶祥宮圍了一圈。
佩蓉仔細瞧了瞧煎藥的器具,又挑揀檢查了藥渣,并未發現異樣,她又為張明侖號了一遍脈,號完脈又自己端詳了張明侖的面部及手部,她突然驚愕道:“是我大意了,我竟沒發現小公爺中的是蠱蟲之毒。”
張貴妃一聽是要命的蠱毒,嚇得癱坐在了椅子上,道:“佩蓉,這毒你可能解開?”
佩蓉猶豫了會又搖搖頭,道:“我從小學的是江湖醫術,蠱蟲這東西,我還是懂一些的,若是知道是什么蠱蟲,倒是不難解,可現在我們都不知小公爺這蠱毒是什么蠱蟲,是何時被人下的,如何下的蠱?如果查不到這些我也是毫無辦法。”
張貴妃仔細思索著:“明兒平日吃穿一應用度都是綰綰在親自伺候,綰綰是忠心的,自然不會是她,蘇禾也是陪伴明兒最多的,但也絕不可能是他,至于其他宮人應也是沒可能的,前些日子我們都暗里查過他們的了,都是沒有背景的清白人家,那便還有誰能有這個機會。”
佩蓉合起眼,仔細回想著當日苗太醫為張明侖看病時的情景,想了許久終于發現有一點微妙的不同,道:“那日,苗太醫看診時,我見他給小公爺診脈時,給小公爺手腕處搭上了一條手帕,按理來說,宮中太醫只有給娘娘們診脈時才需要使用手帕或是搭線,且他那條手帕花紋很是邪門,繡著的是桑蠶,桑蠶的數量是……”她又合眼回想,“桑蠶的數量是七條,莫不是……莫不是七蠶蠱毒?”
張貴妃看佩蓉的樣子,想來是有了希望,問道:“何謂七蠶蠱毒?”
佩蓉道:“七蠶蠱毒乃是江湖之中的東西,七條桑蠶喂養七種毒藥,七蠶一旦入體便會開始在寄養的主人身上釋毒,五日之后,這七蠶的毒就會全部釋放完,而被寄生的主人到時便會直接暴斃而亡。若真是這個毒,小公爺如今應是到了第三日,如果將蠱蟲在第五日前取出,便會保住性命,但是……但是……小公爺身體里還會有七蠶殘留之毒,這毒自然是有辦法解的,但是解毒過程太過辛苦危險,有許多人便是在解毒時熬不住就去了,若不解毒也是可以,性命也是無憂的,但會比較孱弱一些。”
張貴妃問道:“若不解毒,那他是否還能習武?”
佩蓉搖頭,嘆氣道:“怕是以后這一身功夫都是要廢了。”
張貴妃嬌容垂淚,冷笑道:“這滿門忠誠竟落得如此下場?苗太醫是新入太醫院,日常主要伺候陛下的,想來這蠱毒一事也知道是誰的手筆了,”她笑完目色狠絕道:“佩蓉,去查,這苗太醫是什么背景,如何進的宮?這么陰狠的江湖招數,不像是生于皇家的陛下能知道的,我要知道,這事是不是有別的人參與著。你先將這七蠶取出,至于這毒解與不解,容我再仔細想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