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兔滿臉抗拒地打開電腦，試圖連線魏璧，忽然屏幕又黑了。

鼠兔趴在屏幕前倒騰了半天，還是委屈兮兮地去扒拉沙鼠。然而沙鼠搖搖頭，表示新建連通網頁不是它的活。

“最近網絡總是不行，我一會兒和布丁反映一下。”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鼠兔放棄治療要趴下打瞌睡了，屏幕閃了閃。

“通了通了！”鼠兔連接上了魏璧。

屏幕上魏璧皺著眉：“上班時間禁止做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你上班這么認真？”

“反正要辭職了對公司好一點吧。”

“那你現在下班了？”鼠兔咬牙切齒。

“下班了。”

“可我要加班了啊！”

還沒等氣鼓鼓的鼠兔繼續說，魏璧開始抱怨。

“你這什么技術啊，找人不能用社交軟件，直接給我把合同整沒了。”

“要不是我記得內容，我可能會順著網線找到你把你做成鼠片的。”魏璧心情不佳，語氣頗為煩躁，“一萬多字，我一個字一個字重新打的，你這什么操作，我那么多備份你一個也沒給我留。”

“一萬多字？記得內容？一個字一個字重新打？？”

“不然呢？”魏璧沖它翻了個白眼。

鼠兔在短短幾秒鐘內經歷了從難以置信到驚恐萬狀再到羨慕委屈的心情變化，直到沙鼠來拍它才記起關網。

期間魏璧也沒說話，看著沙鼠，皺了皺眉。

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鼠兔下定論，轉頭提醒自己的同伴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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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瀕臨消失是這么一個狀況。

一開始是四周皆暗而我獨自發光，后來，從黑暗深處漸漸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凝神一聽，像是無數細語嘁嘁喳喳，再細細聽過，每一句都是“你要消失了”。

怪得很，聲音雖小，一旦聽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了，即使再三告誡自己不要去聽，這聲音定然是什么陰謀詭計。凝神本就難，那聲音還逐漸變響。一句一句，只從耳朵鉆進腦內。

不管是捂著耳朵，塞著耳朵，它們總能找到縫。

如果說這樣，只是煩人。但當她聽到熟悉的聲音時，心里咯噔一下——要完。

她好像明白這鬼地方用的是什么道理了——它們要讓你相信自己要消失了。

當你熟悉的、親近的、信任的、尊敬的人，都在你耳邊重復著某一件事，只要時間夠久，你就會相信他們所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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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星河睜開眼睛，她消失了，可是她憑什么再次出現呢？

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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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

沙鼠壓抑住興奮，看著幽暗房間的角落里，那個緩緩移動的黑影。

熟悉的能量仿佛已經宣告他任務成功。

“可以是可以。”

女的？

等等，這不是重點。

沙鼠懵了。

這聲音？怎么和二把手的一模一樣？

沙鼠再次對比了能量構成，一樣。

不，不對，沙鼠定了定神，角色到達人類世界之后外貌等身體硬件都會發生改變，只要能量構成是一樣的，那就一定是他沒錯了。

只是這聲音……真是該死地令鼠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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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一點一點向前挪動，自言自語著，沙鼠死死盯住，生怕他只露個一瞬半臉自己沒截到圖。

一步，兩步，停。

這人挺會卡點啊。沙鼠恨恨咬牙，看著“喻晨”停在它恰好看不到臉的位置。

“總的來說，還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這極似二把手的聲音聽得沙鼠腦殼疼，“要贏很難。”

“是啊，”某個人應道，依據能量構成，應該是練星河，“別說要怎么贏，我們連怎么算贏都不知道。”

算你們識相。沙鼠腹誹著，腦子里的弦一刻不松，爪子也蓄勢待發，準備截圖。

奈何那人悠哉，與練星河一聊就不停，沙鼠聽著他們聊天，只覺得如同魔音貫耳，仿佛二把手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這聲音模擬得也太像了。

另外……你們不覺得自己在尬聊嗎？

談山論水聊人生你們不能開燈嗎？

那家伙講話還老搖頭晃腦，總是在會被沙鼠看見臉的邊緣來回試探。

沙鼠終于從這人的優游中品出點別的味道。

我、被、耍、了！

也怪自己因這突如其來的線索太過激動，沙鼠長出一口氣，松下弦，揉揉爪子，才想好好冷靜冷靜，就見那人往前一步，隨即轉身，向練星河揮了揮手。

這下就是鼠兔都能看出來這家伙是在戲弄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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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沙鼠僵在原地，不知道哪好像有什么東西斷了，“嘎嘣”一聲。

沒截到圖的沙鼠很是悲傷，想著喝點水平復心情，轉身卻差點給嚇掉了魂。

二把手油條很是嫌棄地瞥了它一眼：“把下巴收一收。”

至少證明二把手不是叛徒了不是嗎，沙鼠好容易激活如此安慰自己。

油條模樣像顆綠豆，眉目也顯得乖巧，放在人類世界絕對屬于萌物，可惜，不知是不是名字起得火氣太重，影響到了性格形成。

這油條，脾氣古怪，從來沒有誰能摸清楚它的怒點。它要不張嘴，挑眉瞪眼都盡顯呆萌。然喜怒無常，你永遠也猜不到它下一句是溫言鼓勵，還是謾罵侮辱。

但至少現在，沙鼠知道，油條是來視察工作的，剛剛看到了它一時松懈沒能確認任務對象外貌特征的情景，而且對它被嚇到掉魂的樣子很不滿意。

毫無例外遭了一頓罵，沙鼠默默地想著一會兒要吃點什么回回血。

情緒沒有生死，只有存亡，只要人類能生成“情緒”，它們就不會消亡。

因此自然也是不太需要飲食的。

但這并不妨礙它生成愛吃小蛋糕的屬性。

鼠兔也挨了罵，正拿著斷成兩截的操作桿望著它：“這個倉庫里沒有了嗎？”

“倉庫里還有你就能弄壞它了嗎？”沙鼠無語地一拍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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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失誤是工作的事情，跟我吃小蛋糕有什么關系。

啊，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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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看著幾乎要堆滿休息室桌子的包裝袋，覺得要不是沒了，自己可以再吃一點。

沒吃早餐還講了四十五分鐘的云老師長出一口氣。

果然，空腹不宜上課。

趁著剩下的五分鐘課間，云霄想了想午飯吃啥。

紅燒茄子？荔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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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念組織多是通過情緒來控制人物……

作為新時代低情商人群中的情緒化代表，云霄覺得這里她可以發言。

情緒這玩意對于云霄來說，就是一輩子參不透的玄學。小時候，因為脾氣反復，小伙伴那是一群一群的丟；后來工作，也因為個性古怪而和同事格格不入。

對于這點，向來三分鐘熱度的她反倒詭異地固執——我脾氣就那樣你愛合不合。

憑什么是我遷就你，不是你遷就我？

這句話通常在每個人心中都會閃現那么幾次，就是云霄自認喜怒無常，在很多方面也確實作了忍讓。

有時候她不能理解，為什么別人總能找到“大多數”。

大多數人都和他想法一樣，大多數人都和他興趣一樣，大多數……

是我沒那運氣碰不到，還是真的天性特立獨行？

云霄拍拍腦門，歪了歪了，想想正事。

正要起步，卻聽那熟悉的上課鈴響起。歡快的曲調仿佛在反襯即將開講的課程的無聊。

對，屏幕上無聊，講臺下也無聊。

她上課不夠激情洋溢嗎？

話筒聲音不夠大嗎？

你們為什么能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