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你作畫
- 一株薄荷成了精
- 薄荷成了精
- 3071字
- 2020-03-18 17:13:30
遇見你，只是意外啊，我甚至不曉得...你是誰，你便錯付真情。
周辰連著幾日無法安心入眠，小芝麻毫無蘇醒跡象，脈象不似凡人卻也不似尋常熱血沸騰的獸類，始終如潺潺流水，坦然，平靜。
冬雪覆滿大地，朝顏自那日收到周辰的回復后閉門不出日日抄經，每個冬日都有許多人家來求經文佑平安，小包子吃著周家和玉家偶爾送的各式食盒眼看著圓潤異常，朝顏卻顯得有一點消瘦。
喵~~
“小包子啊，你說小芝麻她醒了嗎？”
小包子舔著爪子洗洗臉，開始舔毛。
朝顏推開門踏著雪向寺后走去。
大片的夜息香早已干枯死去，枯枝被周辰派人運往周府制香，空余下空闊的地面。
“你叫它相思，是誰教你這個詞啊？”朝顏苦笑。
“顏哥哥，這兩個字是什么呢，你怎么一直寫啊？”
“這呢，念相思，就是很想念的意思，是非常非常的想念。”
“小芝麻也會寫字。”地上歪歪扭扭的字體雖然笨拙卻也很是認真。
相思，兩廂情愿才是相思啊。朝顏抬起頭閉上眼。小芝麻，我是凡人，雖生長于最靠近妖界的地方卻也從未見過妖魅，你是第一個。原以為師父帶你走便是永別，誰知這么快又見你。請你不要那么快離開，好嗎？
周夫人還是知曉了小芝麻的存在，周若氏說在別處有少爺偷偷藏得女子，不知來路。。。
“辰兒，你的母親把你托付于我，我便不能不管你，現如今你也接手了家里的一切事務，如果實在有心儀的女子，不如納進府養著，不要流落在外白白受苦。你......覺得呢？”周夫人整理一下周辰的衣服，離開書房。
書桌上，一個背影裊裊婷婷。
“周童，備車，去清荷別院。”周辰輕輕卷起畫軸拿在手心。
“少夫人已經知道了，是周童辦事不利，少爺您罰我吧。”周童駕著車悶悶的，“要不要把院里人換一換？”
“除了那個你喜歡的女子之外，別的都換了吧。”周辰細細看著畫中的人，眼里全是柔柔的心疼。
“你回去，告訴那邊今夜我不回了。”周辰開始擔心小芝麻的安全。
“可是，您從未.......”
“凡事都有第一回，回去吧。“
“是。”
周童站到周若氏面前的時候，周若氏正在插花，看起來心情很好。
“少爺今夜不回府，有要事。”周童作揖，轉身欲走。
“不回來？”周若氏抬起頭放下手中的干枝。
“是。”
“知道了，你去忙吧。”
自知道清荷別院起，周若氏就有不好的預感。
周若氏從來沒有這么好奇過周辰的書房，周辰他，究竟遇見了怎么樣一個女子，如此一反常態，之前不論如何都不會這般絕情啊，這次似是動怒了。
一幅幅女子的畫像攤開來，周若氏心頭越來越重，全部都是同一人，眉眼普通毫無妖媚之氣不似醉仙樓戲子，也毫無風塵之態，也不是煙花地的女子，這究竟是何處來的女子，周辰這般溫潤還會不管不顧的另辟院子為她。
周若氏在書房呆了許久，細細的看了所有的畫像，全是她，她開心的，難過的，站著的，坐著的，就連背影都那么多......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周若氏心里面嫉妒的發狂，恨不得把這些東西全部撕碎，可是那能換回少爺的心嗎？周若氏坐在椅子上面一言不發。
“哪怕只有一張畫像都可以啊，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周若氏終于忍不住哭出聲“我嫁給你這么久，辛辛苦苦為你操持一切事務，你對我從來都淡漠，本以為你只是生性薄涼，可你.....金屋藏嬌，我從不知你竟也會落了這個俗套。”
眼淚滾燙咸澀，心似寒風掠過，任我笑魘如花，從不曾是你眼里的風景。
把東西一件一件收好整理，失魂落魄的周若氏告訴自己不能讓別人看笑話，強打精神深深的呼幾口氣推開門，臉上還是柔柔的笑，一如平常。
“只是沒有吃晚飯，早早休息了。”周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回去吧。”
周童不放心的來到屋外小心翼翼開口：“少爺幾時回？”
“誰叫你問的？”
“......”周童聽出了周辰的不悅，不再出聲。
“去早點休息吧。”
周辰看著墻上剛剛掛好的畫，滿滿都是回憶。
我總在遠處癡癡看你，若你回頭，定能看見，只是為何，你從不會回頭看，哪怕一眼。
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又到診脈時間，脈象還是一如既往的摸不透，卻也沒什么變化。小芝麻的臉依舊紅潤，呼吸平穩就像睡著一樣，唇略微有些干。
周辰點起香爐，房間里面全是悠悠的異香，周辰似是想到什么，拿帕子沾水潤了小芝麻的唇，坐下身開始靜靜等待。
夜幕降臨，小芝麻周身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絲絲異香若有似無飄散在房間，手肘撐在桌邊昏昏欲睡的周辰鼻尖突然嗅到純純的異香，淡淡的綠色絲絲環繞在小芝麻周身，倏然消失無蹤。
周辰的眼睛亮起了光。
“原來，你離我這么近。”掖了掖被角，周辰帶著炭火爐悄悄退出房間。
小芝麻，我周辰，定護你周全。
朝顏消瘦了許多，愁容滿面，小包子躲在懷里不肯離開，小腦袋蹭著胳膊。
喵~~呼嚕呼嚕~~
“小包子，你說她有沒有醒來呢？若是醒來怎么還沒回來。”
天氣放晴，陽光灑滿白雪，雪地里星星點點泛著光，朝顏看著門外出了神，恍惚間好像小芝麻推門進來喊著顏哥哥，微微笑著，那么乖巧。
一場夢醒，朝顏決定去探望小芝麻。
醉仙樓的糕點你那么喜歡。朝顏踱步許久，敲響了周家的大門。
“請問周大夫在嗎？我想見他。”
“少爺出門了。”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
朝顏跺著腳在門口等著。
周若氏打算出門挑選胭脂，出門便看見朝顏。
那日之后，那女子突然出現，興許有蹊蹺。
“這位公子是要找我家夫君嗎？”周若氏停在朝顏面前。
眼前一身耀眼的紅色披風，彬彬有禮，眉目有神的女子似是那日同周辰同食的......
“您好，委實有要事相求，無心叨擾。“
“可是為那小姑娘而來？”周若氏看著朝顏急切的臉突然明白了什么。
“妹妹的急癥不知近況如何，想來問過周兄。”朝顏低下頭不看周若氏。
“夫君知道你會著急，有一物留在我這里是要贈于你的，請隨我來。”周若氏帶著朝顏來到書房門口。
“稍等。”
“此畫是夫君交代給你的，姑娘的病夫君自會盡力，放心。”說著把手里的卷軸交給朝顏。“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吧，夫君有事，恐要過幾日才回來。”
“謝謝嫂子。一點心意，希望笑納。”朝顏把手里的點心遞過去。
小芝麻的畫像！
朝顏愣在那里一動不動，這是小芝麻沒有錯，一襲青衣，淡綠的裙擺，消瘦的身影，稍稍過肩的短發，頭上那只發簪......是我親手送的。身后那盛開的荷，這是何時何地的你？
小包子看著畫卷停下了舔毛的動作，緩緩靠近鼻子湊近輕輕嗅了嗅。
“小包子，你走開一點，別弄壞了。”朝顏伸手擋著小包子的腳步，小包子轉身跳下桌面繼續舔著毛。
小心翼翼卷起畫軸，朝顏心里矛盾起來，周兄何時結實了小芝麻呢？小芝麻似是與他并不熟悉啊？
朝顏反復打量著畫卷，突然想到......
不可能，不可能，周兄是薄涼之人，謙謙君子，與妻子是眾所周知的恩愛和睦，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朝顏從未想過，周辰那日看著小芝麻那急切的眼神，原來并不是因為醫者的仁愛之心。
周辰，但愿是我想錯了。不論如何，你會盡力救她的，對吧？
傍晚，周辰滿身疲憊回到周府，吃過清粥就開始休憩。
周若氏看著他疲憊的臉，內心隱隱作痛，“若生病的是我，你會這般不辭勞苦嗎~相公？”
周辰翻身的時候習慣性的抱了抱身邊的人，周若氏的心，軟軟的跳一下，看著熟悉的臉。
可能心里還是有我的，罷了，若是他喜歡，隨他吧。
周辰不再匆匆離府，每日午后出門傍晚一過便會回來，臉上笑容逐漸多了起來。
“少夫人，不必擔心，那只是活死人，躺在榻上不會動的。”
“確實嗎？”
“院里做事的小斯收了好處的，諒他也不敢撒謊。”
“好，你去妝臺挑一件喜歡的吧，紫檀木盒里面有一只鐲子看看喜歡嗎。”
“謝少夫人。”
“夫君，我想要個孩子。”周若氏臉紅紅的低下頭糯糯的拉一拉周辰衣角。
“怎么突然想到這個？你身子弱，不要勉強，順其自然吧。”周辰提起筆開始習字。
“那你抽空配點藥，調理一下可好？”周若氏開始研磨。
“嗯。”
“說好了哦。”
“夫人可否先行出去，你在，為夫不能專心。”周辰笑一笑。
“好。”這算是應下了吧？
只要能陪你，我愿意，就在遠處，哪怕你并不會回頭看我，哪怕一眼。
只要你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