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劍意不再是一絲一毫,已然飽滿,這代表著張若凡終于跨過劍道的門檻,只需要一個契機便可晉升。
此刻,他持劍揮舞,心緒涌動,自然而然帶動劍意,從生成到掌握,水到渠成。
他心中劍意初生,劍氣引而不發,此刻心有所感,體內靈力注入斬妖劍,他目光明亮,要試試自己全力一劍能有多強!
伴隨著一聲龍吟,斬妖劍亮起璀璨的金芒,一條龍形身影緩緩浮現而出,氣息深沉,獸力磅礴,雖然身形略微模糊,但是這龍魂的目光卻靈動無比!
察覺到龍魂的氣息,小怪訝然萬分,眸中露出異彩,此魂雖然屬于龍族末流的蛟龍,但氣息純正,讓它震驚不已。
感受到這氣息的波動,不知怎的,張若凡的情緒也被引動,黃金瞳瞬間開啟,一股不弱的氣息轉眼間爭鋒而上,龍魂察覺,身軀一晃飛離劍身,對著張若凡發出聲聲低吼。
金瞳純凈,在龍魂氣息的影響下,透出一抹威嚴,空氣中傳出輕微的破擦聲,這聲音只有小怪聽得到!它面露驚異,這是神獸后裔純凈血脈之間的碰撞!
張若凡目光如電,雙眸散出淡金色的光芒,如亙古之光,散出有史以來最濃的威壓,似挑戰一般,一種情緒不受控制地引發,那是一種不弱于人的頑強,獨屬于高貴血統的驕傲。
龍魂低吼,眼中露出不屈,如同自己的帝位被冒犯,周身狂躁不已,迸發出一陣陣血脈的威壓,直指張若凡!這一刻,它全然忘卻了自己魂靈的身份,在高階獸族中,血統比什么都重要,尊嚴被冒犯,它早已不顧一切。
但張若凡的威壓卻遇強則強,從剛開始變成旗鼓相當,又做到了壓制,很快,龍魂的雙眸透出一股畏懼,它渾身都在顫抖,蛟龍虛影本就模糊不清,現在更是如瓷器般裂開一道道縫隙,越闊越大,幾乎三個呼吸間就蔓延全身。
二者血統,高下立判!
張若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緒,眼中閃過一抹快意,嗡的一聲,一圈淡金色的光暈擴散而出,這道龍魂瞬間發出一聲悲鳴,雙目炸開,虛影上成百上千道裂縫接連碎裂,消散于空中。
于此同時,張若凡的身上,那種絕寂無聲的劍意也攀升到了極致,甚至影響到了空間,此方天地都被這純粹的意志包圍,一抹道韻流轉不息,竟也有一絲極致的影子!
玄金斬妖劍也發出撕裂般的嗡鳴,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劍體裂紋密布,黯淡無光,在龍魂消散的一刻崩裂而開!
“嘣——”
鐵石相擊的悶響聲回蕩四周,那道引而不發的劍氣直接碎裂劍體,湮滅于虛無之中。
“嗯?”
張若凡聽到聲響,瞬間清醒過來,黃金瞳隨之關閉,那威嚴森列的氣勢緩緩消失,劍意收斂,撕裂蒼芎的霸道氣息也隨之平復下來。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僅剩的劍柄,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炸膛了?
堂堂一品法器,也會炸膛?
小怪也是目瞪口呆,但眼中很快浮現出笑意,一張貓臉滿是嘲弄之色。
“我拿命換回來的貢獻點,就這么沒了?”
“這劍不會是假的吧?不能啊?”
“足足一萬??!我告非……”
張若凡蹲在地上,懊悔不已。
他抱著小腦袋,甚至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只覺得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氣的他想罵娘。
“難道只有靈寶才能正常使用嗎?這個世界的法寶怎么會這么次,偷工減料了吧!”
假如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這么莽撞,要對這把劍溫柔一點。
不對!他連這把劍都不會去兌換!
張若凡失魂落魄,蹲在原地呆了好一陣。
小怪走到他身邊悠悠嘆道:“不聽本喵言,吃虧在眼前,早就跟你說了兌換這柄劍沒用,可你偏不聽啊。”
瞥到張若凡眼中有怒色閃過,小怪適時不再言語,它對著虛空張開大嘴,空氣中殘留的龍魂之力從四邊八方飛來,被它吞入嘴中,片刻后,小怪舔了舔嘴唇,雙目微亮,整只貓神采奕奕。
“不能浪費啊,這神魂之力對身體可是大有裨益?!?
說著,它還打了個飽嗝。
“小子,我勸你把這劍的碎片全都收集起來,此劍的原材料很有價值,雖然靈性受損,但拿到坊市還是能賣不少靈石的?!?
“不行!”張若凡義正言辭的拒絕,堅定道:“不管怎么樣,這是我若凡劍仙的第一把佩劍,我要把它好好地紀念起來,才不會拿著去賣錢!”
他找到一塊布,把四處散落的斬妖劍碎片全部收集起來,包裹成一個小包袱,隨后背在身后,目露痛惜之色。
“唉,敗家,太敗家了!”
他現在興致全無,無奈之下,帶著小怪向宿舍走去。
……
蒼溪郡,范府地下室。
“大人,這是我這幾年來搜集的所有關于七罪的信息,全部封塵在了這顆記憶珠之中,根據線索,目標很可能在上三宗的巨劍門里。”
范啟生單手掐訣,盤膝而坐,他的前方,有一個一丈大小的血池,鮮紅的血液不停翻涌滾動,一陣陣血腥之氣在整間地下室回蕩不已,血池內道道符文流轉,散出奇異的波動。
池中,三張完全由血液組成的面孔懸空而立,一股股血液詭異的向上逆流,交織成型,凝為面孔,猙獰而血腥,無比滲人。
范啟生伸出手,一顆半透明的珠子從掌心浮出,珠子內,一縷縷乳白色的霧絲緩緩流動,玄妙無比,有淡淡的魂力繚繞四周。
這珠子出現的一瞬,直接飛起,落入血池之中。
頓時,三張面孔全部閉上眼睛,一點點記憶碎片組成一幕景象,在他們的腦海中飛速閃過,如同走馬觀花一般。
半刻鐘后。
中間的面孔嘴唇翕動,發出嘶啞而陰沉的聲音。
“很好,這個情報對本座很是重要。血光,你身為本座三大血侍之一,這次做的很好。”
范啟生身形顫抖,如蒙大恩,連忙跪地拱手:“謝大人認可,這是屬下分內之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時,一左一右兩幅面孔的表情瞬間變幻了一下,雖然模糊,但也能明顯地看出一絲緊張。
范啟生仍然跪在地上,繼續說道:“大人,除了這件事,屬下還有另外一個發現。
就在我們調查的巨劍門內,有一個疑似神體的存在,經屬下查探,此人名叫張若凡,是個新人,但資質極佳,能使用最原始的陰陽之力!
屬下……看不透他的修為,但其實力并不超過金丹境,我覺得可以作為大人的下一任容器!”
“神體……嗎?”
中間的面孔輕聲低語,血色的眼睛竟然散步出一抹亮光。
范啟生見勢連忙開口:“因此,屬下懇請大人在北齊降臨!畢竟這陰陽之力,實數難得?。 ?
此刻,左側的一張面孔微動,嘴唇一張一合,一陣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地下室內。
“桀桀,既然如此,你為何沒直接替大人把那少年抓來呢,難不成你還指望著大人親自去抓?”
范啟生聞言神色慍怒,冷哼一聲,道:“你閉嘴,血精!要不是我當年修為跌落,現在才恢復到金丹初期,他現在早就被我抽離神魂,擺在大人面前了!”
“得了吧?!弊髠让婵装l出一陣獰笑:“血光,承認自己沒用有那么難嗎?”
“你!”范啟生大怒,但實在沒理由反駁,卻只能干巴巴的忍著。
這時,右側的面孔開口了。
“這一次,我覺得血精說的沒錯,你若想讓大人在北齊降臨,就先去把那神體抓來,這樣才能顯出誠意。
不過嘛,你太弱了,估計也辦不到?!?
這聲音十分清冷,語氣不屑,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她的血色面孔微微調轉方向,目光移到中間那副面孔上,瞬間變換語氣,恭敬道:“還請大人三思,血光準備不足,因此北齊實非最優的降臨之地,屬下在南御皇都部署多年,上下關系早已打通,若大人能在南御都城降臨——”
“血靈,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右側面孔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按照你這么說,我在南御早已封疆為將,駐守的西部邊域豈不是降臨之處最好的選擇?”
左側面孔聞言,立刻反唇相譏,與他爭吵起來,范啟生目光一閃,也加入陣營,開啟嘲諷模式。
三人各懷心思,一時間唇槍舌劍,吵得不可開交。
“血靈,你這臭娘們,我看你就是當皇妃把腦袋當傻了!”
“哼哼,血精,你就死心吧,我寧可支持大人在血光那個廢物那邊降臨,也不會支持你!”
“呸,血靈胸大又無腦,血精出門被狗咬!”
“該死的!血光,隔著血屏噴我算什么本事,等我見到你,一定要把你兩只胳膊全部扯斷,然后狠狠塞進你的屁股里!”
“放屁,你做不到的!”
“桀桀,莫非你覺得憑你那點微末道行,就能與我抗衡?”
“哼!老子現在只剩下一只胳膊,累死你也辦不到把兩只都塞進去!”
……
“夠了!”
嘶啞的聲音傳出,這聲音不大,卻威勢滔天,蘊含著絕對的威嚴,直接蓋過了三人的爭吵聲,整個血池都沸騰了一瞬。
三人立刻閉嘴,乖巧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