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像是破了個洞一樣，下起了傾盆大雨。

“晨晨，這雨是為你下得嗎，覺得媽媽的眼淚太少了嗎？”

陳辭在給她撐著的傘也被她給打掉了，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激起了他的憤怒。

“孟已然，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拜托你，算我求你，別這個樣子。”他的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猩紅，五官也猙獰的可怕。

孟已然笑了，“咯咯”的聲音在雨聲里顯得清脆。

“陳辭在，我怎么才能折磨你呢？我有什么資格折磨你呢？”

“已然，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吧，你別這個樣子，好不好？”

孟已然甩開他的手，悶著頭往前走。

陳辭在在后面跟著，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在街上走著，淋了一路的雨。

“你去泡個澡吧，我已經把水放好了。”

“我累了，想睡覺了。”

孟已然躺在床上，雙眼干澀的像是埋在了沙漠里面。

陳辭在拿著毛巾還有吹風機進來了。

他擦拭著她柔軟的頭發，小心翼翼地。

“陳辭在。”

“嗯？”

“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么？”吹風機的嘈雜聲太大，他沒有聽清孟已然說的什么。

孟已然搖搖頭，就算是離婚也不能是她提出來。

陳辭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都沒有睡著。

耳朵里充斥著晨晨的聲音。

晨晨對他說：“爸爸，你為什么說話不算話呢？”

“爸爸，晨晨好疼啊。”

“爸爸，晨晨想坐木馬。”

“爸爸，你為什么要拋棄晨晨呢？”

“爸爸……”

很真實的聲音，真實的就像是晨晨此刻就在他身邊。

他睜眼坐了起來，喘著粗氣。

“晨晨，對不起。”他揪著頭發，捶著腦袋，眼淚瀑布一樣的掉到了地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陳辭在，你說你逞什么能，你不是高材生嗎？不是最年輕的專家嗎？不是很會做手術嗎？可是你連你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為什么自己就是不聽勸呢。

突然自己的門被推開了。

是孟已然。

“陳辭在，我睡不著。”孟已然問，“有安眠藥嗎？”

她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幽靈一樣。

他不敢讓她吃安眠藥，就搖搖頭。

孟已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黑暗逐漸被光亮吞噬，房間逐漸明亮了起來。

她聽著樓下熱鬧起來了，應該是這個城市的人都蘇醒了，不想她如死灰一般。

這個城市再也沒有了與自己有瓜葛的人，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似乎哪里都不屬于她。

沒有了孟衡晨，她第一次感覺到筋疲力盡。

她不想堅持了。

她回顧著她的人生，好像過去的每一幀都在告訴她錯的荒唐。當陳浩瀚拿著支票勸她收下的時候，當她知道被拋棄的時候，當她知道她懷孕的時候，她恨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報復，拿孩子來報復的時候。

她明明只是想報復陳辭在而已，最終卻偏偏把自己算了進去，孟衡晨為她的一時之快抵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