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窗口
- 先生與我共白頭
- 半暖心事
- 2006字
- 2020-03-23 12:43:23
旅行地點最終確定了烏鎮。
出發那天,沈年起了個大早。
收拾好自己要用的東西后離出發還有一個多小時,索性出門買點早餐。
沈年公寓樓下不遠處就有一個早餐攤子,種類不多卻勝在物美價廉。
每天早上上課時她都會在這里買個豆漿,給白易言帶個牛奶,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老板娘見沈年過來笑呵呵的,一邊給顧客打包油條一邊和沈年搭話:“還沒放暑假嗎?”
“放了。”沈年點了點頭,看著鐵鍋里翻滾的油條吞了口口水。
選好東西,正在口袋里掏錢準備結賬,有一只手率先捏著錢伸了過去。
沈年有些意外。
順著手看上去,就對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白老師!”沈年有些驚喜,忙轉過身,“你來了。”
“嗯。”白易言淡淡應了聲,從攤主手里接過早餐袋子遞給她,“走吧。”
沈年從袋子里取出牛奶:“給你的。”
白易言接過,眼里是隱藏不了笑意:“謝謝。”
到了公寓,門口是沈年剛收拾好的一個大號旅行箱,地下還放著一個大大的袋子,白易言有點傻眼。
……這是不是
太多了……
沈年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轉移話題:“云蕓姐和團子呢?”
白易言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拉起地上的箱子:“待會我們出發去接他們。”
沈年點點頭,快步跟上。
團子早早就已經坐在門口等著了,等他把手里隨手摘的花都蹂躪得花瓣滿地的時候,白易言的車才緩緩到來。
團子快步跑上去,給了沈年一個大大的熊抱,然后吸著鼻子成功地發現了她手中還散發著熱氣的早餐。
團子“嗷嗚”一聲撲上去,一手油條一手麻團,嘴里還塞著一個煎包,口齒不清:“沈年姐姐,我愛死你了!”
白易言通過后視鏡看到后座正端著豆漿給團子順氣的沈年笑得一臉溫柔,無聲地勾起唇角。
她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S市到烏鎮不過才130多公里,白易言開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沈年是S市人,雖離江南地帶不遠,卻也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
她的母親是標準的南方姑娘,溫柔似水。當時的沈爸爸還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學教師,嫁到S市她外婆其實并不同意,母女兩人都慪著一口氣,也就沒再來往。
直到兩年前,沈媽媽去世前才通了第一通也是最后一通電話,冰釋前嫌卻也一切都來不及了。
所以沈年從未來過,卻對南方魚米之鄉有著不同的情感。
大概是在潛意識里,母親并沒有去世,只是回到了她當初來的地方。
住處選在西柵的一家客棧,是典型的民國時期水鄉建筑,穿竹石欄,古香古色。
閣樓依水而建,一部分延伸至水面,木樁石柱打在河床之中,古樸,幽靜。
老板娘著一身碧色旗袍,見了他們忙來招呼,一口的吳音軟語。
做好了入住手續,約好了晚上七點,幾人便都回房間收拾東西了。
沈年的房間是一間雅致的閣樓,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讓她一進屋就把自己摔在了正中的雕花大床上,舒服的呻吟出聲。
沈年舒服的瞇起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然后……進入了夢鄉。
醒來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沈年眨了眨眼忙坐起來。
看了看時間,松了口氣。
從箱子里找出精心準備的長裙,把一頭散亂的長發攬在耳后,然后在鏡子前轉了個圈,滿意地點了點頭。
離七點還有半小時,天色更加的暗了,幾朵晚霞從窗欞中偷跑過來,映得房間緋紅一片。
沈年打開窗戶,不住感嘆了聲。
窗外便是涓涓的河水,翠竹林立,晚霞躲在天邊,使得水、竹、樓都渡上了一層光圈。
對面窗欞響動了幾聲,沈年抬眼看去。
白易言拿著相機推開了窗戶,舉起相機然后在鏡頭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易言愣了一瞬。
放了相機,看向對面窗口的女孩。
沈年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啞:“白老師。”
白易言點了點頭,在她臉上凝了片刻,別開了眼。
晚風吹過,吹動了屋檐下的風鈴。
沈年攬了攬被風吹散的頭發,趴在窗臺上,看著下面的河水泛起漣漪。
然后,用余光看向對面窗口的男人。
男人穿著白襯衫,沒有系領帶,領口略略散著,頭發沒有發膠的固定,垂了下來,被風微微吹動。
霞光照在他身上,襯衣也變成了煙粉色,眼睛深邃明亮,看著河底,不知在想什么。
沈年呆了。
等她回過神來,對面窗口已經沒人了。
“糟了!”
沈年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忙下樓去,現在怕是都在等她了吧。
樓下是一個個屏風隔離出的廂房,等沈年下去的時候,其他三人已經在了。
三人正笑鬧著商量待會的行程,看到沈年,都看過來。
沈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來晚了。”
團子忙拉過她,拍了拍身側的椅子,朝她擠眼睛。
沈年有些猶豫,看向椅子的另一側的白易言。
白易言半垂著頭,默不作聲。
沈年咬了咬唇,坐了過去。
團子瞇起了眼,攬著她的胳膊“咯咯”地笑。
沈年有些僵硬。
剛剛鼓起勇氣直接坐過來,現在卻感覺自己左手邊的空氣都凝固了。
緊張得無法呼吸。
她默默的深吸幾口氣,努力把感官從左手邊拉過來。
卻并沒有什么用,沈年只感覺左半邊身子都麻了。
沈年有些想哭。
心理素質是不是也太差了點,太沒用了。
沈年從樓梯跑下來時白易言就注意到了。
腳步輕快,像只活潑的小鹿。
看到沈年順著團子坐在他身邊,白易言確實有些意外。
但意外之后,便有些頭疼。
不想讓她太靠近自己,但事情的發展有些讓他措手不及。
可看著沈年僵直了身子不敢回頭,攥著的手指因為用力有些發白,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易言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壓下心中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