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悟開待到所有人下了船，變回翩翩公子模樣，和孫悟空挑著行李，直接飛到了城中。不會飛的許悟只能騎電動車載著唐三藏行進。

一行人步入市井之中，今兒是趕集日，男女老少人頭攢動，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有賣。孫悟空不曾見這么多有趣的玩意，很是好奇，東邊看看西邊瞧瞧，只是那尖嘴猴腮雷公臉總是帶給攤主驚嚇。

“悟空，快過來。”

孫悟空聽聞大師兄叫喚，回頭看其他人已經找了個空位站定。

“行李都放這。”許悟指著身后的墻面說道。孫悟空和敖悟開照做，把肩上的行李都卸好放整齊。

許悟又回頭對唐三藏說道：“師父，就麻煩你看管行李了。”

唐三藏不敢相信：“就這樣？”

“對，賺錢的事交給我們。”許悟說完，從行囊中掏出一匹布鋪在唐三藏左邊地上，又取出38個空碗，遞給敖悟開，吩咐道:“你把這些碗在布上一個個擺好，單獨負責賣碗。”

精打細算的許悟，早就給這些閑置物品安排了去路，昨晚認真洗刷空碗，確保看起來嶄新如初。

沒想到被安排單獨任務，敖悟開驚喜地答復：“沒問題，大師兄。”

許悟邁到唐三藏右邊空地，說道：“悟空，你配合我在這表演。”

孫悟空不解地問道：“大師兄，怎么個表演法？”

“你等等。”許悟又從唐三藏看管的行囊中，掏出自己珍藏的菜刀，和一塊昨晚提前準備好的三角立牌。

許悟把三角立牌撐在空地前，牌子上書：“非專業人士，請勿模仿。”

字是昨晚許悟請唐三藏寫的，至于什么意思，題字者至今仍一頭霧水。

“嗙啷！”

許悟聽得另一邊清脆的聲響，以為是碗破了，驚得回頭看敖悟開什么情況。

“沒事，沒事。”敖悟開露出拘謹的笑容，卻被許悟一眼看破，肯定有貓膩，開始數起地上的碗，1、2、3、4、5、6……

38，沒錯啊！許悟沒時間多慮，繼續跟孫悟空講接下來表演的事宜。

見大師兄回轉身去，敖悟開松了一口氣。唐三藏全程看在眼里，捂住嘴偷笑。

原來敖悟開在擺放空碗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同時摔碎了三個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所有碎片撥到一旁，然后將左手三根手指插入地下，延長后在其他碗中間凸起。指尖變化為三個碗，成功瞞過許悟的眼睛。

“鐺！鐺！鐺！鐺……”

許悟一邊敲打唐三藏的紫金缽盂一邊喊道：“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這一聲下去，果然吸引了集市上的人群紛涌而來。一個奇裝異服的白面郎君，一個骨骼清奇的毛臉和尚，能做出什么雜耍？眾人滿心期待。

許悟見觀眾已經里里外外圍了三層，心滿意足把缽盂還給師父，開始表演。

唐三藏輕撫缽盂，有些心疼，后悔借許悟敲打。

只見孫悟空拿過許悟系統兌換的四個紙箱，一個個往許悟頭上套去，最后紙箱包裹住他全身，只露出個戴安全帽的頭來。

一個虎頭虎腦的胖男孩站在最前排VIP位置，拽了拽身旁男子的衣角，問道：“爹，箱子上寫的‘樂樂薯片、青青蝦條’是什么？”

父親摸著八字胡，在箱子底角發現那幾個小字，猜測道:“可能是豬飼料吧。”他判定那是食物的名字，但不是人吃的。

孫悟空一手握住菜刀，另一手拿白紙，讀著許悟提前準備好的臺詞:“來來來，大家看好了。”話語剛落，菜刀“銼”一聲，干脆利落插入了紙箱里。

“呦！”

許悟大叫一聲，臉色鐵青了一般，五官抽搐。在觀眾眼里，刀插入的位置就在腹部。

“阿彌陀佛……”坐在行李上的唐三藏閉了眼睛，沒想徒兒賣的藝如此血腥。

許悟調整了表情，轉而露出笑容，向觀眾示意自己沒事。

“好！好！”

許悟一驚一喜的戲劇性轉換，觀眾們吃這套，開始鼓掌喝彩。

插刀那一下，配合許悟猙獰的面孔，胖男孩馬上捂住眼睛，簡直童年陰影，聽到喝彩聲，才透過手指縫觀看，擔心地問道:“爹，那是真的嗎？”

“哼……”八字胡男子冷笑一聲，自己從前也賣過雜耍，大概猜到手法，不屑地講道:“當然是假的，雜耍講究的是障眼法。要么他有柔術，箱子里邊，把腹部縮在一旁。要么那把刀做了手腳，進了箱子可以收縮。我倒是佩服他的演技，應該是戲子出身。”

胖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哦！”

伴隨著許悟一聲痛苦尖叫，孫悟空利索地把菜刀拔了出來，刀刃上沾滿鮮血。

“哇哦——”

這么真實的表演，令觀眾們忍不住驚呼。

許悟大口喘氣，復又露出招牌微笑，和觀眾們示意“沒問題”。

當場見血，對胖男孩沖擊力不小，戰戰兢兢問道:“爹，這又是什么？”

父親撫摸兒子頭頂，解析道:“箱子內藏著紅色的漿體，那人涂在刀子上的。”

許悟見孫悟空愣在原地停止表演，小聲提醒道:“繼續啊。”

“大師兄……”孫悟空欲言又止，擔心地看著他。

許悟笑笑:“沒關系，來，繼續。”

孫悟空舉起菜刀往紙箱捅去，這一次直接是插入胸部。

“嗷！”

許悟額頭上都滲出汗珠，群眾們看得提心吊膽，最后還是迎來許悟無恙的笑容。

“看多了沒意思。走吧。”父親不愛看戲子表演，拉著兒子離開人群。胖男孩正看得興起，依依不舍地向后回望。

許悟見開始有人離去，著急對孫悟空講道:“快點說。”

孫悟空連忙拿起紙面的臺詞，大聲念道:“各位大哥大姐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啊！”

唐三藏正小心翼翼擦拭缽盂，又被毛躁猴子奪了去收錢。

孫悟空捧著缽盂在觀眾面前抖動，人卻一個個搖頭散去。

許悟欲哭無淚，剛才的表演沒有和孫悟空彩排過，純天然演出，身上貨真價實地挨了兩刀，結果這些吃瓜群眾都是來捧人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