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塵峰頂,萬劍山背手而立,微風吹過,衣袖搖漪,蒼老的面龐露出濃濃的蕭瑟之感。
突然他的表情變的猙獰,語氣透露出強烈的不滿。
“先知,又是先知,那小子身上有數不盡的秘密,你竟然放他走,一會至陽門的老家伙來看你怎么應對?!?
許久萬劍山的表情再次平緩,露出苦色。
“絕塵峰氣運不衰,此次必定有驚無險。”
聲音剛落,天空穆然一震,一股浩瀚如山河之感的威壓彌漫開來,天空處原本平靜的空間突然被撕裂了一道缺口,一個童子從裂縫中漫步走來,童子只有六七歲,眉心有一顆紅痣,目中露出和這個年紀不相仿的蒼桑之感。
童子眉頭微皺,袖子輕輕甩動,整個絕塵峰都是一震晃動,號稱萬人難破的護山大陣瞬間碎裂,童子張開口,一陣磅礴如山岳般沉厚的聲音傳出。
“萬劍山來見我。”
片刻,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在童子身前,此刻萬劍山的表情沒有了之前的淡然,臉上反而堆滿了笑容。
“天塵道兄,神采勝過當年?。 ?
天塵面色不變,眉頭微微皺起。
“交出聶華?!?
聲音冷漠淡然,沒有任何碎語。
萬劍山干咳了兩聲,露出苦笑。
“不瞞道友,不是我不想交啊,只是一個月前那小子已被我逐出門派,現在我也找不到人?。 ?
天塵聽言,稚嫩的臉上露出如天威般的冷漠,萬劍山都被震退了兩步。
“天塵道人,我說的是實情,不信你可以在這絕塵峰內尋找,若找到那兇手,我萬劍山任你處罰?!?
天塵聽言,雙眼發出刺眼的光芒,整個山川河流包括地下暗流都被映入其眼簾。
許久過后,天塵眉頭微皺,冷冷的兜了萬劍山一眼,大袖一甩,身后空間仿佛被一雙大手生生撕裂,一片黑寂的空間出現,天塵一步踏出,剎那間消失不見。
“太強了!”
許久后萬劍山看著對方離開的位置,懸著的心放下不少。
葬劍山脈。
聶華長吐了口氣,踏劍從空中落下,連續三天的飛行繞是筑體期修為,他也感到了吃不消,聶華環視了一圈,在一顆大樹旁布置了個隱身陣法,拿出一塊上品靈石,盤坐了下去。
隨著靈力融入身體,聶華身上的疲倦感漸漸消退,一個時辰后。聶華長吐了口濁氣,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一張地圖,翻看了起來。
三天到了藏劍山脈,按照這個速度,一年也到不了南境,搖了搖頭,聶華感覺心中酸楚。
“大家小心,那聶華就在這附近!”
就在此刻,聶華心中一驚,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響起,距離雖遠但聶華修煉的分神化念訣,感知超過常人,聽聲音大概有十多人,聶華眉頭緊皺,雙手掐訣,十多條小蛇隱入地面,兩息的時間,聶華心中有了明悟。
十三人,全部都是筑體期修士,總體大概筑體三層左右,帶頭的一個中年人筑體六層。
聶華略微沉吟,帶上了百鬼面具,變成了其中一名弟子的模樣,對方人員分散似在搜尋,顯然是只知道自己大概方位,聶華眼中靈光一閃,向著其中兩名弟子的位置輕聲走去。
“莫師兄,對方只是一個筑體期,這趟至于來這么多人嗎?”
說話的是一名女弟子,年紀在三十之間,眉宇間露出一絲英氣。
被稱呼為莫師兄的中年男人,微微搖頭。
“外門弟子一年不知道死多少個,我也搞不懂,那個聶華只是殺了一個外門弟子門派為何這么重視,聽說太上長老使用天機術推算了一年才找到此人?!?
就在女子還要說話的時候,突然身后一花,一陣輕風拂過,接著后頸一震,腦中轟鳴軟軟的倒了下去。
“張澤你干什么?”
見到張澤將女子擊昏,中年人心中一凝大聲呵斥。
“師兄,小心身后!”
張澤眉頭一皺大聲說道。
中年人聽言顯然一愣,剛要轉身就見對方手中電光一閃,一震劇烈的疼痛從心口傳出,只見一把雷刀已經貫穿自己的心口,中年人還想說話,但體內一股毀滅性的雷電之力,極速膨脹,大量鮮血噴出,意識逐漸模糊。
聶華收回長刀,以極快的速度將身下女子掩蓋在落葉中,布置了個掩蓋陣法。
與此同時七八個至陽門弟子,已經臨近,聶華搖身一變,變成了剛才的女子。
“快追,他往北邊跑了?!?
說完做出自己受傷的樣子,蹲坐在了地上。
幾人顯然相信了聶華的話,瞬間化成長虹向北邊飛去。
待眾人離開,聶華微微松了口氣,看著身前的中年人。
之所以選擇他們是因為二人距離其他人較遠并且修為最低,其實聶華也不想殺人,但如果讓中年人活著,自己能夠改變容貌的秘密必定會公布,那樣子自己又會少一張底牌。
聶華看著被自己掩蓋的女子,沉思片刻,一刀刺出,待對方失去了氣息,收了二人的儲物袋踏劍向著南方飛去。
這次聶華再次飛行了三天,這三天里,聶華一刻也沒有停,累了就吞食丹藥,待三天過后聶華感覺意識開始模糊,無奈搖搖頭,在一片沙丘旁落下。
聶華使用雷爆在腳下開了個深坑,布置了個陣法,跳了進去,聽著外面呼嘯的狂風,感受著身下潮濕的沙土,聶華不由想起絕塵峰的洞府,還想起了世俗中的云床,聶華或許是太困了,很快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晌午,不是聶華睡足了,而是晌午的沙丘太過炎熱,就算聶華是筑體期的修為也被熱的渾身濕透。
聶華坐起身,吞了顆丹藥,調戲了少許,打開了陣法,出乎意料的,因為陣法有固定沙土的效果,昨天狂風吹了一夜,陣法上已經蓋了極厚的沙子,聶華取消陣法后瞬間將聶華掩埋,待聶華爬出坑時,因為有汗水渾身已經沾滿沙子。
看著自己狼狽的衣服,聶華想哭的心都有了,堂堂大圣國聶三公子,竟然混的連個落身之處都沒有,身后又有人追殺,從小到大也沒有如此狼狽。
一柱香后聶華才略微平靜,辨別了方向,再次開始了逃亡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