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點頭，示意沐清泉繼續(xù)說。

“另一個是一個膽子很小很害羞的女孩子，所以等一下你別冷著一張臉了，免得女孩子還以為她被討厭了。”

“你還打聽約拍對象？”鐘離挑眉，眼神頗有深意。

沐清泉準(zhǔn)備開口解釋什么，就看到鐘離目光盯著前方，不止是鐘離，沐清泉注意到，學(xué)校里很多行走的路人，此時都朝向了一個方向。

沐清泉順著大家的目光，看過去。

看到了由遠(yuǎn)及近的兩人。

校園中匆匆行走的路人，見到她們，停下腳步，駐足觀望。

正在背書的校友，見到她們，微張著口，忘記背書。

正在小口吃著早餐悠然享受清晨的少年，見到她們，手中的餅掉落在地，手忙腳亂之中不是將早餐撿起來，而是拿出手機拍照。

稍微走近一點了，因為姜艾妮一直低著頭，所以沐清泉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朝暮。

只一眼，沐清泉腦海中浮現(xiàn)出宋徽宗所云：

“雨過天青云開處，這般顏色做將來。”

遠(yuǎn)遠(yuǎn)看去如釉色青花瓷，是夏雨落后，洗凈碧空的顏色。

近了，更近了。

一步一步，如踏入凡間的輕靈仙子。

半米開外，朝暮站定。

釉色綿密，如絲，如雨，如花蕊，如天空滑落的流星。素白的領(lǐng)口如天然雕琢般淡若芙蓉。白色的暗紋在陽光下流動，顯出繁復(fù)綿密的設(shè)計感。不足盈盈一握的腰線展現(xiàn)出美好的線條。略帶心機的柄圖填充裙擺，帽子，電話，電風(fēng)扇，留聲機點綴其間，發(fā)生西洋元素和東方元素的碰撞。

如玉，如瓷，如花，如朝陽，如暮色，如青山綠水。

鐘離還好，只是看了一眼就轉(zhuǎn)過了頭，移開了眼，不敢流連。

即使動作可以當(dāng)作偽裝，但是胸膛中活躍起來的心卻沒辦法作假。

察覺內(nèi)心悸動之后，鐘離明白自己有著欲看還距的感覺，帶著幾分心虛的意思。

沐清泉卻沒那么多顧慮，只是看了一眼朝暮，就把目光鎖定在姜艾妮身上，像發(fā)現(xiàn)珍寶一樣上下打量，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艷于贊嘆。

這是一種沒有欲望與貪戀的目光，只是純粹的對于“美”欣賞。

沉穩(wěn)，寧靜，如孕育千年的國畫，初賞時的驚訝，再看時，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有其故事。此時眼前的兩人就如這幅國畫，每了解一分，就讓人唇齒留香，贊嘆不已，每讀懂一處，就如打開了又一扇藏寶閣的大門。

朝暮有些驚訝鐘離也在這里，但是立刻把心思放在姜艾妮身上。

姜艾妮一路低著頭，捏成拳得手一刻未放松，顯露出了她內(nèi)心的緊張和不自信。

此時兩人的注意力也在她身上，而完全忽視了身邊的姜艾妮，引起朝暮的警覺。

她就怕發(fā)生這種事，明明今天是姜艾妮的生日，她才是主角，但是和她站在一起，卻像是一個路人。

本來想打扮的素雅一點，就怕?lián)屃私莸娘L(fēng)頭，但是姜艾妮卻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為她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