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人無疑是往槍口上撞了。

掛了助理的電話，已經十一點了。

因為事關朝暮，所以許明眸出奇的耐心，幾乎是事無巨細，一條一條吩咐下去。

手機窗口還停留在之前和朝暮聊天的微信窗口，想了想，緩慢的打出了兩個字。

晚安。

等啊等，終究是沒有等到朝暮的回話。

“小沒良心的。”許明眸看著始終沒有回復的窗口，低笑著罵了一句，眸間閃著細碎的光芒，和脖間戴著的銀色皓月交相輝銀，明明滅滅。

——

朝暮此時懷著惡作劇的心思，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童話故事，勾唇笑了笑。

此時雙方連著QQ語音，她說著話，小蘿莉打字。

“真的讓我給你講睡前故事？”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后，朝暮清了清嗓子，故意壓了壓聲音：

“好哇，那就一起來讀《安徒生童話》吧。”

掛了許明眸電話后，朝暮才想起來“小錦鯉”的睡前半小時。

嘗試著用自己QQ小號加了對方，結果秒同意。

原來對方一直安安靜靜等著自己在呢。

朝暮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還是第一次關愛未成年人成長。

朝暮瞬間覺得自己高大上了起來。

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懷著一種搗亂的心思。

再怎么小，十三四歲也過了聽童話故事的年紀，但是她就偏偏用對待小寶寶的方式對待這個小蘿莉。

十三四歲，已經是渴望成長，渴望外界把她當大人看待，開始叛逆的年齡了。

朝暮是故意的，但是出乎意料，這個小蘿莉竟然出奇的好說話。

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朝暮的提議。

看著眼前從小聽到大的故事，朝暮收拾了一下心緒，緩緩念出了聲。

“在浩瀚的大海深處，有個魚兒的王國。海王有六個美麗的女兒，尤其是小女兒比姐姐們更美麗，她善良純潔，有著美妙動聽的聲音……”

朝暮沒有開變聲器，就用自己原聲稍微壓一點嗓子。

那邊鐘離已經躺倒的床上，輕輕閉上眼。

耳機中傳來的聲音很輕，很柔，本來紛繁復雜的腦袋忽然放的空靈。

“她們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大海里。老祖母有時會給她們講些海上面的新奇故事，使最小的公主的心中充滿了對海上面世界的憧憬和渴望……”

如夢，如幻，如歌，如樂。

明明只是單純的講故事，童話中描述的場景，仿佛真的出現在眼前，本來躁動的心漸漸平穩。

“終于盼到了15歲，小公主被允許浮上海面。她興奮地東張西望，想把一切都收在眼里。這時一艘大船駛近她身旁，船里有許多穿著華麗的人正在為王子慶賀生日。當小人魚看到英俊的王子時，深深被他吸引住了……”

緩緩，緩緩。

聲音輕而柔，淡而雅。

此時的鐘離，如一個雪人見到了初生的太陽。

小雪人的頭融化了……

小雪人的手融化了……

小雪人的肚子融化了……

小雪人的小腳丫融化了……

最后化成一灘水……

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