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她那天露的那一手，夜祁淵對她的能力沒十分肯定，起碼也有八分猜測，是以葉幽才會如此篤定。

夜祁淵表情還是那樣，淡淡的，波瀾不驚的看著窗外，“不需要。”

談話進行到這里似乎進入了僵局，只是夜祁淵不動，葉幽也沒急著離開。

良久，夜祁淵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看向葉幽的眸底微微的帶了點素冷，“不過，公子若真的有心，本王這里倒是缺一個伺候筆墨的。”

伺候筆墨的？

書童？小廝？

反應過來夜祁淵的意思時，葉幽胸口微微起伏了下，看向夜祁淵的目光霎那間深幽。

雖然她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日后的靠山，但這人也太能托大了吧，竟讓她堂堂威虎大將軍給他當侍墨小童？

只……她那焰火般神色還是在一瞬間斂了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東西終究已經成為過去，有些東西終究已經失去，她是時候該放下了。

葉幽閉了閉眸，斂下有些暗沉的目光，良久，再抬起來，朝著夜祁淵，緩緩躬了躬身，“既如此，葉某日后但憑王爺吩咐。”

看似達成了共識，但只有葉幽知道，她放下了什么。

只要能幫葉家平反，幫三千威虎軍除恨，任何代價，她都會付。

“錯了，是奴才。”夜祁淵淡淡提醒。

葉幽再次深深吸了口氣。

沒錯，不管是書童還是小廝，都是皇家養的奴才，葉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沒什么不能接受的，“是，奴才以后但憑王爺吩咐。”

一場交易似乎就這么定了下來。

夜祁淵看起來心情不錯，轉著輪椅走到葉幽面前，腦海里想的是那天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模樣，還有她說的那句——不錯，本座就喜歡膽子大的人。

那張揚邪肆的表情……那桀驁不馴的神情……

夜祁淵唇角扯起，“記住，本王喜歡聽話的人。”

葉幽其實現在是半跪在地上的姿勢，聞言，仰頭看著他。

漆黑的瞳底倒映著她小小的影子，葉幽竟在那一瞬竟感覺到一股心悸，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心悸。

這是一個強大到令她心悸的男人，花子緒的提醒再次涌上腦海，不錯，夜祁淵此人，絕不簡單。

“不過……”夜祁淵微微勾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葉公子既然誠意這么足，本王亦不會吝嗇，這幅畫就送給公子作為見面禮吧。”

夜祁淵伸手，左風會意，將手里的畫遞了過去。

葉幽伸手接過。

只一眼，便緊緊握起了拳，也終于知道左風為什么在那時候露出那樣的表情，咬牙怒吼，“夜祁淵，老子信了你的邪！！！”

好在這時夜祁淵已經被左風推著出了書房，聽到聲音，心情頗好的勾了勾唇。

從她進王府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有所圖，卻不知她所圖是什么，剛剛也只是稍微試探一下，可現在看來她所圖非小，甘愿屈居人下，還以奴才自稱，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打死他都不信。

“呵！”夜祁淵冷冷笑了下，看來以后的生活有幾分樂趣了。

他就喜歡能曲能伸的人。

有那么一瞬間，左風仿佛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才又確定剛剛的確是幻覺，主子什么時候這么溫柔的笑過，主子一般都是陰笑，冷笑，似笑非笑和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