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是女一號?！?

“不對，紫薇才是主角。”

年末，這事都吵了一個多月了，還沒吵出個結果。

從11月開始，學校里的女生就分成了兩派，小燕子派和紫薇派。

校門口的攤販可不管你是哪一派，只要來買海報就行，你要誰的都有。

還珠還沒開播，這些海報就已經出現了。

商家之所以反應這么快，是因為還珠在四月份的時候，已經在寶島播過了，收視率相當不錯。

聽說咱們這面也要播，見縫插針的商人們哪能放過這個機會。

內地開播后，收視率比業界預計的還要瘋狂。

如果說寶島12%的平均收視率已經讓業界瞪大雙眼，那么內地47%的平均收視就是讓人難以置信了。

這時的還珠火到什么程度？

最高收視突破65%！

看數字沒有感覺？

那咱帶你去街上逛一圈就有感覺了。

瞧那邊，小燕子理發店。

看這里，爾康大藥房。

這有家租碟的店，進去看看，呦！還珠不整租，一次最多只能租兩張，看完回來換下一集，碟片不夠用，倒不開。

不愛看電視，喜歡玩游戲機？那咱就去游戲廳看看。游戲機側面那是誰？小燕子和五阿哥啊。

游戲玩膩了，去唱會K，歌曲推薦《當》、《雨蝶》、《有一個姑娘》...

唱渴了，去KTV超市買點水，呦！發現一個妹子，長的水靈。

“小燕子！”

妹子【？？？】

“不好意思，看錯了，長的太像了，氣質也像。”

妹子【捂嘴樂】

“我哥們今天放我鴿子，要不要來我屋唱會?！?

“好啊，你倆先回去，我陪這哥唱兩首去?！?

...

“你這唱歌的聲音也像小燕子啊。”

妹子一聽，這還唱啥KTV??？改唱夫妻雙雙把家還。

.........

還珠有多火？

“臺上一群瘋子，臺下一群傻子?！?

某專家評論這么一句都跟著火了！

更逗的是觀眾一邊笑著說這事，一邊打開電視機，等著看還珠...

什么97連招，星際母巢之戰發布，統統靠邊站。

還珠占據一切媒體資源，和還珠無關的，在別處再轟動，到了咱們這也得被還珠碾壓，根本上不了頭條。

99年寒假，還珠熱度不減，媒體無限連。

前世，陸野已看膩，首播都沒看，就更不可能去看重播了。

別人寒假忙著還珠補漏，陸野則跑去電腦市場踩盤子。

搭乘小客來到火車站前附近的電腦城。

重生后的陸野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和記憶中的完全不同。

前世的這個時期，陸野還沒來過電腦城。

記憶中最大的組裝機門店，現在居然是家賣相機的，門口柜臺前擺的全是柯達膠卷。

從膠卷柜臺邊的樓梯上到二樓，里面只有兩家賣電腦的，主打的還是二手機器。

這時候，賣電腦有點像賣古董，仨月不開張，開張殺仨月。

在這兩家店里，組裝一臺奔騰2的新電腦要一萬元左右，主流內存條是64M-SDRAM，硬盤普遍只有4G。

真黑啊，這個售價利潤絕對不低。

看見陸野，賣電腦的老板十分熱情，給陸野介紹了一大堆的游戲，還暗示陸野帶家長來可以介紹用電腦幫助孩子學習。

聽著老板帶有誘惑色彩的言詞，陸野并未言語，本就是來隨便看看的，真沒想買。

見陸野要走，老板有點急了。

“小伙子，叔叔這面急用錢，要不這樣，我給你讓點。”老板道。

陸野聽聞，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年前你要想買電腦就過來，我給你最低價?！崩习褰又趾暗?。

什么過年急用錢，真當我是個孩子呢？

等到了99年2月26日，奔騰3發布，奔2的電腦就貶值了，老板你這是得到內幕消息了吧？

這年頭，賣電腦的利潤高是高，可風險也同樣不小。

電子產品，現款進貨，也就這年頭能有人干出這事來。

電子產品更新淘汰這么快，稍不留神東西就得砸手里。

現在電子產品更新速度還沒上來，很多人還不明白什么叫“電子行業”。

日后，隨著電腦更新換代越來越快，賣組裝機的根本不囤貨。

客人來了，配置單寫上兩張，在勾勾抹抹一番，生意談成后。

“小王，去倉庫取個XX主板?！?

屁的倉庫，買電腦的手里根本沒有一點存貨，東西都取到別人家倉庫里去了。

囤貨商服務整個市場，賣貨的自己不備貨，這模式不止電腦領域，很多行業都這么干。

出了電腦城，陸野又在周邊逛了逛。

呦？星際網吧？

這地方有過這么個網吧嗎？

走，進去看看。

走段樓梯，上了二樓。

嗬！

這得有一百臺機器了吧？

大手筆啊！

14寸球屏，這個時間點，那肯定是奔二的機器了。

說是網吧，其實只有局域網免費，如果想連外網，得加錢，計時收費，52k調制解調器撥號上網...

嘖嘖，一出悲劇即將上演。

陸野在心里算了筆賬。

一百臺機器，外加場地費，至少一百萬投資。

4元一小時，包宿15元。

就算全天滿負荷運轉，營業額也就7900元每天，銷售額過百萬都需要127天，這還沒去除電費和經營過程中產生的其他費用。

實際操作當中，一百臺電腦根本不可能長期24小時運轉。

先不說有沒有那么多客人，就算有，這么連著燒，電腦也受不了啊。

想回本，至少要一年左右。

可這網吧哪有一年壽命?。?

奔三馬上就要發布了，再過幾個月，奔3加純平顯示器就要殺過來了，再加上互聯網大潮，眼前的這一屋子奔二，分分鐘變成垃圾。

現在的一百萬，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啊，不是賣套房就能填平的坑啊，房子現在才兩三萬元。

這年頭的一百萬，八成是大伙湊的，這一屋子電腦，老板你作何交代??？

想想都替他愁。

陸野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

時間臨近中午，陸野要去吃飯。

“你是？”

門口附近的一臺電腦座位上，一個面熟的男生站起。

陸野看向對方，對方也在打量陸野。

“舒克！”

“陸野！”

兩人幾乎同時想起了對方是誰。

“吃飯了嗎？”陸野問道。

“還沒呢，正準備去。”舒克道。

“那正好，一起去吧?！?

......

商業區，四季面條。

什么時候來這里都排隊。

蹭到點餐口，陸野點了一份四元的雞架，兩碗兩元錢的抻面，兩瓶一元錢的豆奶，加在一起剛好10元。

前世陸野可沒少來這家店，每次都吃這套組合，這套吃法也算是當時的經典搭配了。

山站市的雞架和省城的不同。

省城最流行的是整雞架，在保持雞架主體完整的情況下將其煮熟，成品味道天然，肉嫩多汁，吃的時候慢慢將其掰開，一點一點細細品味。

而山站市流行的雞架則是掰碎后翻炒過的，加工次數較多，調料味要濃厚一些。

“沒看出來，你還挺會吃的?！笔婵诵Φ?。

“我也是跟大人們學的?！?

“還玩星際嗎？”

“玩啊?！?

“平時在哪玩??？之前去了幾次咱們相遇的那個電腦房，可惜你都沒在?！?

“走哪玩哪，到處瞎玩，地點不太固定。”

“下午打兩把？”

“下午有事，改天吧?！?

“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呼我。”說著舒克起身向收銀臺借了只筆，在購餐小票上寫了一個傳呼號交給了陸野。

陸野看了一眼，126-XXXXXX。

“人工臺？漢字機吧？家庭條件不錯啊?！?

“小子你挺懂行啊。”

尋呼機126開頭的是人工臺，撥通后和話務員直接對話操作，一般都是有漢子留言需求的漢字機才用人工臺。

而127開頭的則是自動尋呼臺，由計算機控制，撥通后聽到的是事先錄好的提示音，按照提示操作發出尋呼。

看著這個尋呼機號碼，陸野突然發現自己居然遺忘了還有尋呼機這個東西。

陸野的父輩們用的都是大哥大或二哥大，陸野家目前還真沒人帶過尋呼機。

陸野記得有個時間段，中學校園里好像挺流行尋呼機的。

每個班里都有幾個同學有。

好像就是這兩年的事吧？

98年之后尋呼機競爭加劇，千禧年用戶量達到頂峰，之后行情便開始急轉直下，因為手機的發展勢頭迅猛，所以尋呼機在2002年的時候被手機徹底KO了。

回憶起往事，陸野覺得尋呼機里大有商機，而且很適合陸野的老叔陸福操作，陸?，F在在山站市開了一家不小的服裝店。

“想什么呢？”看陸野有點走神，舒克輕聲詢問了一句。

“沒什么，想想我是不是也應該買一臺。”

“有條件的話是該買一臺，有了尋呼機，朋友覆蓋面會大很多?！?

“嗯，等我有尋呼機了給你留言?！?

“沒問題。”

聊完尋呼機兩個人又聊了會星際，舒克越聊越覺得自己和陸野投緣，這頓飯舒克吃的舒心，臨別前多次要求陸野有空時和舒克聯系，可以去老電腦房打星際。

在四季面條門前送走了舒克，陸野在回家的路上便開始挖掘有關尋呼機的種種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