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低估了這次來的人。
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幾個人分了一組圍她。云籟不好討著便宜,在此地呆的時間越長,孩子越容易被發現,她必須馬上離開,手上的刀揮得更急,傷了兩個死士,見一旁四五人扯著網超她的方向來。
那網織得緊密,用料是指頭粗細的天蠶絲,浴火不斷。這樣的材料極是少見,織這樣一個大網,不是尋常人家,花些錢就能拿到的材料。
想捕風捉影的不僅僅是心懷不軌,妄圖東山再起的沒落氏族,靠近上層階級的神族也想來參與其中。
云籟躲了過去,貼著地面往前撲了幾米,拿網的人撲了個空,她尋這間隙往前跑,腳步放的很輕,出去人群幾步后問向死士的方向,“不知是大荒里哪個貴胄氏族,想要我捉我區區一個小女子?”
四周都是平原,她無處可躲,或可借著雨夜稍微掩一掩氣息,只是屋中有人,她必須趁他們心急捉自己,引著他們離開。
無意甩開,死士聞聲一路追著她。
死士大多是妖怪,有點法術本領確實登不上臺面的功夫,因著妖族名聲不好無處謀生,慣常殺人,神族不能正大光明去做的事,暗地里便交給了這些人。
只是他們這次得到的命令是活捉,要留點活路給對方,比殺人難得多。
后面的人喊著誰活捉到,重賞。
死士追的更緊。
云籟法術不高,急馳了半個時辰氣喘吁吁,見前面是條河水,想要向東轉頭向南,后面一眾死士三面將她圍住。
她想要破圍出去,旁邊死士沖出來,把她的琥珀刀插進自己厚肉里,
聽見一聲“很好,退下去明日領賞”,云籟的刀來不及拔出來,被那人提鐵扇子打了出去。
他應是這群死士中為首的,從人群里站出來,撐著斗笠前有黑紗遮面,一把鐵扇打開又合上,在云籟面前渡步說道,“我們要尋的是白澤的孩子,姑娘這般年輕貌美,尋個人再嫁不是難事。到時候子孫繞膝,回憶如今這些,想應只是過眼煙云。”
云籟沒了兵器,無法再打,盤算著如何逃走,“我和白澤沒有孩子,若是哪里有他的孩子,煩請你告訴我一聲。”
僵持了一會兒,他沒從云籟口中討到消息。想著一路過來覺得不對勁,招數十人到跟前說,“你們幾個去破屋中看看,一個孩子總不能平白消失。”
她心里頓時急了,有如百爪撓心,知道此時不能做聲,她一做聲,等同告訴他們屋中有人,她在雨中立著,大雨澆著覺得身心涼得透徹,眼睜睜見那兩人要返回去。
不行。
不能讓他們回去,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不讓他們回去,沒有把握殺了他們所有人,為今之計,便要在此地鬧出更大的動靜,使他們應接不暇。
她裝作惱怒,神色悲憤胸中盡是不平,“怎得一個個來找我要白澤的孩子,我與白澤不共戴天,你們不知道么?”
她不知哪來的武器,數十個金光閃閃的暗器四散開,打到四周圍著她的死士身上,盡數躺在地上登時斃命。
青鸞看了一會,才認出那是魚鱗。
魚拔鱗,如同獸脫皮。
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