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份？”果不其然，聽到這話的柏曼卿一臉疑惑。

阮蕭山嘆了一口氣，右手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根煙，郁悶的抽了一口，眼眸低垂著望著地上被風吹來吹去的樹葉，“柏曼卿，我有點懷疑你監守自盜了。”

也不怪阮蕭山懷疑她，自打見了面這丫頭就沒干一件正經事。

“我沒有……”她只不過是跟不上時代，跟不上潮流而已，她家的電話都是最老式的，也沒有人告訴過她要去警察局備案啊。

她盜瀾王墓干嘛，那家伙活著的時候都沒貪求他的財產，難不成人死了她就貪圖啦，還監守自盜，她像這種人嘛。

她是不是這種人阮蕭山可不知道，他正琢磨著用什么方法讓這個丫頭就地正法。監守自盜是守墓人的大忌，這丫頭沒上過培訓班就上崗了，肯定沒有這個自覺性。

柏曼卿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仰頭道，“你去查我的入職記錄吧，瀾王去世的時候我還活著呢，我要是貪圖財產，何不在他活著的時候搶占他的錢財呢。”

這話雖糙，但句句在理呀。阮蕭山一時間還沒辦法反駁她，瞪眼看了她好一會兒，邁著長腿走了過來。

居高臨下點了點她的額頭，語氣有些輕浮，“你以為我沒去查嘛，要是被我發現你監守自盜，就等著被扒皮示眾吧。”

扒皮示眾，柏曼卿又不是被嚇大的，她后退一步癟著嘴道，“我是國家保護動物，”

“好巧，哥喜歡吃國家保護動物。”威脅他，他阮蕭山打小就是被威脅大的。

殘忍至極，國家保護動物都不放過，柏曼卿也不確定自己的資料還在不在，她眼珠子幾轉，已經在心里下了決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就去動物園待著，量他們也不能拿她真身做什么。

阮蕭山懶得跟她廢話，大手一揮提溜著女人進了一家飯店，大中午的妖怪也得吃飯呀。

剛落座服務員便遞來了菜單，眉眼帶著笑意打量了二人一眼，“吃點什么呀？”

柏曼卿倒是不客氣，小手在菜單上指了指，眼眸含著亮光，脆生生道，“這些都要，”

“啪，”腦袋又挨了一巴掌。

“你是豬吧，點那么多根本吃不完，”隨即阮蕭山把她點的菜劃去了一大半，壓根不在意她變黑的臉。

吃飯掏的是他的錢，他決定吃什么。在他這里沒有什么女士優先，妖怪不分男女，只有公母。

“兩位稍等。”服務員拿走了菜單，臨走前多看了阮蕭山一眼，懷疑這人是個后爸。

不怪她多想，正常親爹誰會虐待自己孩子，想吃兩個菜還要看眼色。

柏曼卿的常年壓制自己的法力，導致身高也一樣受到了壓制，目前只有一米三，剛剛好到阮蕭山胸部，走在一起就是父女二人。

“嗡……”

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阮蕭山掰過假“女兒”好奇的臉龐，點開手機接收了上頭發來的消息。

一連串的時間姓名看下來，讓人有些眼花繚亂，“柏曼卿”三字特別不顯眼的臥在最下排，清朝時入職，今年兩百多歲了，同時期的妖怪都升職加薪走上了人生巔峰，只有她還住著破房子守著寂寞的墳墓。

阮蕭山看的直嘆氣，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柏曼卿，眼里帶著惋惜，讓柏曼卿很懷疑自己當初編撰的資料身世凄慘。

“辣雞，”

此話一出，柏曼卿就知道這人不會再懷疑自己監守自盜了。不過他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殊不知阮蕭山已經幫她算了一筆賬，她這些年要是肯努力工作，早就身家上億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身無分文，吃飯還要看人臉色。

柏曼卿伸出一只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衣袖，“你為什么這樣看我？”

“妹妹，你錯過了發家致富的機會，”副局長難得心情好，也不叫她辣雞了，改口換上了一句妹妹。

“你發家致富啦？”她沒錢她驕傲。

“沒錢，”語氣諷刺。

柏曼卿點點頭，又道，“我是守墓人，你是？”

相處這么久，他居然忘了自我介紹，阮蕭山清清嗓子，“在下阮蕭山，文保局副局長，”

“……哦，”副局長還要來處理這種小事情，看來文保局很缺人手嘛。

阮蕭山有點尷尬，一般他說出自己的身份，外人都是目瞪口呆，一臉崇拜的樣子。“你就沒什么想問的？”

討好領導，升職加薪誒。

“你犯錯啦？”一語道破天機。

眼看著阮蕭山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拍了拍桌子，嗓音卻壓低了好幾分，“老子沒犯錯，”

那你激動啥。

柏曼卿把歪倒的杯子扶正，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阮蕭山接過喝了一口，緩了緩心神道，“小妖怪不要亂猜，有空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

“茶水來了，”服務員拎著茶壺走了過來。

柏曼卿垂下頭，忍住笑意。

剛喝完一口熱水的阮蕭山有點納悶，茶水來了，那他剛剛喝的啥？

服務員熟練的把阮蕭山面前的杯子拿過，就著杯子里的熱水把碗筷過了一遍熱水，燙好以后又給阮蕭山滿上了一杯茶水。

“……柏曼卿，”聽這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語氣，就知道某個人生氣了。

“局長吃菜，”菜來的很及時，柏曼卿夾了一筷子放入他的碗里。

一頓飯吃的一個歡喜，一個郁悶。

“吃完飯去哪里呀”柏曼卿喝了一口水放下手里的筷子。

那邊的阮蕭山早就吃完了，一直在等她，這丫頭身板不大，飯量到挺驚人的，三下五除二便解決完了剩下的飯菜，徹徹底底的貫徹了光盤行動。

“不是找狐貍嗎？”這個他之前就說了，找狐貍，抓狐貍，這件事情就解決完了。

柏曼卿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找他借來了手機，扒拉著地圖定位了一個地方，然后把手機還給阮蕭山，“我們去這里，”

“圖書館？”他們不是應該去找狐貍精嘛，狐貍精在圖書館？

柏曼卿輕笑不語，也不解釋，手指在半空中劃了幾道，一條銀色的絲線從手指里透出飄蕩在前方給二人帶路。

吸了一口煙的阮蕭山有點疑惑，所以這丫頭剛剛拿他的手機干嘛？為了顯示她的法力比手機好用，但是他為什么有點心神不寧。

男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短信一條接著一條，都是來自移動商的短信，“您已欠費80.4元，請盡快……”

“柏曼卿！”

他不撕了這個妖怪他改名叫阮蕭蛋。

當事人很后悔，以至于當事人跑的飛快，遠遠把阮蕭山甩在了后邊。等人追上來時，氣也消了一大半。

站立在書架前的柏曼卿見他過來了，沒等他開口便把一本縣志塞入他懷里。

“你看看這個，”

“嗯？”隨手翻了幾頁這本云南彌渡縣志，阮蕭山的面色凝重起來。

這上邊記載了好幾起像瀾王墓被盜的情況，細節都一樣。不過他們上邊的東西比他們倆目前掌握的要多，阮蕭山彎了眉眼，他們倆先前怎么就忽略影妖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小家伙呢。

“阮蕭山，”柏曼卿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回神。

男人瞪了她一眼，心里已經有了一套打算。“你有什么想法？”

她有什么想法，既然知道了是什么東西做的，那就去找那個東西呀，“盤它去呀，”

“辣雞，”這種話也就新人說的出來，虧她還是入職兩百多年的妖怪。

直接去找影妖不就打草驚蛇了嘛，他們應該暗地里進行調查，打他個措手不及。

柏曼卿可沒有這樣的覺悟，她已經給自己確定了下一步的計劃，也不管這個機會會不會脫軌。

“你又罵我干嘛？”她覺得自己的提議完全沒有問題。

阮蕭山抬了手，女人立馬抱住自己的腦袋，他不打人，他只是想放書。“你這兩百年腦子白長了，直接過去多打草驚蛇。”

所謂的打草驚蛇都是實力不夠，實力夠的人哪管那么多，不服就干。

柏曼卿已經十幾年沒出來過了，對云南的情況一概不知，阮蕭山也沒打算指望她，給這片的負責人打個電話問了些情況就帶著人直奔郊區的黑市而去。

每個省都有黑市的存在，黑市是會法術的人與妖怪交流的唯一途徑，黑市上能打聽到很多消息，可以說只要你想知道而且錢到位，x國總統下一步部署計劃都能給你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