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渡看你那么久沒回來，就來看了一眼，嚇死了。”向葵看到林津被那么多人圍著，為首的那個男的的兇煞的臉她現在還心有余悸。

聞言林津看向陳渡，陳渡此刻是背對著她的，和張軒在說些什么，回想起向葵方才說的話和陳渡橫擋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不自覺看的入神了。

陳渡是知道張軒的一些事的，花心，愛亂撩，泡妹……他只是沒想到，林津會看上他。

圍觀的人傳的沸沸揚揚的，前面有出前任手撕渣男的戲碼。

心里郁悶煩躁一鍋燉。

“我和她管你什么事啊？”張軒冷靜下來，放下酒瓶。

“我和她”的字眼尤其刺陳渡的耳，陳渡沉著一張臉不說話。

“林津是吧，我記住她了。”張軒抹了一把臉，眼見著人已經出去了，還能拿她怎么找是吧，反正日后有的是機會。

“她我罩的，想找她麻煩找我。”雖然覺得林津眼瞎，心里煩躁，可聽著張軒放的狠話，陳渡就忍不住去維護她。

“呵。”張軒嗤笑一聲，陳渡原來是英雄救美呢。

“走了，你們繼續。”陳渡轉身離開，淡淡地留下一句“生日快樂。”

“陳渡，謝謝你。”回到燒烤店，林津上前去和他道謝。

“嗯。”陳渡冷淡地應了聲，徑直越過她坐在椅子上。

林津后來注意到，他從回來就沒吃一點燒烤，一直在喝檸檬水，臉上一直沒什么表情。

檸檬水很快就見底了。

林津不知道為什么他心情突然就直線下降，或者是自己眼花，本來他們之間多是陳渡主動說話，后來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吃完燒烤之后，幾個男生還意猶未盡地打著游戲，陳渡先走了之后，林津也和向葵回宿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因為是星期六，又是運動會，一中放了兩天的假。

離開宿舍后林津撥通了顧晗的電話號碼。

“喂，津津。”電話被接通，一陣悅耳的女聲從手機里傳來。

“晗晗，在做什么啊？”林津一邊在一中校門口的公交站等公交車，一邊和顧晗通電話。

“剛跳完舞，怎么啦？”顧晗喜歡跳舞，高二的時候成了舞蹈特長生，放學的閑暇時間有空便呆在練舞室。

“那方便說話嗎？”林津又問。

“怎么啦？”林津這么正經的問她，一度讓她覺得出了什么事，顧晗看了看空蕩蕩的練舞室，確認道：“很方便，我在學校的練舞室呢，就我一個人。”

“我今天看到張軒……和他的新女朋友了。”林津這才斟酌出口。

聽到這個名字顧晗瞬間臉色一變，聲音也有了變化：“你看到他，然后呢？”

電話這頭的林津心情恨鐵不成鋼，她聽到顧晗的聲音復雜，三分激動，三分期許和四分沮喪。

竟然還有期許？她該怎么和她說接下來的話？

顧晗是她為數不多的交心的朋友，兩人初中同班三年，高中同班兩年，顧晗和張軒的感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顧晗和張軒高一就在一起了，高一結束之后，張軒在DC區的一中，顧晗在XC區的二中，兩人一直保持著異地的交往關系。

一個月多前，張軒甩了顧晗，理由是他在一中有新女朋友了，那天顧晗在她懷里哭得天昏地暗，現在還沒走出來。

后來她轉來一中，顧晗還央她打探張軒的消息。

“晗晗，他和她的新女朋友在一起一年半多了，你們沒分手很久之前他們可能就在一起了……”林津一字一句艱澀吐出。她不是為張軒留情面，她是怕一股腦全說出來，顧晗會一接受不了。

她得給她時間緩沖。

果不其然，手機那頭靜默了十來秒。

“晗晗？”林津試探著問。

“為什么？！”顧晗的聲音清晰可聞地轉變成了飽含委屈的嗚咽：“那個時候我們明明還不是異地，明明我們還是熱戀期啊……”

“我們還是在一個校園里，還是在一個舞蹈社里，我們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雖然我總纏著他，可是他說過他就喜歡我這么纏著他……”

“他怎么和那個女的認識的？我明明把他看的死死的呀……”

顧晗靠墻坐下，自顧自頹然說著。

林津心底嘆氣，其實她一直有勸她，她把愛情看到太重了，在什么都沒有年紀，把愛情當做全世界，被所愛之人拋棄之后，就會覺得全世界都塌了。

其實她們都是沒有安全感的人，只是她們尋找安全感的方式不同，她將自己封閉，而顧晗是寄托于別人。

以至于張軒甩了顧晗，顧晗還一直以為是自己做錯了，是自己沒能好好維持這段異地的感情，甚至是自己沒能陪他一起去DC區的一中，還一直試圖挽留他。

“顧晗，你還好嗎？我來找你。”

特別的安靜，手機那頭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林津有點慌，顧晗是個傻的不能再傻的姑娘，她一直知道的。

“津津，你快過來……”如同決堤的洪水般，顧晗的情緒在強制忍耐之后終于爆發。

她發現她做不到不號啕大哭，做不到不讓好朋友擔心，做不到一個人在外面好好的。

已經入秋了，顧晗坐在練舞室的冰冷的地板上，木訥看著全身墻鏡里的自己。

突然像魔怔般，她猛地掏出手機，使勁地按下那串爛在心底的號碼的撥打鍵。

雖然她早已經試過無數次。

張軒說，既然分手，那就互刪吧，分手的戀人是做不了朋友的。

他屏蔽了她所有的聯系方式。

好久好久之后，值班老師遠遠地站在門口敲門好心提醒：“同學，天黑了，怎么還不去吃飯？”

“老師，你不用管我，我想再練練。”顧晗使出全身力氣回話：“幫我把燈關了吧。”

值班的老師是個年紀快要退休的女人，注視著顧晗好幾秒，搖了搖頭，幫她關了燈。

啪嗒一聲，世界熄滅。

顧晗把頭埋得很低，像要埋進身體里，她閉上眼，自顧呢喃。

“津津，你在哪兒啊……我好難受。”

“心好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