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取消婚約
- 江心白鹿
- 木木姜
- 2841字
- 2020-05-07 21:48:36
賓客到齊,訂婚的儀式開始,白鹿姚松崖要給對方的長輩敬茶,認人改口,長輩們包紅包祝賀,再拍一張全家福,就算禮成。
按規矩,姚家本該先到白家下聘,只是姚家請了幾十桌貴賓,排場要做足,就干脆將聘禮也都搬到了訂婚宴的現場,金銀珠寶綢緞料子幾大箱明晃晃的擺著,頗有些炫耀之意。
眼看人已經到齊,從照相館請來的師傅也已經準備就緒,白鹿卻不見蹤影。
姚父姚谷東問了幾次,姚松崖也不知道白鹿去了哪里,兩家的長輩們都已經就坐,只差白鹿自己,姚松崖知道白鹿的性子自由散漫,此刻也不知去哪閑逛了,臉上已經明顯有些掛不住,叫來管家派人去園子里尋找。
天氣炎熱,客廳里人聲嘈雜,姚松崖煩躁的不行,獨自等在客廳門口,來回踱著步子。
正在焦急的時候,一席紅色身影出現在門口,姚松崖眼前一亮,終于松了一口氣,趕忙上前一步去拉白鹿的手。
白鹿見他迎來卻后退躲開,姚松崖疑惑的看過去,只見白鹿臉色蒼白,緊緊的咬著嘴唇,一雙平日里總是笑盈盈的月牙一樣的眼睛,此刻滿含淚光,眼神悲傷而決絕,看的姚松崖心里沒來由的發慌。
“爹爹。”一聲軟糯的童聲緊跟其后,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剛剛院子里頭的小饅頭男孩緊跟在白鹿身后,見姚松崖迎出來,掙脫了丫鬟的手,朝著姚松崖跑過來。
姚松崖一見兒子姚天安,如醍醐灌頂般將眼前的事明白了個徹徹底底,臉色變了一變,沒有理會張開手臂要抱抱的天安,低下頭伸手去拉白鹿:“鹿鹿,今天是我們倆訂婚的大日子,長輩們都等著呢,還有這么多貴賓在看著,有天大的事,我們辦完了儀式,我再解釋給你聽,要打要罵都隨你,好嗎?”
白鹿聞言冷笑一聲:“辦完儀式再解釋?解釋什么?是解釋你同我一起青梅竹馬長大卻為何有個我從未見過的三四歲的孩子?是解釋你如何在我眼皮底下擠出時間與人暗度陳倉戀愛生子?還是解釋你們一家人是怎樣把我們一家當成傻子一樣騙了四五年?哪一樣是你能憑著一張嘴解釋清楚的?”
白鹿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靠門落座的賓客,聽的七七八八,紛紛停下家長里短的寒暄,豎起一只耳朵聽八卦。
姚松崖被白鹿說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余光瞟見有好事者已經探頭探腦的轉過身來往這邊張望,心里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一頭汗。
思索片刻,虎著臉壓低聲音道:“白鹿,現在不是你任性擺大小姐架子的時候,今天這么重要的場合,你鬧起脾氣來,想到什么后果了嗎?半個島城的權貴巨商都在這里,鬧出洋相,丟的可是我們兩家的臉面,我們這婚還結不結了。”
見白鹿不動聲色,又放軟語氣,:“鹿鹿,我們倆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這么多年情投意合,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們先把儀式辦完好嗎?”
聽姚松崖說到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白鹿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你口口聲聲青梅竹馬,我也曾以為我們是二人同心天造地設,今天才知道只是我一廂情愿,你娶我到頭來顧念的不過是面子好看吧。”
姚松崖無言以對,眼見著越來越多的賓客朝這邊看過來,心中又氣又惱,臉色更加尷尬。
白鹿看著他一臉囧色,冷笑一聲,自顧自的走向姚英和白林。
姚松崖自知無法說服白鹿,只得吩咐丫鬟將姚天安帶下去,也跟著白鹿入席,向姚谷東求救。
姚谷東聽完姚松崖的描述,臉色鐵青,強撐著笑臉上臺說了一通感謝詞,宣布宴席開始,吩咐管家安排上菜,自己便急匆匆的拉著白林和姚英去了里屋的小客廳。
白林姚英和姚谷東姚母對坐在沙發上,白鹿姚松崖站在客廳中央,六人皆面色凝重,小客廳里氣氛沉悶陰郁的像夏日的雷雨天。
姚谷東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妹夫妹妹,今天的事確實是松崖做的不對在先,早些年松崖在外頭認識了孩子的生母,兩個人年輕氣盛一時意外有了孩子,我也為這事情好好的教訓了松崖一頓,又把他送出國讀書,并沒想要刻意隱瞞你們,只是正妻還未娶,書也沒讀完,所以一直沒有把她納進門,鹿鹿今天知道了也好,回頭再領她給你敬茶,該有的禮數都要補上,只是這樣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松崖歉也道了,訂婚宴結束了我們再好好坐下來商量,如何就鬧到訂婚的儀式都不辦了?這么多客人,明天一定傳的滿城風雨,丟的還不是我們兩家的臉面嗎?我們這種人家納幾個小妾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外頭哪個稍微富裕些的人家不是妻妾成群?這點事情都壓不住性子,等我們老了,又如何做得了當家主母?”
“所以,舅舅覺得今天倒是我的不是更多了是嗎?”白鹿冷著臉問道。
“你這孩子就是被你父親母親慣壞了,嫁了人生兒育女哪還能小孩子一樣由著自己的性子,女人就該賢良淑德以夫君為尊,你早晚也要嫁到我家,我即是你舅舅又是你公公,提前說幾句也是應該應分的。”姚父見白鹿臉色不變,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越發來氣,擺出長輩的架勢壓她。
白鹿氣極反笑,對著白林姚英說道:“父親母親,不知我的終身大事可否有我提出意見的權利。”
“一個女孩子家張口就什么權利意見,再退回去幾年這都是讓人笑掉大牙的話,我看現在這些孩子就是書讀的太多,腦子亂成了粥。”姚谷東平時就不喜白鹿張揚有主見的性格,此刻更是把不滿寫在了臉上。
若不是白家生意做到了國外,家里又只有兩個女兒,這門婚事對姚松崖頗有助益,按照他的標準,白鹿這瘋瘋癲癲的性子根本不夠格嫁到他們家。
白林沉著臉,語氣卻依然平緩:“你說。”
“我想解除婚約,自今日起我與表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白鹿一字一頓的說完,客廳里瞬間一片死寂,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你說什么。”姚松崖瞪圓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鹿不搭他的話,只一味的看著白林和姚英,姚英低著頭抹眼淚,白林臉色沉重,不發一言。
姚谷東拍桌而起:“白鹿,你不要太任性,你可考慮好了后果,這是姚白兩家的婚事,牽扯著多少生意場上的起落,哪是你一個黃口小丫頭說散就散的,你這簡直是胡鬧。”
白林沉吟道:“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可考慮周全了?不是一時的氣話?”
“我想好了,父親,我的婚姻不求金錢名望,只求像你和母親,姐姐和姐夫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愿與他人分享所愛之人,既然表哥的心另有所屬,我愿成全他們。”白鹿眼含淚光卻堅定的說道。
“白鹿,我告訴你,你今天當著島城半數達官顯貴的面鬧黃了訂婚宴,又退了親,別說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以后你在整個島城都別想再找到一個好人家能容得下你。”姚谷東拍桌而起,氣的滿臉通紅。
見白鹿絲毫不為所動,姚谷東又對著白林說道:“妹夫,她一個小孩子鬧脾氣,你也不管她還由著她胡說八道?”
白林沉聲道:“兒女婚姻是人生大事,該由他們自己決定,白鹿已經成年,有自己的判斷,我尊重她的決定。”
“什么?你也同意退親?”姚谷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日的宴席突發這樣的情況,我們一時都無準備,麻煩兄長善后,有不周到的地方,改日再登門道歉,先告辭了。”白林起身,不等姚谷東再發作,沖著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姚英也跟著起身,姚谷東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三人告辭走人,想到前廳還有四五十桌客人,氣的扶額,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
姚松崖一臉震驚還未醒過神來,他自是知道白鹿的脾氣,但也知她自小便傾心與自己,未曾想她會如此果斷決絕,白林竟也順著她由她胡鬧。
事已至此,這婚事多半是無法挽回了,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酸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