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多，清歡這樣身形小的倒好擠進去，可是亦安卻連桌沿都碰不得，只得在人群外觀望，好在生的高挑，還能窺視一二。

清歡細看著，桌上擺了幾摞骨牌，中間之人聽令發牌，四面人手里也都擺著幾張，一個個臉上并不輕松，除了賭娘。只見她如處春風，嫣然一笑，朝人道了一句：“開牌”，又將手里的籌碼全數推進圈中。

清歡疑問，回身欲問亦安，卻見他已在層層人之外了。好不容易擠進來的清歡，又忙不迭地擠出去。

她站到亦安面前，“你怎的沒進去？”

“人太多了，我進不去。”

“我記得我是拉著你的，你何時松手了？”

“明明是你松手的。”亦安無奈，方才是她進了人群，許是嫌他是個累贅，痛快麻利地就松開了。不過這女子也真是，男女授受不親她可還知？不曉得跟多少個人拉過手了。

“我說，”亦安又道，“你跟其他男人可不要這么拉手了。”

隱清歡突然反應過來，臉上瞬時間升起兩朵紅云。方才看見賭娘下場太過激動，竟忘了這男女之間基本禮儀。

“才...才不會...”

清歡的臉一紅，亦安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改話鋒，“你擠進去又擠出來所為何事？”

“哦，我是有些疑問要找你解的。”

“何事？”

“我看那桌上跟咱瞧那張桌不太一樣，是許多骨牌，這是什么賭法？”

“此乃牌九，與骰子差不多，也是比大小論輸贏的，不過牌九更為復雜一些，規矩也更多一些。”亦安解答。

清歡點了點頭，“果然是賭徒，這些個賭法都曉得。”

亦安一口氣卡在胸腔，這個話茬是過不去了。

清歡看他，“你說我就算有三五載都學不會的賭術，我聽著倒挺簡單的。”

“那是你還沒見識過賭娘，可想與她一賭？”亦安問道。

“你現在可是要證我絕不如她了？”

亦安歪頭含笑，“你可敢？”

“這有什么不敢的。”清歡剛才也是看了兩局了，大同小異，無非是看各自運氣比點數大小，她的運氣自小來還不錯的。不過，看他們都是往里扔錢，亦安這么有錢，應該不能讓她出錢吧？

亦安看隱清歡一臉諂媚，頓時升起一陣寒意，這女子在打他什么主意？

“你這么看我作甚？”

“那個...我身上沒有錢。”

亦安白她一眼，沒錢打腫臉充胖子的事，這才見面兩天，他就見過兩回了。

“你會跟我一起上賭罷？”

“你若求我，我便同你一起。”

這個亦安看著是個大門大戶，身邊應該不乏姑娘與之嬌縱，竟然還會提出此要求。不過，清歡又不是沒求過人，像她自小貪玩，求娘親的次數數不勝數，這有何難？

清歡揪起亦安地腰帶，扭捏著身子，“亦安少爺，小女子身無分文，如今又面臨大敵，亦安少爺慈面善心，應是見不得我一介女子獨臨…”

“好了！停！你這副樣子，還是不要求了。”看著清歡如此求人，亦安是有些招架不住了，趕緊制止道。唉，她還是正常一些好。

“那你...同意了？”

“不然呢？看你輸光然后把自己當成賭注壓在這里？”

“我沒看錯你，你果然是個大善人！揮金如土的大善人！”

“呵，你還是不要這么覺得，萬一一會輸得太慘，我怕我也被壓在這里。”亦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