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問陶忌，他一定不承認，過了這么久，東西十有八九已經被轉移了，你根本找不到證據，而且還是在告訴他，你懷疑他，簡直就是費力不討好。”曲天明說：“護士們遠比你想象的知道得多，你只要問問護士，陶忌回來之后，都有什么人來見過他，就行了。”

苗菁狠狠地瞪了曲天明一眼：“你不做刑警真是浪費了！”

曲天明嘿嘿一笑，說：“承蒙夸獎。”

“不對啊，那你來停尸間干嘛啊？”苗菁又問。

“佛曰不可說。”曲天明說。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苗菁和曲天明就走出了醫院。

在二樓的護士站，值班護士告訴苗菁，陶忌的病房，除了同組的，也傷了胳膊的小賈之外，就只有一個人去過。

通過護士的描述，那個人并不是副局長馬冉超，但是，在離開護士站的時候，苗菁的臉上并沒有喜色，因為護士口中的那個人，苗菁也認識。

曲天明面無表情，和苗菁坐在車里。

一上車，苗菁就嚷了一句“什么味兒啊”！

“兩個男人的車，能有什么好味。”曲天明說：“護士描述的那個人，你是不是認識啊。”

苗菁不再追究味道的問題，說：“聽起來像是被開除的校警隊長。”

“開除了？動作很快啊。”曲天明說。

“是，我是在學校的內網上看到消息的。”苗菁說：“可是齊賓為什么會來這里呢。”

“他叫什么？”曲天明問。

“齊賓啊，怎么了？”

曲天明嘿嘿一笑，說：“你說，齊賓、齊利，會不會是哥倆兒。”

“有可能。”苗菁想了一下，又說：“不過，叫這么兩個名字，這哥倆兒得是多想賺錢啊。”

“你錯了，想錢的不是他們，是他們的老子，而且他們的老子想的可能也不是錢，而是車。”曲天明笑著說。

苗菁咯咯笑著問：“你認識一個叫齊利的嗎？”

“是啊，我當初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面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現在倒是連上了。”曲天明一邊說，一邊拿出了電話。

“明先生。”電話的那邊傳來謝二的聲音。

“齊利在哪個醫院呢？”曲天明直接問。

“原來在天合醫院，現在轉到五院了。”謝二說。

“有意思。”曲天明啟車，同時問：“那個車查得怎么樣了。”

“車主是柳幫一個小嘍啰的，已經報失了，報失時間與出事時間大約差一個小時。”謝二說。

“很好。”曲天明掛了電話，驅車奔五院。

謝二聽到忙音之后，才發現自己的腦門上又見汗了，要知道，他回答曲天明的信息，他自己也不過是剛剛得到了，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

謝二當然知道曲天明出了車禍，但是石頭已經告訴過他，曲天明和昕月都沒什么大事，而且還見客了。

聽過石頭的描述之后，謝二瞬間就意識到，曲天明的客人是志宕禪師！

謝二當然沒有將客人的身份告訴石頭，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另外，謝二決定，不在這個時候獻殷勤，還是做點實事的好。

所以，謝二立刻調派人手，開始調查肇事車輛等與事故相關的一切信息。

至于齊利的事情，更是在調查的范圍之內，柳幫幫主吳六軍死了，而另一位遭殃的，就是齊利。

謝二單從這一點，就懷疑事情是曲天明做的，但是他不敢說，更不敢問。

謝二收起手機，越發得覺得，想跟在曲天明身邊，自己還得努力啊，主動做事是最基本的了。

這才三天時間，謝二覺得，自己動的腦子，比以前一個月動的腦子都多。

“齊利是做什么的，你們是怎么認識的？”苗菁好奇地問。

曲天明并沒有隱瞞，直說了當晚的事。

苗菁直呼齊利不長眼，對于湘玉遭遇了這種事，非常的同情。

曲天明開著車，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五院的骨科是不是很好啊。”

“是啊，一點了不比警三差，據說兩院時常會診。”苗菁說：“怎么了，那個齊利在五院嗎？”

“是，我們去見見他，沒準兒運氣好的話，可以見到齊賓。”曲天明說。

“如果運氣不好呢？”苗菁故意問。

“我的運氣一向很好。”曲天明笑著說。

雖然苗菁不想承認，但是這一次曲天明的運氣真的很好，在五院的病房里，果然找到了齊賓。

曲天明直到的時候，兄弟兩個正在咒罵著他。

想想也正常，齊賓丟了上好的工作，女朋友也把他甩了，整個人生好似一下子從巔峰跌落到了谷底，當然，他不會認為這是他自己的錯。

齊利就更覺得冤了，他干什么了，他覺得自己什么也沒做啊，不就是看上一個沒主的俏嬌娘嗎，有什么啊，都三十多了，還是一個保姆，跟一個男人不清不楚地過了十幾年，能讓他齊利看上，都是她的福氣。

苗菁聽到了哥倆兒的話，在門外掩口忍笑。

曲天明表情平靜地站在門口，并沒有急著進去的意思，他就在那兒聽著。

在曲天明看來，與其當面質問，不如聽聽他們在背后會說些什么，很可能會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齊賓說：“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籌錢的，等你的腿好了，咱們兄弟好好在這玉海城大干一翻，我就不信，咱們混不出個名堂！”

曲天明和苗菁對視了一眼，明白對方是在奇怪齊賓的稱呼，他們沒想到，竟然齊利是大哥。

“老三，不要大意。”齊利的聲音還很虛弱。

聞聽“老三”二字，曲天明和苗菁更是大跌眼鏡了，這兩個名字，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齊利接著說：“我跟你說，那個叫曲天明的是個硬茬，而且我懷疑，打傷我的人，還有做了幫主的人，就是他！”

苗菁狠狠地在曲天明的身上打了一下，曲天明尷尬地笑了笑，連忙做出了禁聲的手勢。

“不可能吧，那個小白臉子能有那么大的本事？”齊賓明顯不信。

“總之你記住，上頭來的人讓你做什么事都有得商量，就是千萬不要與曲天明硬肛！”齊利囑咐著。

不等齊賓答應，病房的門開了，進來一男一女，正是曲天明和苗菁。

齊利只認識曲天明，齊賓認識他們兩個。

曲天明面帶笑容，進來之后，只問了一個問題：“人在哪兒？”

“什么人？”齊賓脫口就答。

齊利在病床上，看著曲天明，聲音顫抖地問：“昨天晚上是你嗎？”

曲天明伸手揉了揉鼻子，有意無意地掃了苗菁一眼，沒有說話，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但是，齊利卻已經明白了，對齊賓說：“老三，告訴他吧。”

“不能說，說了就沒有錢拿了！”齊賓低吼著說。

曲天明長嘆一聲，搖著頭說：“想要拿錢，得先要有命才行啊，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說話之間，曲天明已經動手了，就如當日舉著齊利一樣，單手將齊賓也舉了起來，冷冰冰地說：“人在哪兒？”

“我不知道！”齊賓從嗓子眼里劑出了這四個字。

齊利看著手刨腳蹬，又完全使不上力量齊賓，幾乎哀求著說：“你告訴他吧，他就是個魔鬼，你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