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干巴巴盯著對方，氣氛頗為詭異。

…

兩分鐘后。

醫生進行一般體檢及神經系統檢查、血常規、血生化、甲狀腺激素等常規化驗，腦電圖、腦CT、腦磁共振成像等檢查，記憶測評等心理學測試、精神檢查。

最后得出結論：“淤血壓制神經，可以影響記憶，這就可以說明病人為什么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賀紹楠垂頭沒說話。

童彩靈亦是低頭沒說話。

賀紹楠深吸一口氣，抬起頭，“那什么時候可以恢復記憶？”

“這個……”醫生滔滔不絕：“這個得看病人的體質和其他各方面。失憶癥是一種記憶減弱和混亂的疾病，主要分為心因性失憶癥和解離性失憶癥。”

“患者可表現為暫時失憶和永久失憶。亦可表現為局部性失憶癥、選擇性失憶、全盤性失憶、連續性失憶。”

“解離性失憶癥主要是意識、記憶、身份、或對環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壞，因而對生活造成困擾，而這些癥狀卻又無法以生理的因素來說明。”

“心因性失憶癥是指患者對新近重大事件（如創傷、喪親）因震撼過大不堪回首而產生部分性選擇性遺忘，或暫時性（通常1至2天）將記憶解離，使其不出現在意識中。”

“治療包括找出并適當處理壓力源、適度傾聽、催眠治療，或以藥物輔助式的會談、鼓勵患者去克服癥狀（如回憶），所以……”醫生頓了頓，無奈道：“具體什么時候可以恢復記憶，還得看病人的情況，比如淤血消除……”

“病人或許就會回復記憶，但是，如果是心里疾病，就得打開心扉，才能恢復記憶。”

童彩靈一眨不眨地盯著醫生，沒說話。

賀紹楠閉了閉眼，勉強接受這個天天在狗血劇里出現的失憶癥，他無力地擺了擺手，“下去吧。”

醫生點點頭，臨走之際還得千叮嚀萬囑咐：“如果是心結，就必須不能刺激她，否則病情會加重的。”

賀紹楠點了點頭，“我知道。”

醫生這才消失在病房內。

…

夜色已深，昏暗一片，可是，童彩靈望著窗外的景色，竟心靜如水，一點兒波瀾都沒有。

接觸到童彩靈那目光空洞，宛如世間僅她一人，她什么都沒有，賀紹楠的心就忍不住疼，疼得直不起身子，疼得不敢看她。

屋內靜悄悄一片，一道輕如羽毛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說，失憶好嗎？”

賀紹楠別開目光盯著衛生間突然凝滯。

半晌，童彩靈才自顧自道：“我覺得挺好的。”

隨后，童彩靈斂了斂臉上不知是失憶前的悲傷還是失憶后的悲傷，她坐著的身子躺了下去，背對著他，裹著被子，望向窗外那一攬捉摸不透的月，時白時黑，時遠時近。

等童彩靈迷迷糊糊之中，要睡覺之后，突然聽見門開的聲音。

她下意識掀開了眼皮，但是，她什么也沒說，也沒動，又閉上了眼睛，好像那只是她的錯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