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毅坐在病床上，掃了一眼這個房間，這個房間空的可怕，除了這張床什么都沒有，被子是白的，墻面也是白的，甚至地面都是白色地漆。這樣的幻境讓人感覺這里是一個詭異的異時空幻境，唯一讓冷毅感覺到和現實世界相連接的就是房門上有個玻璃小窗。

夜晚終于到來，他一分鐘都沒敢入睡，他現在的狀態就像真的精神病人一樣，瞪大自己的眼睛四處搜尋著，耳朵也豎起來，仔細聽著周圍任何細微的響動.....

漸漸的，時間進入了凌晨。

要知道，冷毅已經三個夜晚沒能好好睡一覺了，熬過夜的人都知道，白天零散時間補的睡眠只能管一小會有精神。

從夜幕降臨到凌晨，可是好幾個小時過去了。

趴在門上，耳朵貼著房門的冷毅不時覺得腦子一時一下的失去知覺，兩只眼睛雖然瞪著，可是還是能感覺到視覺像是電源接觸不良一樣，不時的黑一下。

不知不覺他就靠在了門上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大腦猛然想起自己的危險處境，整個人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

“哎呀！我草！”

冷毅醒來后趕緊摸了摸全身看看少沒有少什么東西。

還好，一切都在。

自己也還在原來的這個房間里。

由于是精神病人的房間，這里連個時鐘也沒有，冷毅的手機在警局就已經被沒收了，現在他想知道時間只能看天色了。

可是這個房間也是沒有窗戶的，他只能通過門上的小窗看外面。

看了看，他也沒能確定時間，畢竟門上的小窗戶是對著走廊的，這里看到的光線明暗十分受走廊的燈光影響。

冷毅再次趴在地上，讓自己的嘴巴對準了門底的縫隙大喊道：“喂！有人嗎？有誰知道多少點了？”

........

走廊里只是傳回自己的回音。

........

不應該啊，雖說是精神病院，這里總該有個值班醫生或者護士吧？

難道是睡著了？

..........

“有人嗎！？多少點了啊？”

冷毅再次吼道。

.........

這次有了回應，聽著聲音像是剛剛睡醒，慵懶、生澀：“誰啊？怎么不好好睡覺！”

“我就是想知道多少點了？能告訴我嗎？”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支付一些你能給的東西。”

什么？告訴個時間還要賄賂？這家醫院的管理人員實在是太黑心了吧！完全是欺負精神病人，真是喪盡天良！

冷毅壓著火氣說道：“我兩手空空進來的，有什么能支付的呢？要不，賒個賬？多少錢，我出去后給你。”

“不、不、不，我從不賒賬。”

一點商量余地都不給？這么絕？

冷毅想了想，自己現在確實是什么都沒有，怎么辦呢？又不能賣身，再說，問個時間也不值得賣身呀。

對呀！

賣身不賣藝呀！

哦！不是！賣藝不賣身吶！

嘿嘿！既然他當自己是精神病，那我就不能按常理來啊！

冷毅微微清了清嗓子：“這樣吧！我給你唱只歌好嗎？我給你唱歌，你告訴我時間。”

“額........”

對方竟然陷入了沉思的狀態。

“我唱的可好聽了。”

過了許久。

“好的。”

冷毅笑了，不過他沒敢笑出聲。既然這樣，索性，就拿自己當精神病好了，他嗲嗲的說道：“那你想聽什么呢？”

“隨便，只要你能唱的出。”

這人的語氣倒是一直沒有過變化，總是這樣一正一板的。

喲？限制這么寬松？

“不過，你說了唱只歌，那就要唱全了。”

嚯——，就這么個追求。

冷毅想了一下，自己是實不會唱什么歌曲，這幅嗓子一到高音部分就會分了叉，所以一直以來他從不學唱歌：“那.....那就唱《兩只老虎》吧。”

“隨你，我先支付給你，你聽著，現在時間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啊咳咳咳！”

突然走廊里出現了劇烈的咳嗽聲，這突兀的聲音完全打斷了那個報時人的話。

趴在地上的冷毅明顯聽得出這個咳嗽的人也是和自己一樣，他是把嘴巴對著門底的縫隙咳嗽的。

能和自己趴在門底出聲的還能是什么人，精神病唄！關鍵時刻居然被這精神病搗亂了！

冷毅皺起了眉頭，心里也生出了惱火他死死貼著門，把嘴巴幾乎是塞進了門縫吼道：“在自己屋內咳啊！別對著外面！”

不喊還好，這一喊后咳嗽是變本加厲起來，而且咳的是愈發兇恨，似乎這人也是覺得單調了，還夾雜起了吐痰聲。

很快，走廊內飄起了股濃濃的口臭味道。

也就過了十幾分鐘，這人也是累了，就停了下來。

“喂，你還在嗎？時間是多......”冷毅再次想問時間。

“在，時間是....”

“咳咳咳咳！咔呸！咳咳！”

就在要說出時間時，搗亂的聲音再次響起。

接下來，只要那人想出聲說話，咳嗽吐痰聲就冒了出來，看樣子是抬杠抬到底了。

冷毅這下就那么趴在地上了，他發現自己的耐力真的搞不過這些精神病。

咯咯咯——

突然，外面出來一聲雞叫。

冷毅也不驚訝，因為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座精神病院所在地方是相當的偏僻，基本上和楚越生命紀念館差不多，所以周邊的零散住戶和農村一樣，養雞養鴨養狗.......

哦？雞叫了！

冷毅反應了過來，雞叫了，即便不是早晨，那也是清晨了，太陽就要升起了。那自己就這么一夜睡過來了？這不對呀，一心想致自己于死地的陸正為就這么放棄了這么一個大好的機會？

吃驚歸吃驚，冷毅是長長的出了口氣。

過了道鬼門關啊！

他站了起來走到床上，掀開被子，躺進去，蓋上。

是得像個人一樣的好好睡一覺了。

精神病院的作息時間倒是很人性化，八點才來喊冷毅起床，吃了早飯后，他被告知要到走廊盡頭的醫務站吃藥。這是硬性的，如果不去就會被強灌。

看了看來的護工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冷毅無奈也只得老老實實的去領藥。

既然無法反抗，那就享受唄。

也是有些了解，這些吃的藥物基本上都是起到鎮定和心理安慰的藥。

他走到領藥的窗口前報了名字和床號，正拿過藥就問道一股惡臭味。

對！

就是那個連咳帶吐的那個精神病人，他現在就站在了冷毅的身后。

他和冷毅一樣穿著病號服，個頭還比冷毅矮些，寸頭，娃娃臉。

胸口掛著的牌子寫著“01號洪培海”。

冷毅回頭看了看他，低聲喝道：“下次再搗亂，我就搶你飯吃，讓你餓肚子！看你怕不怕！”

這洪培海眼睛似乎沒有焦距，就像個盲人一樣直愣愣的看著前方。

只聽他嘟嘟囔囔的說道：“這層樓晚上只有你和我喲。好久了，終于有活人來陪我一起困覺了，晚上好好困覺，別說話，好好困覺，好好困覺，這樣才不會變成飄飄。”

冷毅伸頭一看，這排隊領藥的還就只有自己和這個人，其他的房間連門都沒有開.........

再低頭看看胸口的牌子上的編號正是：“02號”。

媽的！昨晚我和什么玩意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