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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斯里城

  • 斯里城密錄
  • 杰西喵
  • 4784字
  • 2020-02-28 20:01:14

從地圖上看,當年斯里城的位置如今標示著沼澤的圖樣。四周沒有旱路,只能走水路。但按照老頭子的說法,當年澤中是騎馬去的斯里城,而且在信中也并未有提及有換水路一事。按照小北的推斷,依著父親的性子,自是會把路上的風土人情一一告知母親,讓母親放心自己的夫君并不是故意不帶她也沒金屋藏嬌。

既然沒有提,那八成是有旱路可以走,假如真的要走水路,屆時再雇條漁船也不是難事。至于封口么,多給些銀錢便是。

打定主意的小北拿了一包銀子并三枚金葉子放在懷里,然后拎著玄德劍就出發(fā)了。玄德劍據說是小北家傳下來的,因為祖上是江湖人士,因此后人無論改做什么行當都會習武。當然,小北父親澤中君是闔族唯一例外。其實,小北覺得有的時候一切都是命數,倘若他父親的死是意外,倘若他父親從了祖訓習了武或許也不會出那意外也說不定。

小北的武藝是從他母親那胡亂學來的,倒不是因為他母親不愿意教,主要是他母親自己也不怎么厲害。他母親幼時剛剛學了些皮毛,家里就出了事,人托給了小北父親家,留下就只有一個劍譜。因此,小北母親就只能自己看著劍譜一點點悟,至于對不對的,便沒什么人指點了。

是以,小北覺得自己如果遇到個尋常大漢倒是不怕,如果遇到正經習過武的,別說高手,就是一般的,也只能逃。不過,自己到底幾斤幾兩,小北自己也不曉得——世間太平,他自小就沒有打過架。

不過,在拳腳上稀松平常的小北卻無師自通了易容術,其實這易容術并不需要什么藥水什么秘訣,只一點心細手巧加靈感。心細手巧的小北自己就喜歡捏個泥人面人,起先是比著宗學里的同窗捏,捏著捏著不過癮,便對著自己捏,左一個面團右一點漿糊,隨手弄點爐灰草汁花汁的便把自己的相貌改得誰也識不出。只不過,自己這點小天賦,小北卻不敢讓人知道,畢竟不是正途,如果被老頭子知道,估計藤條要被打斷七八根才算完。

但是,易容術,在這個時候,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實用的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小北自小深知。不過易容術嘛,小北自己覺得自己能和祖師爺叫叫板。

出發(fā)前,小北細細比對過兩張地圖,大致摸索出斯里城現如今的位置,其實不算很遠,如果真的可以都走旱路,快馬五天也就是了。不過,小北覺得倘若自己就這么按著自己估摸的位置找過去,偏差估計也比較大,畢竟一張圖是老頭子默的,一張圖是現在市面通用的。老頭子雖然說比例一樣,但還是求證下更加妥當。

磨刀不誤砍柴工,小北決定先去順道的魏城看看,選擇這個地方,主要是因為小北去過,地形上大致比較理解。更有一點是,魏城沒什么人認識他,在那買些易容的物品不會招人起疑,而且馬也得換一換,時間緊,一匹快馬是必須的。

到達魏城已經是半夜了,算了算兩張圖的距離,小北心里給老頭子比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一絲不差!小北順了順胯下的馬耳朵的毛,自言自語道:“回頭你在這歇幾天,我再派人給你送回家。”遂找了店住下,略過不提。

第二日一早便去城中,尋了快馬,衣帽店買了些衣服,小北覺得自己去那邊如果騎匹好馬,扮成個有錢人家的馬夫最不招疑,等快到地界時馬就放去林子,自己扮個樵夫漁夫的先探一探再說。

老頭子的地圖畫得極好,沿途所經的小河山丘在地圖上無一不全。因此小北原本的擔心也純屬成了多余。

一路上,扮了馬夫的小北也順順當當,沒遇到些什么有的沒的。既然沒發(fā)生特別的事,小北便優(yōu)哉游哉的騎著馬,嘴里叼著根草葉子,細細得把那些信的前前后后細細琢磨了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老頭子真的是沒有發(fā)現,還是因為矜持,所有沒有看小北父親給母親的信。當然,也不排除老頭子特意沒有說明,想要小北自己去琢磨。總之,小北覺得,斯里城的事不簡單只是瘟疫,他父親或許并沒有死。

首先,瘟疫發(fā)生起來,沒道理只在北城嚴重,這個老頭子提起過。雖說感染這個事,誰也說不好,然而父親在信中特特提過,城中官員責令郎中和善醫(yī)理的百姓琢磨出一套防疫的辦法,就是隨身帶個暖手爐子燒艾草。而且父親一到城中,便有官員送上艾草,父親特意提及不要擔心他。

其二,父親到達斯里城的時候,其實斯里城早已經傳出要封城的消息,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因為通常發(fā)了瘟疫的城池都是要封城,只是官文遲遲沒有正式發(fā)出。城中但凡有些門路的也早早就帶著家眷躲了。何況斯里城地貌天然就像個袋子,城內江水蜿蜒,城外一面是山,三面環(huán)水,堵個出口,不要太簡單。但為何斯里城那么特殊,偏偏不按舊例呢?

最后,讓小北覺得好奇的是當年參與斯里城的人不少,不會那么巧只剩他一個吧。如果還有旁人,那些人在哪,外面完全找不到這些人的一點點蛛絲馬跡,而且就父親信中提到的那些官員的品階,想給人徹底換個身份,恐怕真不夠格兒。假如這些人真的有后人留下,那他們在哪兒?會不會依然躲在斯里城?

弄清楚這三件事,便弄清的斯里城當年的瘟疫,也便能知曉父親的死因。小北抬頭看了看林子里斑駁樹葉中透下來的幾道光,覺得事情其實并不難辦,只要能進入斯里城看看當年的城貌,事情就算能有個眉目。如果真的是瘟疫,那只能說一切都是巧合,就算不相信,也就是巧合。

不過么,老天爺也真幫忙,從山里走可以不走水路。這算是讓人比較振奮的一件事了,原本小北還在想,馬可以讓它在林子自己溜達,劍可以找個樹洞埋起來。只是回去的時候,不知道吹個口哨,馬能不能自己尋過來——當初忽略了一點,這馬雖然快,但畢竟跟自己時間不長,不知道這馬會不會認主。如此一來,既然不用改水路,這層擔心到可以省了,小北覺得很開始,覺得事情應該能辦得順利妥當。

林子是個老林子,現在臨近谷雨,很多樹木都已經抽枝長葉。大白天的,由于樹木的枝葉和藤蔓長得十分密實,很少能透過光進來。這個密林子怕也是近二十年沒人來過了,各種動物在這里活得恣意瀟灑。

不過,仔細看看,還是能依稀看出當年其實是有條小路的可供人馬車行的。不過老林子有老林子的好,吃的東西著實不少,野兔子一群群得在那慢慢悠悠啃著嫩草,由于是沒有見過人類,一點都不知道躲閃。

不過,小北沒敢打活物,倒不是因為心善。主要怕林子里有什么老虎、狼、熊。打了活物一定得生火弄熟,這個香味引來大東西,那自己就成點心了,而且還是死相極為慘烈的點心。

走出林子大約花了兩天的時間,林子里不比外面,走得極慢。只是,小北沒有料到的是,當斯里城擺在面前的時候,竟然一點都不像一個棄城。

當然,面上看,確實是夠破的,只不過這個破是故意的!田地看著是夠荒蕪的,不過仔細看,有糧食左一片右一片的長著,泥土分明是有人動過的痕跡。江水邊有幾艘破船,但船底子可沒有漏的。

斯里城里有人居住,而且不少!

小北心想,這也好,不用躲了,自己這么大喇喇的進來,肯定早被人盯住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吧,也不用隱藏行蹤了,先去看了城北城南要緊!

朝著城北溜達,越能發(fā)現有人居住但又刻意假裝此處已經被廢棄的痕跡。有人的地方,一定會留下烙印,就算再假裝也沒有用處。

到達城北后,小北的心也沉了一沉,最不想證實的事被證實了,城北果然在下游啊。看著順著江水飄來的花瓣和葉子,果然,不是瘟疫那么簡單。如此一來,需要去查一查還有沒有艾草留下,這個東西本就是弄干了用紙卷成小棍形狀,想來醫(yī)館,驛站恐怕還能找到一星半點兒。

看著江水發(fā)了會呆的小北正打算去找找醫(yī)館和驛站,然后突然眼前一黑,被一個大棒子敲昏了,昏倒的一剎那,小北看到一個花里胡哨的衣角,唔,下手的不會是個斷袖吧。

“喂喂喂,別裝了,我都看見你睫毛動了。”一副假裝粗聲粗氣的嗓音飄過了。小北本來確實是想裝暈,想瞅個冷子趕緊逃,沒想到大棒子看他還看得挺緊。小北睜開一只眼睛,看見一只女扮男裝的花蝴蝶。

花蝴蝶的扮相讓小北張著嘴巴看了半天,萬萬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姑娘放翻了。這要是傳出去,后半輩子算是沒法做人了。

“怎么,眼睛不想要了,盯著我干嘛?”花蝴蝶繼續(xù)裝著粗聲粗氣說道。

“哪里哪里,在下不過被姑娘高超的易容術驚呆了。敢問姑娘為何偷襲在下?”小北心想著反正自己已經被綁了,直截了當問吧,如果真想弄死自己,也不至于綁著,而綁著分明就是不知自己是敵是友的舉動。

“得,既然被看出來了,我就不裝了,你跑這來干什么?”花蝴蝶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動聽的很。

“你應該也是跑過來的吧,你跑來干什么,我就是干什么的。”小北覺得這個花蝴蝶的腦子可能不大好使,于是擺出一副孟浪行徑,也許花蝴蝶一怕,自己跑了也說不定。

沒想到的是被以為腦子不好使的花蝴蝶彎下腰,蹲在那,直盯盯的看著小北:“你別裝了,我搜過你了,那些信我也都看見了,我姓曾。”

“那要不你給我解開,咱們坐著說,你看你一個大姑娘蹲著著實不體面,我被綁著,身上也疼得很。”

一盞茶的功夫后,一個方桌,兩把椅子,一副棋局,小北和換回女裝的花蝴蝶斯斯文文坐著下棋。

“這么說,曾小姐是自己偷跑過啦調查的了?”小北問著,下了一枚黑子,曾憶安的白子被吃掉一大片。

“嗯,其實我只是家父的私生女,只是我如果不是私生女,怕也早死了。”

原來,曾小姐本名曾憶安,她母親便是斯里城云香閣的頭牌姑娘安素素,這安素素與曾小姐的父親曾仕梵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原本安素素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家門不幸,流落風塵。曾仕梵為人精干,善詩書,懂音律,安素素為云香閣頭牌,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少公子捧萬兩黃金亦不得見一面。最后卻不知怎么,不只是見了曾仕梵,還有了曾憶安。

據曾小姐說,曾仕梵為了給安素素贖身娶她過門,同闔族上下打成一片,最后老族長跪在曾仕梵府前三天三夜,曾仕梵亦不動容。最后曾仕梵的親娘出馬,老太太拿捏人心可謂蛇打七寸,給了家中一個小廝一大筆銀子,讓他贖了安素素娶了回家。

按照老太太的考量,一個下人能得安素素如此盛名的美人自然樂意,何況這個小廝自小便買來家中,無親無故,以后要么是找個家養(yǎng)的丫頭,生下孩子也是在曾府。得了安素素,拿了銀子,尋個鄉(xiāng)下買些田地自然沒有不允之禮,更何況安素素雖然出生云香閣,可到底也是清官——估計是那老鴇子也是奇貨可居,想從安素素身上狠狠撈筆銀子。只是曾老夫人千算萬算,就算漏了一點——她的寶貝兒子曾仕梵。

話說曾仕梵看著闔族如此,估計即便把安素素娶進來,按著安素素的烈性自然受不得這等委屈,逼急了投井上吊真不好說。

母子二人不止只是連心,也是一心。這個曾仕梵也給了這個小廝一筆銀子,讓他為安素素贖身帶去鄉(xiāng)下,明面上給素素娶了,實則幫他養(yǎng)個外宅。

于是小廝拿著兩份銀錢,妥妥當當用一份錢辦好了兩份差事,面上娶了已經有了曾憶安的安素素,當然也沒忘給自己娶了兩房小妾。

因為是幫少主子養(yǎng)外宅,自然少不了通信,一個小廝自然識字不多,曾仕梵也不擔心自己給素素的信被人偷看,于是這么一來,安素素和曾仕梵二人雖然不敢見面,但也沒有斷了聯系,一直到斯里城事發(fā)。

也是造化弄人,曾憶安和她娘雖說身份有些尷尬,但這個小廝也知道自己的現在都是托了她們的福,待她們一向寬厚,尤其是曾憶安,娘寵著,“爹”不敢管,被養(yǎng)得十分驕縱。

話說安素素也是一個奇女子,曾仕梵的信中其實提到斯里城的瘟疫并不多,但素素因為對城池熟悉,反而在信中提點可能有詐,要曾仕梵凡事小心。

話說曾仕梵給安素素的最后一封信中提過,他母親感染瘟疫,恐命不久矣,夫妻二人團聚之日可期。在這之后便再也沒有信,安素素左等右等,心急如焚,便央求小廝代她去探探消息。這小廝也算是盡職盡責,等著風聲不那么緊時真的去探了探,結果得知卻是曾仕梵闔族感染瘟疫全部死亡的消息。

安素素得知消息后,便小心養(yǎng)著曾憶安,再后來不知怎么的,同那小廝真做了夫妻。

這些事,曾憶安也是在安素素臨終前才知道的,本來安素素是叫曾憶安找個上門女婿,不讓曾家如此絕后,誰知曾憶安知道后,自己不管不顧從繼父那要了路線圖,自己跑來了斯里城,想找她爹的死因。

小北聽完曾憶安的一番話,倒吸了一口氣,真奇女子也,真驕縱,真命好!

不過,既然目的一致,小北也覺得對這個奇女子沒什么好瞞的,便把自己的目的也和盤托出。然后二人一翻合計,既然當初懷疑的瘟疫可能有隱情已經確定,那么找下一步找找艾草,如果曾仕梵的死也有隱情,那么曾府或許會找到和驛站同樣的艾草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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