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劍鋒啟動車子，繞著明大轉了一圈到了北門停留片刻，洛紅塵透過后視鏡看到孫笠的車姍姍來遲，兩邊打了雙閃。
“準備出發了。”
牧劍鋒拉動手剎，目光下意識的望向身側的洛紅塵。洛紅塵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怔怔的對上了他的眸子，那雙深邃的眸子帶著一絲不悅和旖旎。
“怎么……”
她剛想張嘴，卻被牧劍鋒壓在了身下。牧劍鋒左手翻過來撐在車窗邊緣，右膝壓在她腿側的座位上，幽深的目光掃了她一眼。
她的心跳瞬間加速，身軀下意識的緊緊貼著椅背，才發現避無可避。
肖千尋眉頭微蹙，剛要發作，被謝鈺緊緊的攥著。謝鈺的手心冰涼，沖他輕輕搖頭，“沒事的。”她的嘴唇微顫，沒有發出聲音，卻將意思傳給了肖千尋。
肖千尋按捺住性子沖謝鈺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望向前排。
兩人彼此靠的很近，牧劍鋒修長的身材擋了她的視線，薰衣草的馨香充斥在她的周圍。他伸出手，向她的身側探去，洛紅塵心神一晃，身體向左傾去，卻倚在了他另一撐在椅背上的手臂。
“別動。”
他輕聲呵斥，探出的手收回，手中拉著安全帶的鐵扣子。
“下次記得系安全帶。”
安全帶入扣的聲音格外清脆，洛紅塵臉上紅暈飛騰，指腹在皮質座位上不斷剮蹭。她別過臉去望著車窗外，憋了好半天才悶出聲來，“謝謝。”
“嗯，腦子帶了嗎？”
“帶…帶了。”
牧劍鋒點頭，將自己的安全帶也系上后準備發車，又打了一次雙閃后開了導航。
后排謝鈺像是泄氣了的河豚，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嘟囔道，“我哥真的是直男行為！”
“怎么，你還想讓你哥做什么？”肖千尋輕輕拉動她的手腕，她便嘟了嘟嘴，依靠在肖千尋的肩上，“我哥真的是個好男人，相信我。”
“好，相信你。”肖千尋的目光望了一眼坐在前側方的洛紅塵，心里不知所措，像是缺失了什么，空空蕩蕩的。他伸手摸了摸謝鈺的腦袋，輕聲道，“但是洛洛可不是個好女孩，所以別禍害你哥了。”
洛紅塵耳朵一動，悠然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他們聲音不大，牧劍鋒尚未聽到，但是洛紅塵卻是格外靈敏。
“肖千尋，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還有，給我放開小鈺，要是牧劍鋒看見能把你扔下去！”
她對著肖千尋對著口型，惡狠狠的沖著自己的脖頸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肖千尋的手收到背后，謝鈺卻拽著他的胳膊不放，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沖洛紅塵擺了個鬼臉。
“怎么，嫉妒吧，打我呀。”
“小鈺，矜持，他也不是個好男人！”
“咳咳。”
牧劍鋒的干咳聲忽然打破了寂靜，三人的口型歸一，謝鈺拽著肖千尋的手猛然收回，乖乖的坐在自己那一側。
“你給我坐好了，這樣很危險。”他的聲音冷冷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前方，只是余光瞟了一眼洛紅塵。
“哦。”洛紅塵吱了一聲，將脖子扭了回去，也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副駕駛上，不再亂動。
兩輛車先后駛出校園，進入馬路。小長假來臨，本來空曠的街道塞得滿滿的，在沒上高速之前，幾乎是走走停停。兩輛車一前一后，始終保持著雙閃，防止一不留神跟丟。
牧劍鋒全神貫注的望著遠處的紅綠燈，趁著停頓的間隙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一只手調開了導航系統后也搭了回去。
“想聽什么自己找，今天堵車，估計要晚一些到。”
洛紅塵頷首，手指劃過音樂，里面聽歌的常用列表卻是空空的。
“你聽什么？”洛紅問他，他搖了搖頭道：“隨你，不用管我。”
他的聲音冷淡，洛紅塵望著空空如也的常用列表，忽然想到上一次開車時全程安安靜靜地，什么歌也沒播。她透著瞄了牧劍鋒一眼，只看見他望著前方的神情嚴肅，一絲不茍，哪怕暫時停滯不前手也依舊按在方向盤上，全然沒有一絲老司機的從容淡定。
但是他的車技很好，這點洛紅塵還是可以從這一小段路程看出來的。
“你開車不聽歌？”
她心里估摸著，試探的問了一句。牧劍鋒目光依舊望著遠方，唇角微揚，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我也不聽了，不然打擾到你開車。”
“沒事，只要你不唱就好。”
“我唱怎么了？”洛紅塵黛眉微蹙。
牧劍鋒瞥了她一眼，車后的兩人幾乎同步的貧了貧嘴，幾乎是笑了出來。
“我怕翻車。”
“……”
從校門口到城南高速入口兩公里的路程他們硬是開了一個小時才結束，還好高速之后暢通無阻，車速才快了起來。但是盡管如此，在連城和慕城的交界處依舊堵車，等下了高速，已經是晚上八點出頭了。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去，蒼穹萬丈，高遠而深邃，夜幕漆黑如墨，一輪殘缺的月輪掛在高空，星光掩映，熠熠生輝。
牧劍鋒在一動別墅前停了下來，一路四個時辰，除了在服務區休息了一會外全程都集中在路上，等到結束時腦袋全身都是幾分酸楚。
“到了。”他輕喚了一聲，側眸望去，才發現洛紅塵靠在車窗睡了過去，幾縷細發懸在面前，隨著她緩慢的呼吸而律動。
他見過她醉態的樣子，也看過她睡著的模樣，但是此時此刻還是愣了愣神，心里冒出一團無名欲火。
自從上次真心話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久已，那一次他反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這個笨丫頭，但是卻沒有告訴自己答案。他素來嚴謹，卻在這一件事情上慌了神，沒有得出一個穩定的答案。
他有時會因為她的存在而欣喜，那份內心的悸動因為她的存在而律動。但更多的時候會因為她的蠢笨而厭煩，然后斥責她，然而看著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卻又感到莫名的愉悅，心里說不出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他望著，唇角不經意揚起，下意識的扭頭往后排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