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雙重替換
- 全知時代
- 三只貓三個爹
- 2182字
- 2020-12-06 23:10:33
多虧了古爾不經意間的提醒,讓江厭靈機一現。
坦白說,本質替換之所以容易被拆穿,是因為它并不多變的選擇,或者說有限的內容。例如剛才江厭替換石頭和坑陷,唯其兩者是參與者。這里面根本不存在選擇,而是一種不是它就是它的答案。
但凡腦力健全的人都能通過現象,再佐以簡單的排除法將其破解。
而倘若增加本質替換的內容,既增加參與替換的對象。是否能像兵分三路的十字路口一樣,讓本質替換更具有迷惑性,使之不易遭到拆除呢。江厭便是這么想的。
在他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來的點子,他十分樂意將其稱之為,雙重替換。
現在距離他們踏上河橋只剩下十幾米遠的距離,江厭的大腦仍在飛快運轉。本質替換只能混淆兩個大小近似物體之概念,而無法替換其現象。是作用于人的,而不是作用于這個世界或自然界本身。
概念是人對某個物體的認知,現象是這一物體與人發生交集后所產生的客觀結果。
石頭和坑陷本質替換后,人對兩者的認知概念遭到悄無聲息的轉換。石頭相對于人而言變成了坑陷,但相對于自然界它仍是一顆石頭,物自體沒有發生變化。
物體本身并不存在現象,因為有人與物體產生交集(看到、聽到、聞到、觸摸)后,現象才被人所認知。從某種意義上說,如同江厭能替換概念,那他也能替換現象,因為現象和概念一樣,是從人身上發生的,而不是物體本身自然發生的。
但他現在能力有限,就連大一點的物體,一如在二號次行星空間時的山和體育館都要花費太多的精力和時間,更別談替換現象這種高深莫測的東西,他的路還很長。
剛才大部落居民們想踏過坑陷卻被坑陷絆倒,想跨越石頭卻陷入石頭之中。絆倒和陷入就是人與物體發生交集所產生的客觀現象,它們通過這種現象,佐以簡單排除法輕而易舉地破解了本質替換。
在石頭和坑陷這兩者間,顯而易見,只有石頭會絆倒人,也只有泥潭會讓人沉陷。
可若是加入第三者,甚至是現象相似的第三者,人們就難以再通過現象來破除本質替換。
河橋與江厭的距離在拉近,思考的過程中時間仿佛放緩下來。江厭環視四周,雨早停了,唯獨地面還蓄積著一洼洼水灘,人踩在泥地上,水灘中濺起的水花仿佛都減緩到能被肉眼觀察的程度。
整個世界上,要找到現象相似的物體易如反掌。
太陽和電燈泡都能發出光亮,動物的糞便和腐爛的食物都會散發出嗤之以鼻的臭氣。發情的野貓和人類嬰兒的哭聲幾乎如出一轍。等等這些相似的現象觸目可見。
但若是縮小可用范圍,這種具有現象相似性且能夠進行本質替換的大小相似的物體就變得少之又少,而且需要自身具備極其明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最后一點對江厭來說不是難事。
江厭現在就在尋找,在這有限的區域內能夠參與到雙重替換中的對象究竟有哪些。
本質替換從來無法替換不存在的,或是存在但不在視野中的物體。這些局限性如同一道道壁壘般在江厭面前轟然矗立,但他必須推倒這層層壁壘,才能確保他們安然逃脫。
被猛犸象和劍齒虎踩得泥濘不堪的地面,一條十余米寬的河道,一匹七八根長木樁拼接起來的橋梁,河這邊高大的部落大門,以及河那邊一望無際的綠色平原。這是江厭乍眼所能看見的一切。
無論怎么看,它們好像都不具備相似的現象,很難參與到雙重替換中來。
但當江厭鍥而不舍地觀察四周,想確認是否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忽略掉一些重要的細節時。他的目光被彎彎扭扭,起起伏伏,像蛇一樣蜿蜒潛伏在河道邊的河畔所吸引。
江厭徒然閉上雙眼,用力直起雙手在半空中騰挪,像是想在虛空中拿取,又放回什么東西似的。與此同時,他嘴巴也沒停下來,閉上眼,用地球語言大聲地超猛犸象象背吼道:
“烏莫!不要看前方,不要被所見之物所欺騙,現在就看好你們要走的地方,看好那唯一的一批橋梁,瞄準它,往前沖!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停下來,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改變方向!”
烏莫先是疑惑的回過頭,旋即煥然大悟。她明白了江厭的意思,于是一刻也不敢耽擱的把江厭所說的話重新用情緒語言轉述給古爾。他們之間的信息傳遞異常順利,除了他們一行,再沒有任何人能聽懂他們的交流。
古爾將信將疑地點點頭,最后還是選擇相信江厭的話。
他最后看了一眼距離他們僅有不到十米的河流和木橋,遂伏下身拍了拍猛犸象的耳朵。猛犸象竟然也像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一樣,閉上眼睛,只顧悶著頭直線狂奔。
古爾也記不清楚到底過了多久,只知道身后的居民們要打要殺的喧鬧聲便小了許多。
于是他這才睜開眼,回頭看去,身后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大為驚詫,素來愛好冒險和新奇事物的他竟控制不了全身的熱血沸騰,臉上流露出近乎狂喜的激動之色。
他們逃脫了,與大部落那人山人海的居民們相隔兩岸,沒有一個人再視圖追過來。而且還有大約四分之一的人落進了河流中,盡管水不算太深,但它們還是因為落得猝不及防而陷入慌亂,在河中不停掙扎。
為什么,古爾心中升起一個巨大的疑問,他看了眼江厭,又把目光轉向蜿蜒的河流。
只見他們掠過的橋所在的地方不知何時被一堵巋然矗立的部落大門所遮擋,部落的大門則變成了倒置直立的橋梁,這是他乍眼就能看到的區別。
但他的內心隱約覺得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他篤信河岸似乎也發生了某種改變,只是人類有限的記憶能力讓他無法清楚的指認出究竟是哪一處細節出現偏差。
相較古爾,知悉江厭把戲的中田讓只是稍作沉吟,便露出遽然醒悟的神情。
古爾沒有繼續深究,知道現在不合時宜,他伏身再度拍了拍猛犸象的脖頸,讓它繼續趕路,只不過放慢了步伐。而大部落的居民們只能站在另一邊的河岸上,他們甚至來不及咬牙切齒,只一門心思地將那些自信的嚷嚷著破解了幻術的同伴從河水中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