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運交華蓋
- 全知時代
- 三只貓三個爹
- 3922字
- 2020-02-26 19:11:33
公開庭審的時候,外頭正下著雨,空氣濕冷,溫度低得叫人直呵白氣。
“現在開始審理被告人江厭利用致人抑郁,反烏托邦式的污言穢語——因其措辭具有極強的煽動性——導致七人以自刎,自縊,服毒,跳樓等多種方式死亡一案。審理過程全程在案,請各位陪審團做好記錄。”
隨著大法官落座,莫約籃球場大小的法庭又重新歸附平靜。
期間,鋼筆在桌面上滾了幾圈。那位在法律界早已赫赫有名的大法官眉頭一皺,又不厭其煩地將鋼筆放回原位,囔囔地把本來就平整的一沓文件在桌子上再三敲齊。
他抬起頭,目光不冷不熱地凝落在被告席上。
大法官并未去看被告席中帶著手銬的男性,反而刻意地盯視席桌。
為了迎接這場馬上就會遭到各界廣泛關注的庭審,法院特意提前一周將設施翻新,所有桌凳上都漆了一層指蓋厚的光油。
盡管到目前為止,旁聽席上的人依舊少得只手可數。
“阿嚏!”
江厭揉揉自己的鼻子,這噴嚏來得突然,他急忙用袖子往印有被告席那三個字的鐵牌上擦了幾個來回,于是鐵牌又變得嶄新如初。他這才沉沉地松了口氣,心道:
“可別叫我賠錢。”
“被告人。”大法官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支著手肘搓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并竭力避免碰到桌面上的文件或鋼筆,“對于公訴人指控你的罪行,你現在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律師呢?讓他說,他是律法類的B,懂得多,知道現在該說什么。而我只是個E級,大書庫又沒給我開放那么多律法知識的權限,除了一本憲法之外什么也不懂,你問我我也沒轍。”
江厭想撓屁股,轉念覺得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實在有違禮數,可伸出去的手確實是抽不回來了,為了防止尷尬,他做了幾個拉伸運動,并遭到了恪守在兩邊的警員的怒目而視。
“我們剛才收到消息。”大法官用余光瞥了一眼被告席旁的律師席,自開庭到現在,那里始終空無一人,光潔如鏡的桌面反射著天頂的白熾光,“你的律師因身體不適,故無法到場,你有理由要求休庭。”
“休庭?”江厭撇撇嘴,“算了吧,這都是休的第三次庭了。你們換了三個律師給我,三個都臨時生病不能到場,我說,外頭是不是發生什么特大型疫病了。要不你們直接把我送進號子里得了,免得叫我也染上。”
換做平常,這樣挑釁法庭威壓的話肯定會引來大家的唏噓。
但現在,江厭身后的旁聽區卻壓根沒幾個活人。一個明顯睡眠不足的公務員在垂頭瞌睡,一個記者為了完成任務象征性地按下忘記卸掉鏡頭蓋的相機,一個倒霉蛋因為走錯了庭審廳,著急地左顧右盼。
“被告,注意你的言辭。”大法官第一次正視秋厭。
“我說錯什么了?”江厭聳聳肩,接著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警員,低聲道,“我說警官,麻煩幫我把話筒挪遠一點,黑漆漆的快杵到我臉上了。你們是審我呢還是審話筒呢。”
警員看向大法官,在大法官閉上雙眼的點頭示意下,伸手將話筒挪遠半步。
“被告江厭,對于你的指控,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大法官厲聲重復道。
經由剛才那一系列小插曲,他的臉上已經毫不掩飾地充斥著對江厭的嫌惡,對于任何一個打破秩序,違犯律紀的人,他都打心底地為之憎恨。
更何況,江厭的罪行已經有了確切的證據,假如不是旁聽席現在還空落落的沒有人坐滿,陸陸續續的還有旁聽從敞開的大門外進來一探究竟。若不是為了能把這一空前絕后的特殊案件當成典型昭告天下,恐怕他早就不耐煩地結束了這場壓根毫無意義可言的公訴。
“什么有什么好說的。”江厭撓撓自己的耳廓,漫不經心地說,“我都說了一萬次了,你陳述的那些罪行,什么上傳非法內容導致七人自殺身亡。我根本沒干過!”
“上傳?什么上傳?”旁聽席上不小心睡著的公務員突然清醒過來,他迷茫地環顧整個庭審廳。轉念有撓撓腦袋,自言自語道,“怎么把自己給睡糊涂了,這世上絕無可能有人能往大書庫上傳東西。”
說這些話,公務員打了個哈欠,又環起胸想繼續偷睡一會兒。
江厭當然不知道身后發生的一切。
他用手扯動脖頸上那條充滿棱角分明的白色脖環,脖環幾乎嵌進了他的血肉中,一厘米不到的寬窄,中央閃爍著一根極細的紅色光條。
法庭里的每個人都戴著這樣的脖環,只不過其間光條閃爍的顏色略有不同。和江厭一樣的紅色半個沒有,絕大大多數是像公務員那樣的青色或黃色,而像大法官那樣深藍色的也半個沒有。
光條顏色既代表著大書庫給每個人判定的天階等級。
紅色為E,黃色為D,青色為C,藍則B。
天階等級越高,能夠從大書庫內汲取的知識量也就越多。
“我最多只修改過‘真理之環’的權限。”江厭扯著脖環說,“我區區E級,一個月只能買兩包煙,而且還得跟別的E級搶,搶不到兩包都沒有。不像你們這些B,一個月十包,上頭準時配發。我可受不了,所以我把限制上調了,從兩包調到了兩萬...”
說到后面,江厭明顯有些底氣不足,聲音開始虛浮,連目光都不安地開始左顧右盼。他用帶著手銬的手撓了撓腦袋,“我承認,把權限從兩包調到兩萬包確實有點過分,給我我也抽不完。但往大書庫上傳非法內容這事,我真沒做過。”
隨著江厭這些令人瞠目結舌的自曝,旁聽席上的記者們又揚起相機一陣狂轟濫炸。
大法官并沒有說話,示意助手把江厭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錄在案。接著將面前的那沓堆疊整齊的文件逐一地在桌面上平鋪開來,泠然地質問道:
“1月4日,兩個星期前。你對真理之環進行了被大書庫判定程度為D的破壞行為。”
“那是因為我癢。”秋擺擺手,沒好氣地說,“這玩意兒不知什么時候套在脖子上,一直套到蓋棺入土,洗澡的時候也得戴著。所以這里是死角懂嗎?誰知道下面有多臟,長一兩個癢癢包出來不是很正常?我想摘下來痛快的撓撓而已,再說了,我最后也沒摘得下來。”
“1月6日,大書庫檢測到你的真理之環出現異常數據波動。”
“我那天改了買煙的限制數量,從兩包改到兩萬,能不波動嗎。法官大人,就好似你再怎么瘦骨嶙峋,跳水里總該也有點浪花吧?你這B,知識多,應該比我懂。”
“1月8日,第一個受害者身亡,警方將其定義為普通自殺。1月9日,第二和第三個受害者身亡。警方發現了這三位受害者生前的共同特征,他們都瀏覽過大書庫向所有人公開一篇內容,而這篇文章并非出自大書庫,而是來自非法上傳。根據逆向追蹤,最終將上傳者鎖定在編號7B3A-41真理之環上,也就是你。”
人法庭中因為大法官的話開始躁動,盡管有警員及時控制,但仍無法抑制不安的擴散。
江厭下意識摸了摸環套處于后頸的位置,那里應該有一串被刻上的編碼,‘7B3A-41’。
他沒有來得及說話,大法官便乘勝追擊,聲音傳遍了法庭的每一個角落:
“大書庫記錄了全世界,全人類古往今來的一切知識。《大書庫法律》第二款第一條,除了大書庫本身自行對庫的糾正,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對大書庫進行篡改。更何況你還因此身負七條人命,對于這點,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大法官話音未落,法庭終于傳來驚濤拍岸般的嘩然。大法官的助手呆愣當場,原本在嗖嗖然于案板上記錄著公訴過程的她竟右手一顫,鋼筆摔掉在地撞折了筆尖。
江厭下意識地回過身,令他震驚的是,原本人煙稀少的旁聽席上,竟不知何時坐滿了人!
不僅如此,大法官的聲音經由話筒事無巨細地傳到廳外,傳到走廊上,傳到這闃靜法院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傳到街邊,傳到車水馬龍的街口!
所有人都涌了過來,走廊上的涌進庭審廳,別的廳的飛奔而出,法院外的往高高地臺階上狂奔。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法庭入口,廳里所能夾在的每一個角落全都擠滿了人。
他們墊著腳朝被告席眺望,他們聲音鼎沸地同旁人交流,他們在喊,他們在叫。
大法官吸了口氣,一開口,喧鬧的法庭就瞬間寂靜無聲,“被告人,不,犯罪嫌疑人江厭,我再重復一遍,對于你私自往大書庫上傳非法內容,導致七人死亡的罪行,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大法官的話每個字都無比清晰,如同一計計重錘般落在所有人心口。
人們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子,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瞪大了雙眼,或通過疼痛來確認自己是否置身夢境。
各路記者們已經沖上前來,不顧蜂擁而上的警察們的阻擋,視圖跨越那肅穆威嚴的警戒線,誰都想沖到江厭面前一問究竟。
“有人可以修改大書庫?開什么玩笑?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其實上帝真實存在?”
“大書庫包含了全人類的知識和常識,倘若他在常識庫中把雞改成為狗,把豬改成為人,那我們...不對,或許一開始就錯了,我們看到的雞其實就是狗,我們看到人其實不過是豬!告訴我們,如果大書庫能夠被修改,那我們到底應該相信什么?!”
“讓開!你們這群卑鄙的家伙!不要攔著我的道!難道你們不想知道真相?讓我去采訪他,只有他知道真相!你們沒權阻攔我知道真相!”
聲音雜亂,伴隨著女人的哭泣和心理脆弱者歇斯底里的哀嚎。
有人大叫著沖了出去,沖出法庭,一路跌跌撞撞,闖翻了沿路的板凳。
更多的人闖了進來,連維持秩序的警員們都被擠得自身難保。
法庭變得不再是法庭,到更像是雞飛狗跳的晚間菜市場。
大法官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他緩緩閉上眼,用厚重的眼皮阻擋了這片混亂之象繼續闖入他的雙眸,他揉了揉自己越來越脹痛的太陽穴,壓低了嗓音,沉聲道:
“你們不用懷疑,大書庫是絕對可信的。你們眼前看到的一切的確是你們熟知的一切,人還是人,狗還是狗,豬依舊是豬。你們仍然應該相信你們的大腦,相信大書庫的絕對正確性。沒有人能左右大書庫,而馬上我們將會對這位視圖破壞全人類智慧的罪人進行公開審判,這將會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后一次。”
騷亂平息了,來的快,去得也快。成百上千雙眼睛齊刷刷地凝落在江厭的背后。
大法官知道,已經是時候了,人已經夠多,勢已經夠大,這件案子足以成為典型,只要他立刻敲下手邊的法槌,一切都將定下乾坤。庭審根本就不重要,過程也只是可有可無的鋪墊,他們的目的就是把江厭的罪行昭告天下,以此殺雞儆猴。
大法官在針掉可聞的空氣中抓起法槌,接著高高揚起,“因犯罪嫌疑人江厭觸犯《大書庫法律》第二款第一條,以及第一款第三十六條,故宣判其...”
時間仿佛頓緩下來。
江厭搖搖頭,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明白,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跑不了了。
于是他心念一動,將意識置身于大書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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