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白色略微刺目，讓葉晞有些睜不開眼，鼻尖縈繞著難聞的消毒水味道，不難猜出她現在置身何處。

手里微熱的觸感讓葉晞意識到她的手正被人握著。

葉晞的腦海中空白了一瞬，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很快，記憶的復蘇讓葉晞將手猛地抽了出來。

葉晞的這番動作也驚到了床邊的人，傅江回抬眼看去，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嗓音沙啞：“你醒了。”

回應他的只是葉晞平靜冷淡的雙眸，仿佛就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傅江回的心里一沉，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啞著嗓子開口：“感覺怎么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葉晞沒有回答，偏頭看向了窗外，外面陽光燦爛，沒有了昨天晚上的狂風驟雨。

傅江回看著葉晞的動作，沒有出聲。

他現在的狀態委實說不上好，一夜未眠，雙眼上都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上已經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很快，葉晞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個人猛地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只是長久的昏睡讓她的大腦有些供血不足，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大腦一陣眩暈。

“小心點！”，傅江回連忙上前扶住她，手心輕輕的托在她的背上。

這次葉晞卻沒有閃躲，而是看著傅江回問道：“程昱呢？你把他怎么樣了？”

傅江回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緊握成拳，仿佛在極力忍耐著什么，最后還是緩緩松了拳頭，回道：“他沒事。”

“除了他，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嗎？”傅江回頓了頓，問道。

葉晞將傅江回推開了些，問道：“你還記得瑞拉嗎？”葉晞的語氣平靜，但又隱隱透露出了一絲悲涼。

傅江回收回手的動作一僵，面上有一瞬間的愕然，隨后飛快的在腦海中搜尋“瑞拉“這個名字。

很快就有了答案，畢竟在M國的每一刻他都記憶深刻，不過不知道葉晞為什么突然提起了它，有些疑惑，“那條狗？”

“那條狗……”葉晞喃喃的跟著念道，“是啊，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葉晞抬起頭，看著傅江回的眼神中竟帶著一絲恨意。

傅江回被葉晞的眼神看的心下一涼，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你……”

沒等他說完，就被葉晞打斷了。

“傅江回，你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嗎？”葉晞捏緊了手下的被褥，仿佛在鼓足勇氣回憶著可怕的往事，“被人割斷了喉嚨，整個脖頸幾乎都被人割斷，血流了一地……”

傅江回一向洞察人心，僅憑葉晞的這幾句話，很快就聯想到了什么，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想，難以啟齒的問道：“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其實那天死的應該是我才對，要不是瑞拉……”葉晞低聲說道，透過窗戶看到的那一幕一直是她這些年來噩夢的源頭。

傅江回臉色一白，密密麻麻的恐懼浮上心頭。

“其實你也猜到了對嗎？那天我提前回家了，你們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葉晞接著說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不告而別的理由嗎？我只想活著，這個理由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