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本是同根生
- 孤獨的守陵人
- 牧童歸去
- 3480字
- 2020-03-17 16:44:48
關子感覺自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掙扎著睜開眼睛。
一方石凳,滿目紫煙。
“你醒了。”太坤法師站在他面前,一襲青衣,丹鳳眼,柳葉眉,正慈眉善目地看著他。
“是你,太坤法師!”關子還記得上次在龍卷風事件中,太坤法師與所有人不告而別。但是現在見到的這個太坤法師,總感覺跟龍卷風事件里的她不太一樣,可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但關子已經顧不上這么多了。
“我是怎么來這里的......”關子看著四周繚繞的煙霧,努力回憶著。
他記得他的頭撞在了桌角,身體倒在了打開的畫軸上,那幅畫畫的是一個老式的懷表。
而此時太坤法師的手里,的確是有一支一模一樣的懷表,只是表盤碎了。
“你在虛空世界穿越了結界門。”她揮了揮手里的懷表,“要知道,結界門是不斷游走在各個地方的,若不是早已注定好,你還真是永遠都不會來到這里。”
“一定是注定好的!自從我知道了自己是靈石轉世,身上發生的各種事情我都不覺得奇怪了。太坤法師,你一定知道靈石在哪里,你快告訴我吧,我需要它,等我打破詛咒,你也可以得到解脫!我知道你等了兩千年......”
“你無法讓我解脫。”太坤法師不留情面地打斷他,“其他的,我無話可說,你還是快快回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關子頓時感覺一股無名火在胸腔里燃燒:“太坤姐姐,太坤奶奶,祖奶奶,你這是在咒我完不成轉世的任務嗎?我完不成任務,你又要再等三百年,有什么好處呢?你都說了我來到這里是注定的,那你說......”
“是的,”太坤法師再次不留情面地打斷他,“你來到這里確有因果,但你不該來盤問我靈石的下落,而是把這塊表帶回去,給你朋友的師父張一成,使其物歸原主。”
關子想張嘴說話,被太坤法師再次搶了先:“我是守陵人,遠觀世事,無力糾因求果,滄海桑田,人事千年,與我并無瓜葛,帶上這塊表,我送你回去。”說著把表塞到關子的手中。
關子還想說話,只見太坤法師手掌在他臉前一揮,他就昏睡過去。
再度醒來,已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日頭已經很高了。
關子發現,自己手里攥著那塊表。
“爸?”
沒人回應。
父親并不在家。
關子一邊喝水一邊掏出手機試著開機,手機竟然打開了,并無故障。
他趕緊打給大彪。
電話通了。
“哪呢彪子?”
“我靠,關子,我特么以為你死了!你特么在哪啊?”
“我在家。”
“你在家?我在蔣氏集團,師父也在,出事了,你趕緊過來!”
“什么事啊?”
“你過來再說。”
“好,我馬上到。
關子把那塊表揣進褲兜,奔向蔣氏集團。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關子趕到會客室的時候,發現蔣氏集團的蔣氏兄妹竟然都在場,整個會客室氣壓極低,大家全都一言不發,有種讓人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關子坐在大彪旁邊,悄悄地問:“怎么了?”
大彪悄悄地回他:“儲藏室那幅墻畫消失了。早晨我聯系到了師父,師父來了一看,不僅墻畫沒了,連鎮樓妖也沒了,罐子里空了,要出大事了。”
關子一臉的錯愕。
“還有就是蔣老爺子沒了。”
關子的表情更加復雜。
大彪拱了他一下:“你沒事就好。”
關子做了個作嘔的表情。
“兩位蔣總。“成叔打破這令人崩潰的沉默。
“我早就說過,我的血符只能封印很短的時間,鎮樓妖需要老爺子的血來祭培,但是萬萬沒料到,因為腦梗,老爺子走的竟如此突然。要抓回鎮樓妖,就必須要新主人的血,所以,公司的繼承人,到底確定好了沒有?”成叔的目光在蔣仕豪和蔣仕妍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掃視。
“父親生前讓我擔任公司總經理,讓仕妍任職財務總監,這個用意,我想已經很明顯了吧,我無疑是這個公司的一把手,張大師您不用再質疑繼承人的問題了。”蔣仕豪不緊不慢地說。
“我再次重申,沒有看到遺囑,我反對這種毫無邏輯的推測,父親生前并沒有說過公司以后誰是一把手這個問題,哥哥不能僅憑目前職位高低判斷公司繼承權。”蔣仕妍毫不相讓。
“二位老總,我也已經說過了,鎮樓妖外逃時間越長,公司便越是岌岌可危。既然公司繼承人這個事情二位有爭議,不如二位一起來給鎮樓妖滴血祭培,這樣,鎮樓妖雖然有兩個主人,但可先將公司局勢穩定下來,二位覺得如何?”
“我同意。”蔣仕妍點頭答應。
“我不同意。”蔣仕豪面無表情,“公司只能有一個主兒,這事必須搞清楚,今天搞不清,以后不好說清楚。”
“蔣仕豪,請你以公司大局為重!”蔣仕妍怒火中燒。
“大局很清晰,仕妍,我說過,財務部門屬于輔助運營部門,你真的明白自己的位置嗎?真的明白父親的安排嗎?倘若父親器重你,為何當時不任命你為總經理?”
“父親尸骨未寒,倘若地下有知,恐怕會后悔生了你這個兒子吧?”蔣仕妍冷冷地說。
“堂堂財務總監,注意你的言辭。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博得所有人的同情,這一向就是你最擅長做的吧仕妍?”蔣仕豪依舊不緊不慢地說。
“蔣仕豪!”蔣仕妍站了起來,憤怒地說:“父親的產業,遲早要敗在你蔣仕豪的手里!”
蔣仕妍說完就憤然離席,摔門而去。
空氣瞬間凝固了。
一陣沉默過后,蔣仕豪發話:“本是自家家務事,今天讓各位見笑了,還麻煩張大師,一會帶我去獻血祭培,我先去趟洗手間。”
成叔微微點頭。
蔣仕豪快步離開。
關子心中好生奇怪,小聲跟大彪說:“這蔣仕豪是個被詛咒之人,能不能活過明年都未曾可知,要看我能否成功,他哪里來的心氣兒還要爭奪家產?這樣看來,他對我很有信心啊?”
大彪幽幽地說到:“也許人家是為了自己老婆孩子吧,萬一自己死了,還能給老婆孩子多留點財產,不然孤兒寡母可怎么過。”
關子嘀咕著:“不要咒我完不成任務好不好。我聽說,他還沒有孩子呢,都快四十了還是膝下無子。”
“他們家的節奏是不是都慢半拍,他妹妹蔣仕妍現在連個老公都沒有。”
“你怎么知道人家沒老公?”
“咳,這個說來話長了。不過我聽說,結了婚很多年都沒有孩子的,不是身體有問題,就是感情有問題。”
“大彪,閑談莫論人非啊。”成叔盤著核桃,打斷了他們的八卦。
“對了成叔,這個給你。”
關子趕緊掏出那塊懷表。
成叔看到這塊表,突然愣住了,然后用手顫顫悠悠地拿起來,輕撫著已經碎裂的表盤。
“關子,這表,是誰給你的?”
“是太坤法師,我本來......”
“是她,是她,這回,物歸原主了。”
成叔陷入了一段深深的回憶。
當年,張一成跟幾個同學一起去野外探險,他自告奮勇帶著大家的水壺出來找水,走著走著就走丟了。
正在著急時,他看見前面有個山洞,聽見里面有水流聲,便走進去,這才發現,這洞里竟有一幅精美的壁畫雕刻在巖壁上,刻畫的是繚繞的煙霧和奇怪的墓門。
他好奇地觸摸著這幅畫,突然白光一閃,他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了進去。
接著,他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了另一個世界。
在這里他見到了太坤法師,還灌滿了水,但是他不小心掉落了這塊懷表。
太坤法師給他指了方向,告訴他順著眼前這個方向,一直往前走,只要不回頭,便很快就能走出去。
他只走了十幾步,就覺得白光炫目,然后被什么東西絆倒,定睛一看,原來是同伴的帳篷。
也就是說,只短短十幾步,他便回到了出發時的營地。
他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同伴問他去了哪里。
他便把來龍去脈講給大家聽,可是并沒有人相信他。
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編了個故事,來維護自己不認路的自尊心。
第二天他叫上所有同伴來到了那個山洞。
可是這次,山洞里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了。
這件事完全顛覆了他對世界的認知。
從此,他便開始一門心思地認真研究這些東西,四處拜師學藝,最終成為了一位風水大師的關門弟子。
再后來,他才了解到,自己偶遇的那位叫做“女田”的女子,便是守陵人太坤法師,她已經活了兩千多年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直覺得似曾相識。
他也很明白,這結界門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若不是機緣早有注定,一個人一生也不會有機會知道結界門的存在。
直到有一日他打坐時,借助丹田的內力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前世,才明白了這一世為何又與她相遇。
于是他決定,此生,只做個孤家寡人。
“師父,師父?”大彪打斷了成叔的思路。
“真的要用蔣仕豪一個人的血來祭培嗎?”
“徒兒,莫要忘了,我們原是受總經理蔣仕豪的委托來到這里,自然要為少東家干活,況且兄長職位確實是在妹妹之上,其他事情不便多問,我們低頭做事便是了,只是這兄妹畢竟同根同祖,相煎何太急啊。”
所有人都不會猜到,蔣仕妍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嘴角竟然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張敏急匆匆地趕過來。
“先把門關上。”蔣仕妍提醒她。
“妍總,你讓我查的,我都查到了。不出你所料,有確鑿證據顯示,豪總確實是在轉移公司財產,準備在海外另起爐灶。”
蔣仕妍看著桌上她和父親的合影,說到:“我的公司,我會管好,一分錢他都拿不走。麗麗的事查到了嗎?”
“鄒麗麗一直在幫豪總暗中操作,但沒有證據顯示她從豪總那里得到任何利益。”
“麗麗這是想當老板娘啊,”蔣仕妍幽幽地說到:“假戲真做,玩著玩著動感情了。但是癡情的女人啊,向來都是被男人辜負的命,這件事沒有例外。張大姐,你幫我去準備一下這幾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