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大家聚在一起喝茶聊天。郝立功的家是老房子，格局和現在不太一樣，房間比較大，廳卻并不大。六口人在一起，還是挺擁擠的。

郝心問郝好，“小香在你那干的怎么樣？”

“相當好！”

“有多好？”

“這么說吧。”郝好吧唧了一下嘴，“她的上司把多年的血栓都氣通了。”

“血栓還有氣通的？”郝心一瞪眼。

“要不說她好呢。”郝好一聳肩。

“小舅，我哪有？”楚香宜不高興。

“叮咚。”門鈴響起。

“誰呀？”郝好看看已經晚上八點了，基本這個時間，街坊鄰居沒人串門的。他覺得奇怪，“您老兩口網購了？”

李香琴搖搖頭，“我們哪會？”

沈奕陽覺得有問題，“我來吧。”他起身來到了門口。

“你家的快遞。”門外真的是快遞員。

“這么晚還送呢？”沈奕陽隨口說道：“為什么沒先聯系啊？萬一沒人在家怎么辦？”沈奕陽看著快遞員，快遞員有些驚慌失措。

“那家的？”沈奕陽追問。

“那個……”快遞員說：“閃，閃豐……”

“那你真是好人啊？”沈奕陽笑著簽了字，“穿著平豐的衣服，送著閃豐的貨。”

快遞員轉身就跑。沈奕陽在他的頭上留下了一個獵物標記，他拿著東西進來了。

“什么呀？”郝立功問。

“啊，我訂的蛋糕，我都忘了。”沈奕陽說道：“他們家太不靠譜了。都幾點了，才送！下次不買他們家的。”

沈奕陽打開了盒子，里面是一個草莓蛋糕。

“我這外甥女婿實在是貼心。”郝好高興，“對我們家人都好。”

“孝敬長輩是應該的，也是香宜和我的心意。”沈奕陽微笑著。

沈奕陽剛才進門的一剎那，換掉了盒子里的東西。這個盒子里面原來并不是蛋糕，而是死老鼠。里面還有一張警告信，讓郝好安分一點，別什么都寫。

楚香宜將蛋糕切了，每個人都吃了一點。

“小舅。”沈奕陽得空問郝好，“你們最近都報道什么呢？有沒有什么勁爆的？”

“那多了。”郝好說道：“雖然我們雜志名字像是小清新，但是我們的料絕對爆炸。前幾天，剛刊登了云天生物科技的健康品問題，說是增強細胞活力，活力是增強了點，可是也特別消耗能量。”

“還有別的嗎？”

“沒什么了。最近這幾天確實有點注水。都是一些大形勢、大行業分析向的內容。”

沈奕陽點了點頭，心中念道：云天生物，王云耀。

到了晚上，楚香宜不想回家了。她摟著媽媽的脖子撒嬌道：“我今天和媽媽睡在這里。”

“那好吧。”沈奕陽說道：“那我自己回家。”

“你和我睡一個屋。”郝好說道：“這個時間，回去也很晚了。”

“小舅。”沈奕陽露出無比尷尬的微笑：“上次出去玩，我們一個屋，你那呼嚕打的，隔壁以為晚上裝修呢，都投訴到環境部門了。”

“呵呵。”郝好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老公你開車吧。明天小舅上班順路帶上我。”楚香宜說道。

“還是你開吧。”沈奕陽瘋了，心道：開車不是更麻煩？

“太晚了，你開吧。”

“好吧，拜拜。”沈奕陽接過鑰匙擺手，他離開了。離開前，他很不放心，在郝家整個房子留下了一個警示結界，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收到消息。

沈奕陽出了樓口，他可不是回家，那個快遞小哥很有問題。他得去“拜訪”一下。連人帶車一起瞬移回到了家里的車位，然后他又閃身消失。

剛才那個快遞員，正坐在一間簡陋的房間內。這是城中村的一角，他租的單間樓下，就是一間超市。有人打著電話，有人聊著閑天，天南海北的口音夾雜一起，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快遞員擦擦臉，一回頭，看見沈奕陽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家的椅子上。

他想叫，卻一點聲音也叫不出來。

沈奕陽將食指放在床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我就想問幾個問題，你不用緊張。”

“你，你說。”快遞員的聲音突然又可以發出來了。

“是誰讓你送的東西。”沈奕陽說得很直接：“你要是死活不說，我也有辦法。我可以從你腦子里直接讀取，只是我一不小心，碰錯了哪根神經，你鑰匙變成白癡了，就得不償失了。”

沈奕陽慢慢移動手，旁邊的椅子也移動到了男人的身后。沈奕陽移動右手，水杯又到了男人的手里。

“坐下，人緊張的時候喝點水，緩解壓力。”沈奕陽隨手拿起男人的雜志翻了兩眼，全部是地攤上的擦邊球雜志，他沒興趣，又扔在了一邊。

“現在可以說實話了。”

“我不是送快遞的。”男人喝了水，感覺放松了些。“今天有人給我二百塊錢和一套衣服，讓我送到那個地址。”

“為什么？”

“沒說。”男人很誠實，“我也是第一次見那個人。”

“他難道不怕你拿了錢，不送東西就跑了？”

“他能找到我，應該就是不怕。”男人說道：“我也不敢啊。”

“人有特征嗎？”

“沒有。”

沈奕陽閉上眼睛又睜開，男人的身體一抖動。沈奕陽進入了男人的記憶，抽取了那個讓他辦事人的信息，并抹去了自己和男人見面的事。

男人的身體又一抖動。只是這時，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在屋子里。“怎么洗完臉還坐著了呢？”男人拍拍臉，“明天還得裝車呢。”

沈奕陽回到家，將手按在了一張A4紙上，紙上瞬間出現了找男人辦事的人的模樣。

“這人是誰呢？”沈奕陽對著紙，摸不著頭腦。

沈奕陽起身來到了廳里，從冰箱里拿出了一聽飲料。他打開拉環，讓碳酸液體流入胃里，打了一個嗝，舒服了一些。

打開電視，眼前出現的是云天市的新聞。

“云天生物將為特困人員進行免費的體檢活動。這項活動，云天生物科技公司已經從事了幾年了，惠及了近萬名人員。時間為……”

沈奕陽沒有在仔細聽剩下的內容，他注視著電視屏幕。

云天生物科技公司的總經理聞向東正在講話，他身邊有一個男人，和沈奕陽手里的這張紙上的男人很像。

“云天生物。果然大有文章。”沈奕陽自語道。

電視中直播的那個男人，此刻正直視這攝像師的鏡頭。

沈奕陽和他，仿佛在隔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