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有事瞞著她。
好奇心讓她繼續(xù)聽了下去。可是里面的兩人并沒有滿足她的好奇。
冬藏緊接著就說:“公子,我扶你回去吧。”
“不必扶我,把清嘉的公文搬一半去我那里吧,然后再讓秋收把另一半送去她房間里。”
“是。”
見里面兩人要出來,清嘉連忙敏捷地跑到屋后面。謝琰離開得很快,沒有發(fā)現(xiàn)她。
直到秋收拿完公文后,后她才從后面繞了出來,她看著空空的書房微微蹙眉,永和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些年她都學(xué)會了,謝琰瞞著她什么,她一般都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問。
可是現(xiàn)在,她意識到這一件事似乎不簡單,謝琰好像已經(jīng)病了很久。
永和寺,她得找個機(jī)會去看看。
……
第二天早朝依舊吵的不可開交,李清嘉怔怔地看著下面的人,心里有些煩躁。
一國之君,就是要每天對著這一群人,聽著他們這樣子吵鬧嗎?
她想起以前父皇似乎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曾經(jīng)想要讓她當(dāng)女皇。那時候她父皇對愛欲無感,無妃無嬪,全宮上下,只有李清嘉一個萬眾矚目的公主,想要她繼承皇位。
以前父皇問她,想當(dāng)女皇嗎?她圖新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最終沒有掰過朝堂上的老臣,沒有達(dá)成。
可是現(xiàn)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真的走上了這條路,她不想了,真的不想了。
她郁悶極了。
吵鬧的內(nèi)容還是昨天的事,俞斐和云舟依然沒有談妥,她越聽越有些渾渾噩噩的,想到了昨天夜里想到的事情,心思有些恍惚。
突然被人叫到,她吃了一驚,為了掩飾她沒有認(rèn)真聽的事實(shí),她站起來:“有什么事寫上折子遞上來,明日定奪。”
“殿下……”
“退朝!”
清嘉起身,一句話沒說,就這樣子走了。
一群老臣面面相覷,他們說了那么多,就是等著她做定奪,可是她就這樣子跑了?
跑了?
太傅一把胡子氣得發(fā)抖,當(dāng)朝揮揮袖子,第一個跨出朝殿:“以前虧臣還曾夸贊現(xiàn)任儲君學(xué)習(xí)認(rèn)真,可如今,呵!”
……
謝琰很快就聽說李清嘉撂下一堆臣子跑了。
下朝以后,群臣中漸漸有了傳言,當(dāng)朝儲君似乎太過任性妄為,目無臣民。
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傳得很快,朝堂上那一番話也落入了坊間,到了午時,關(guān)于李清嘉的閑話也漸漸起來了謝。
謝琰吩咐冬藏去制止謠言,一邊親自著手去找李清嘉。
李清嘉沒回昭和殿,她下朝后就出了宮。
謝琰了解李清嘉的性格,她敢翹早朝,卻不敢回來見他。清嘉不回昭和殿,無非就是怕被他各種罵,這會兒只怕不是在哪個地方躲著。
然而,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李清嘉逃去了永和寺。
謝琰囑咐過她,早朝一定要好好聽,這三天是她嶄露頭角的機(jī)會,可是她是真的聽不下去,不知道為什么,從前她坐在下面聽,就覺得悶,后來她坐在上面聽,雖然可以坐,越聽,就感覺頭越痛。第二天就坐不住了。
謝琰那里她暫時沒法交代,她一個人出來也無處可去,最后她還是決定去一下永和寺。
到的時候正值午后,剛剛過了飯店,天氣很熱,香客比較少,她直接走上臺階,往山頂上走去。
山頂屬于皇族,閑雜人不可以進(jìn)入。
李清嘉從不禮佛,所以她也沒有去過,除了一次去接謝琰,遠(yuǎn)遠(yuǎn)地望過一眼。
她報了身份后,主持親自來接待了她。
“阿彌陀佛,”年邁的主持雙手合一,給她行禮,“殿下突然造訪,老僧有失招待。”
他抬頭:“殿下為何而來?”
李清嘉抬頭看著廟堂里金塑觀音,“求簽,看姻緣。”
“阿彌陀佛,請殿下寫下生辰八字。”
清嘉喊他拿來紙筆,寫下了兩人的生辰,“你看看。”
老僧將生辰遞給弟子,轉(zhuǎn)而將清嘉引向廂房,“殿下,您先暫時先等候片刻。”
清嘉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他走著。
繞過佛堂,走入屋后,寺院中原來種滿的菩提樹,菩提樹很高,樹冠濃密,幾乎要完全遮住屋頂,樹蔭下涼爽舒適,樹上時不時傳來啾啾鳥聲,清靜幽雅,十分讓人心曠神怡。
李清嘉想,謝琰這些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住持給她沏了一壺茶,她看著茶香音韻,開始問道:“謝侍君這些年在此地住得可還好?”
求姻緣那都是借口,她要做的,是來刺刺謝琰。
“挺好的,”住持說,“侍君為人喜清靜,待人和善。”
“那他吃的住的可還好,沒有不習(xí)慣,鬧出什么病來吧?”
“并無,”住持搖了搖頭,“而且,陛下亦時常念著謝殿下,常常派人來看望他。”
……宋儀?提到這個名字,李清嘉有些不淡定了。
……
謝琰從出宮到得知李清嘉去向再趕到永和寺時,已經(jīng)是落日西垂。
他找人的時間有點(diǎn)長,他主要是沒有想到,李清嘉會來永和寺,她來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