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班同寢室三年了,關(guān)系也不差,他不至于吧?他怎么肯定劉萱報九數(shù)學院,就是因為我,都已經(jīng)準備遷怒報復了?”
顧沖很是無語,憤憤不平。
王鋼鐵道:“哎呀,蔣濤平時啥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很在意被人傷面子、搶風頭,得,這些今天你都干齊全了!”
王鋼鐵跟顧沖說著,一路下了樓,卻在樓梯口碰見了馮鵬。
馮老魔讓他們回教室,開最后一次班會。
兩人只得回了在三樓的原班教室。
他們到時,見幾乎全班同學到齊了,卻一片安靜,只聽見窗外刺耳的蟬鳴聲。
受這氣氛感染,顧沖跟王鋼鐵也冷靜了許多,默默回到座位上。
午后的一方斜陽,映照教室后墻上的黑板報上,上面的粉筆大字還停留在“備戰(zhàn)高考,倒計時1天”,旁邊是四班每個同學的簽名。
一切都還是如此熟悉,恍如昨天。
幾分鐘后,馮鵬走進了教室,竟叼著煙。
畢業(yè)了,學生們放肆,他也很放肆。
“本來準備了很多話想說,但臨到頭,卻突然都忘了……”
馮鵬深吸一口,吐出煙霧,緩緩開口。
“雖然這次高考,大家的成績有好有壞,但咱們的人生,不會以一次小小的成績而論成敗,所以,也不用太過于糾結(jié)這成績……”
馮鵬竟然讓大家不用太在乎成績,看來他真的徹底放飛了自我。
“我祝大家此去都干霄凌云,鵬程萬里,學業(yè)有成!
水流千里歸大海,人走千里友誼在,希望從今往后,無論你們走到哪里,都能記得二中、記得四班。
至于老魔我嘛,可以忘了,畢竟我以前經(jīng)常換著花樣折磨你們,怕你們惦記著我其實是為了將來報復,哈哈哈……
就這樣吧,同學們,下課了,畢業(yè)了。”
馮鵬一番話說得不咸不淡,他臉也被遮擋在了吞云吐霧之后,讓人看不清真實表情。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最后的班會竟然結(jié)束得如此之快,呆呆望著馮鵬,有些茫然,更有些不舍。
但最后,同學們還是一個個在馮鵬的目送下,離開了四班教室,除了蔣濤,因為全班就他一人沒來參加這最后的班會。
顧沖跟王鋼鐵走到了操場上,心依然酸酸的。
無論他是顧從還是顧沖,畢業(yè)時的傷感,都是他真心發(fā)自肺腑。
“還有心情多愁善感?我敢打賭,蔣濤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來堵你!你坐我電馬兒吧,我拉你去車站。”
王鋼鐵瞥了顧沖一眼。
顧沖自然滿口答應,他明白,以蔣濤武功,打他十個綽綽有余。
唉,他終于深刻體會到作為一個穿越者,竟沒有金手指,實在讓人太沒安全感了!
顧沖坐上王鋼鐵的電瓶車后,更是愈發(fā)謹慎,讓王鋼鐵從學校后門走,且一路專挑偏僻小巷,盡最大限度努力避免碰上蔣濤。
但是,下一刻,地球鼎鼎大名的“墨菲定律”就在北藍星證實了。
——如果事情可能變壞,不管這種幾率多小,它總會發(fā)生。
就在他們眼見遠離學校,正準備松口氣的時候,蔣濤飛檐走壁,忽然出現(xiàn)在了小巷前方的屋頂上,一躍堵在了巷子出口。
“媽耶!”
兩人俱是一驚,王鋼鐵大罵了聲,猛地剎車掉頭,準備往回跑。
“跑不了了。”
顧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來路上,同樣堵上了兩個人,正目光不善的看著他們,很明顯是蔣濤的幫手。
王鋼鐵只得停下了車,左瞧右看,干著急。
他可不敢開車硬闖,一個破電馬兒,憑蔣濤的輕功,一腳就將他兩人踹飛了。
可恨顧沖是個戰(zhàn)五渣,他王鋼鐵也半斤八兩,對不起自己的名字,人瘦成了竹竿,力量幾乎等于零,更無半點練武天賦。
顧沖眼見只有挨打的份兒,只能說起了情分。
顧沖先跳下車,看著蔣濤,盡量若無其事的裝傻:“濤哥,你在這干嘛啊,班會都沒來參加?”
蔣濤雙手插口袋,呵呵一聲:“顧沖,我想做什么,你還看不出嗎?”
“我、我還真不知道,我這忙著去趕回鄉(xiāng)下的車呢。”
蔣濤看傻子般看著顧沖。
“濤哥,不帶你這樣玩的,就算劉萱真喜歡顧沖,那也不能怪他啊,你找他麻煩有什么用?大家同學三年的友誼,值得為這點事撕破臉么?”
王鋼鐵卻憋不住,將話喊明了。
蔣濤一笑:“友誼?友尼瑪呢!顧沖就是故意整我,他明知道我喜歡劉萱,還從中作梗,要不是因為他,我昨晚表白,怎么會被拒絕?
又說今天吧,我本來準備了一首專門送給劉萱的歌在臺上演唱,結(jié)果上臺機會又被這雜種給搶了,你說我不找他麻煩,找誰?”
顧沖算是聽明白為啥蔣濤火氣這么大了,但這廝的腦回路未免太清奇了。
“濤哥,這誤會我得說清楚。
首先,昨晚你表白,我還在醫(yī)院躺著,怎么可能從中作梗?
今天,是你自己拉肚子錯過表演,馮老魔硬拉我上臺頂替你的,這不能怪我搶了你風頭吧?”
顧沖求生欲很強烈,仍想靠解釋化解誤會。
“老子就想問,最后是不是你搶了老子的風頭?”
蔣濤就惡狠狠一句話。
“算了,你果然是臺只知道造糞的機器,智商堪憂,解釋不清。”
顧沖眼看說不通,蔣濤就是存心找借口想搞他,便無所謂了,直接開噴。
王鋼鐵愕然看了顧沖一眼。
他很納悶以前這性格懦弱、悶騷嘴笨的家伙,怎么突然變得伶牙俐齒起來,還真有膽量敢罵蔣濤?
“顧沖,你說什么?你特么敢罵我?果然是被牛踢壞了腦子,行,我就讓你再進醫(yī)院住半個月!”
蔣濤猛地昂首,氣得臉色發(fā)青,步步逼近。
顧沖已經(jīng)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回頭對王鋼鐵使了個眼色:“邊上去,我不想連累你。”大有悲壯之勢。
“行,總要有個人送你去醫(yī)院,我心與你同在!”
沒想到,王鋼鐵真的很痛快地讓在了一邊。
顧沖滿頭黑線。
“你喜歡用吉他裝逼,我就先捏斷你十根指頭。”
蔣濤一個閃身,卻轉(zhuǎn)到了顧沖身后。
顧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雙臂便為其控住。
蔣濤的動作很快,一上來就使出了其拿手絕技“鎖骨式”。
顧沖的右臂被死死抓住,左手也被反扣在背后。
即便如此,顧沖也沒想過要放棄,他不停奮力掙扎,試圖掙脫,但兩者力量相差太過懸殊,根本毫不起作用。
蔣濤獰笑,強行扳開了顧沖的右掌,捏住他的指頭。
“蔣濤你敢捏斷我的手指試試,這件事劉萱不但會知道,進警局蹲號子你也跑不了……”
顧沖大急,怒道。
“顧沖,不好意思,這恐怕你就要失望了,到時候我自有不在場證明,反倒是可能會沒有人會幫你作證。”
蔣濤絲毫不為所動,手上加力。
眼見手指就要被掰斷了,自己卻無能為力,驚怒下的顧沖,忽覺小腹升起一股觸電般的暖流,瞬間散開至全身,令他整個人為之一震。
顧沖也不知怎么會這樣,不及他做出絲毫多想,他右手已下意識猛然從蔣濤手中抽開,肩膀使勁往后一頂。
猝不及防,蔣濤被頂?shù)盟砷_顧沖,一個趔趄,蹬蹬蹬連退了數(shù)步。
所有人俱驚,包括蔣濤,也沒太明白怎么回事。
一招之內(nèi)沒放倒顧沖,蔣濤已大覺面上無光,反被他掙脫了?
“找死!”
蔣濤怒吼聲,縱身一躍,再度搶上,自上而下,狠狠一腿劈向顧沖腦袋。
這招極是果決直接,讓顧沖再無半點討巧回旋的余地。
顧沖瞳孔一縮,直愣愣看著蔣濤的腿朝他劈來,沒有半點閃躲之意。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感覺似乎蔣濤這一劈腿,怎么有點輕飄飄的,沒什么力量啊?
顧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眼見腿已到頭頂,他直接抬手、抓腿,然后狠狠一甩,將蔣濤整個人擲了出去。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簡單粗暴,卻極為奏效。
——蔣濤真的就這樣被他逮住,扔了出去!
蔣濤背部狠狠撞在對面的墻上,一口鮮血從他嘴里噴出,直接暈倒在地。
四班的武科代表,竟然敗在了顧沖這連武科都考不及格的垃圾手中?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過匪夷所思,蔣濤請來的兩個幫手,足足愣了三秒之后,才揮拳而上,左右夾擊顧沖。
在顧沖眼中,這兩個家伙較之蔣濤,力量又更弱了些,他毫不猶豫地踢出了兩腳。
腳法很卑劣,像平常流氓斗毆打架般的動作。
但后發(fā)先至,對方兩人,愣是沒躲開,胸口中腳應聲而倒,哎喲著再也爬不起來。
只剩王鋼鐵傻了一般,杵在旁邊,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顧沖。
顧沖胸口起伏,也瞪視著他們。
場面陷入了短暫的怪異沉默中。
好一陣后,顧沖仿佛才如夢初醒:
啥?他們竟然被我打倒了?這些家伙不都是武科高手嗎?
顧沖自己都完全不敢相信。
“蔥哥,你、你原來這么厲害?以前你是裝……裝的?”
半晌,王鋼鐵驚疑不定的問道。
顧沖沒有回答,扭頭看向王鋼鐵,眼神卻漸冷。
“你好像很害怕我?鋼鐵,我贏了,你不開心么?”
王鋼鐵慌忙搖頭:“你這說的啥話,我怎么會不開心……”
嘭!
顧沖沖過去,一把提住王鋼鐵的衣領(lǐng),直接將他推到了后邊墻上。
“是你主動提出來載我,剛才拐彎兒的時候,你又裝沒聽見我指路,走錯了道,其實都是故意的!
你知道蔣濤會等在這里,這條巷子又幾乎沒人會經(jīng)過,是個動手的好地方。為什么?”
“顧沖,對、對不起,是蔣濤逼我的……”
王鋼鐵極力裝出一臉無辜、歉疚,但無疑是承認了。
“算了,你送他們?nèi)メt(yī)院吧。”
顧沖很失望,原來這就是他高中最好的朋友?
他松開王鋼鐵,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