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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驚為天人

上臺之前,被一再叮囑不要唱歌,反而激起了顧沖的逆反心理——那我一定要唱歌!

在地球時,他再怎么也是一代麥霸,怎能放過這樣一個大展歌喉的機會?以前的顧沖唱得爛,不代表他也唱不好。

唱什么呢?

顧沖靈機一動,想起了自己當年大學畢業時,宿舍眾牲口們,在學校草地上唱得嚎啕大哭的那首歌。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那些花兒》,送給所有即將畢業,各奔東西的同學們,希望大家喜歡。”

一聽顧沖報出歌名,四班的家伙們更絕望了。

“我插,《那些花兒》是什么歌?”

“是啊,從來沒聽過,歌名好土啊!”

“聽著像兒歌的名字,顧大蔥那破鑼嗓子唱出來的畫面太美,不忍想象。”

……

大家一陣瘋狂吐槽。

反倒是馮鵬已經淡定許多了,或者說無所謂啦,反正他這四班班主任的臉是丟定了。

其實想想顧沖以前也蠻慘的,永遠只能給蔣濤伴奏,也難怪這次逮著機會滿足一下表演欲。

顧沖哪里知道臺下四班的各位兄弟姐妹們,如此群情涌動,他坐上椅子,整理好了吉他,張開嘴,正想準備唱,忽然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誒,不對!

自己雖然會唱《那些花兒》,但前世根本不會彈吉他,不知道曲譜,而這個世界的顧沖,當然更不會彈屬于地球的歌曲了。

好在,原宿主顧沖的音樂基本功還算扎實,他只要在腦海回想《那些花兒》旋律與吉他伴奏,能推算出吉他的和弦。

他恍然明白,樂理都是相通的,其實什么和弦、怎么彈,只要耳力足夠,一聽便知。

但這需要一點時間。

場面很冷,一度很尷尬。

“嘶——”

前排一眾大腹便便的領導們,見顧沖張開嘴,半天沒個聲響,最后好不容易出聲了,卻是話筒里傳出的刺耳嘯叫。

大家都愣住了,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顧沖,訓導處主任更是笑出了聲。

很顯然,所有人都看出顧沖出糗了。

“這位同學,到底能不能彈啊?不會就下去吧……”

學生人群里,不知哪個大嗓門吼了這么一句,登時受到不少人的附和。

天氣炎熱,大家的脾氣也都很火爆,懟起人來,絲毫不留情面。

忽然,一陣柔和悅耳的吉他撥弦彈奏聲響起,旋律清新流暢,如一陣淡淡的清風拂過眾人面龐。

隨著音樂響起,議論喧嘩聲也漸漸弱了下去。

原來,顧沖已經開始了彈奏。

《那些花兒》這首歌,基本是在四個和弦里重復彈奏,所以他推算和弦加節奏,并沒用太久的時間。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前奏彈畢,顧沖開口唱出了第一句,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很沙啞單薄,有點擠,原宿主的聲音條件確實不怎么樣。

不過《那些花兒》并不難唱,只要保持節奏正確,不跑調,跟吉他伴奏合上,基本也不會太難聽。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

讓顧沖沒想到的是,他越往下唱,越發現自己,現在這沙啞的嗓音,唱出來好像別有一番味道,情感自然流露,娓娓道來。

在顧沖唱到這里的時候,原本輕蔑的人,紛紛收起了之前的情緒,很多低頭玩手機的同學,也抬起了頭。

馮鵬瞪大了眼睛,而四班的同學們,更是都不約而同,微微張大了嘴。

——這的確是顧大蔥的聲音,可以前怎么從沒覺得他唱歌這么好聽?

連那些早已在半打瞌睡的大領導們,也睜開了眼。

“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里呀?

幸運的是我,曾陪她們開放……”

隨著歌曲的進行,有年紀較長的老師們,聽到這句歌詞時,心弦仿佛被狠狠撥動了一下。

“啦啦啦啦……想她,

啦啦啦啦……她還在開嗎?

……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隨著唱完最后一句,吉他聲也緩緩的落下。

“《那些花兒》,謝謝大家。”

顧沖全身心投入彈唱完,發表了感言,抬起頭才發現,全場竟是鴉雀無聲,大家都呆呆望著他。

如果他能走近看,還會看到很多人紅了眼睛。

可惜顧沖并不知道大家如此表情,完全是因為他的歌。

他反倒是因為沒有聽見半點鼓掌聲,而以為冷場了,沒達到預期效果,他訕訕笑了笑,站起身半鞠躬后,準備下臺。

“顧沖同學,請留步!你為大家獻上了如此精彩的歌曲表演,不要急著下臺嘛……”

坐在前排最右邊的女副校長,揉著淚眼,拼命向舞臺邊上的主持女老師打手勢,女主持終于回神明白了過來。

采訪?

顧沖一怔,只得止步。

“顧同學,你的這首《那些花兒》,真是令我驚為天人!旋律優美,不落俗套,歌詞更是細膩動人,用盛開的‘花兒’來喻人,很有巧思。

再結合你真情實感的演唱,說實話,就我個人而言,這是我這幾年,聽過的最棒的民謠歌曲!”

女主持上來就是一頓猛夸,讓顧沖很是受寵若驚。

接著,由女主持帶頭,現場響起了遲來的如雷掌聲,四班同學在馮鵬的帶領下,更是瘋狂吶喊喝彩。

顧沖臉上火辣辣的,心情也頗為激動,大概明白了剛才現場的寂靜,是因為什么。

嗯,樸老師的成名作,果然不同凡響!

掌聲畢,顧沖構思著措詞,正想如何回答。

女主持又道:“顧同學,說來見笑,或許是我孤陋寡聞,這首歌還是我第一次聽,能冒昧的問一下,《那些花兒》的原唱是哪位歌手嗎?”

這個問題,顧沖早料到遲早會有人問,所以他很自然而然的回答:“《那些花兒》是我媽張翠芳的原創歌曲。她是一名小學音樂老師,業余喜歡寫歌,但從未發表過。”

他沒辦法告訴大家,這是樸樹的歌,但也不太好說這是自己寫的,怕給熟悉的同學們造成太突兀的形象感覺,便都推脫在了老娘身上,不怕穿幫。

“天吶!顧同學媽媽真是一位才華橫溢的老師呢,她不出道當歌手,真是咱們未語歌壇的損失……”

女主持驚嘆道。

現場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這次是送給張翠芳的。

只有顧沖知道,這掌聲,是屬于樸老師。

顧沖下臺,回到四班的位置,受到了英雄般凱旋的待遇,馮鵬跟大美女班長劉萱,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其他人一聲聲“蔥哥牛逼”喊得十分之響亮,又是捶腿,又是捏肩。

顧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飄飄然了,很是受用。

而且,這一次被強行趕鴨子上架的上臺救場,讓他一下子開了竅,找到了未來的方向!

“如果我將地球的經典歌曲,都搬運到這個世界會發生什么?哦,對了,再順手發表幾篇詩詞、幾部小說……”

未來的日子太美好,顧沖雙眼精光四射,都不敢再往下想。

正在沉浸在得意幻想中的顧沖,沒注意到,角落里一個神情陰暗的家伙,正惡狠狠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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