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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目睹謀殺

距離廖胖子去種子訓練營,已經過去三天了。

顧沖由最初的“想念”,到現在卻發現自己的日子,其實更愜意好過了點。

班上的軍訓項目,已經進行到了部隊武學基礎系統訓練第二課,身、拳、腿三功法一體式訓練。

只他一個人,還在一直循環式跑圈圈。

大概因為對他已經絕望,沒了廖胖子在,方正都懶得來關注他,隔上那么兩三個小時,才會遠遠地吼一嗓子。

簡單來說,方正已經放棄了他,純粹放養。

經過這幾天的“潛心鉆研”,顧沖跑圈也跑出了許多深刻經驗。

現在他能很快地進入靜心狀態,頭頂烈日,長時間的急速奔跑,他感覺就跟玩兒似的,絲毫不覺得消耗體力,天氣再熱也沒什么太大的感覺。

顧沖跑圈用時也一再縮短,達到如今的20圈總用時12分33秒,平均一圈用時37.65秒,已經非常接近于方正定下的10分鐘標準。

但顧沖害怕自己一旦達標,就會被拉去訓練其他項目,所以一直很克制,不然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顧沖就這樣閑庭信步般,整天整天的跑啊跑。

在今天下午,他忽然發現了一個極為有趣的不可思議的現象:

他竟然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水分,一點點凝聚成汗珠,出現在臉上,緩緩滴落;

他還能聽到,旁邊綠茵草皮下,有蟲子在泥土里翻滾的聲音;

他還能看見從頭頂飛過的麻雀,嘴里叼著的蛾蟲;

他還能看見整個大地在烈日炙烤下,無數水分蒸發成朦朧熱氣,升騰至空;

……

有許多許多的有趣自然現象細節,在他進入靜心狀態后,都被他感覺到、看到、聽到。

在此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了,好似自己的感官被放大了無數倍,每一個他想去感受的場景,便是一個“慢放特寫鏡頭”!

顧沖咋舌難下,經過一番他自認為嚴謹的思考與論證,認為是因為自己這幾天反復使用靜心訣,也等同于在高強度的練習,潛移默化中,他對靜心訣的認識感悟,已再上一層樓,便無形中提升了他的意識與感官的靈敏度。

所以,他現在只要一進入狀態,能捕捉到那么多細致入微的自然現象。

顧沖驚嘆不已,愈發的感覺這篇靜心訣,博大精深,奧妙無窮。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篇高深的武學心法,但也肯定絕不是單單一篇有“靜心”功能的口訣那么簡單。

顧沖第一次在心中,誠心鄭重地對張七做了感謝,并決定選擇原諒之前張家的無禮。

……

“……老江,你確定都查清楚了?

顧沖家的背景、家庭人際關系,真的就這么普通……

好吧,辛苦你了,回頭請你喝酒,最烈的那種!

哈哈哈,好嘞!”

方正掛斷了手中的電話,皺眉看向正在足球場跑圈的顧沖,很是納悶。

這一通讓老戰友幫忙出馬調查顧沖的電話,卻一無所獲,大出他所料。

難道之前顧沖身上那道極強的氣息,是自己看走眼了?

不不不,不可能。

“顧沖!”

方正大喊了聲,朝顧沖招手。

原本顧沖眼見日頭西斜,這一天“磨洋工”又要結束到位,都哼起了歡快的小曲兒,一聽被方正喊住,就知道自己是樂極生悲了。

顧沖忐忑的走了過來,但臉上帶笑,態度恭敬端正極了。

他時時刻刻謹記,畢達薩摩斯系的《軍訓生存指南》——永遠對教官有禮貌!

“你小子天天在這太陽下,跑了一圈又一圈,我怎么見你好像越跑越高興似的?你是打算轉行當個長袍運動員?”

方正面無表情問道。

顧沖也不知他這話是打趣,還是在說反話諷刺,想了想,決定將自己12分33秒的跑圈時間成績,再略作提升匯報,以示“安撫”。

沒想到方正沒等他回答,又開口了:“得了吧,好好跑你的步,別給我惹事兒就行。班上有個別‘硬’要跟你交流的同學,你將你的投降主義貫徹到底,肯定不會錯。”

這話是何用意?

方正這是明擺著在幫自己了?而且,似乎話里有話。

顧沖一愕,看著方正黝黑的臉,想看出點什么,可惜什么也看不出。

“你小子雖然訓練不行,但起碼態度端正,而且腦子聰明,又多才多藝,老趙他們都覺得你很不錯……”

“那教官你呢?”

顧沖心中樂了,心想原來還是因為之前自己的“獻歌跪舔”策略的作用,不害臊的問道。

方正瞪了得寸進尺的顧沖一眼:“我覺得你欠收拾!行了,滾吧。”

顧沖卻已經知道答案,答了聲好,笑嘻嘻的走了。

“回來!”

方正又叫住了他。

顧沖聽話的走了回來。

“你們學校這個情況嘛,有點復雜,你肯定也覺得自己受到的個別針對,莫名其妙,我可以稍微的提醒你一下,你其實是被牽連了……記住,你就把自己當個學生,你也只是個學生,他們就拿你沒辦法。”

方正聲音忽然放得很低,壓著嗓子說道。

這話信息量就更加巨大了,讓顧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

下午解散后,顧沖一直在琢磨方正的話,大概想透了其中一點門道。

方正加上郭強民那一晚在電話說的,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表明他所謂的被牽扯,就是因為自己是畢達薩摩斯系的新生。

要么是九院其他系的領導,看不慣畢達,要么是跟賈教授不對付,以致他這個新生,成了別人瀉火的靶子。

唉,真是倒了血霉,不過想上個大學混個日子,卻碰到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顧沖想透了這點,決定提醒一下廖星星,給他發去了信息。

這家伙自從去了種子訓練營,早出晚歸,只有深夜睡覺了才會回來。寢室的吳強同樣也入選了種子計劃,所以現在就剩顧沖跟康勝兩人,相依為命。

他們問起種子訓練營,一天到底訓練些什么高端玩意兒。

廖星星跟吳強都說,其實就是針對個人的擅長,做出更有針對性的專業訓練,只是訓練營老師不是教官,而是學院內部各科的頂尖老師擔任導師。

顧沖跟康勝除了羨慕,也只剩下嘆氣了。

……

“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向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顧沖哼著歌,雙手插口袋,踱步在九院校園中心廣闊的九機湖畔。

感受著迎面吹來的涼爽夜風,他的心如這首《藍蓮花》一般,自由高遠。

這是他專門為今晚準備,又一首許巍老師的歌曲。

前兩天晚上的“娛樂時間”,他選擇暫避風頭,沒有上場表演節目。

今晚,他決定再帶來一首“王炸”,將自己的名氣,打出去讓全校新生知道!

顧沖心中胸有成竹,嘚瑟得不行。

可走著走著,他不知怎地,就感覺渾身不自在起來,十分古怪。

嗯,他明白那種感覺了——仿佛有一雙可怕的野獸眼睛,正在暗中窺視著他,令他如芒在背!

顧沖停下了腳步,四周望去,但見歸鳥陣陣,湖畔清冷,竟看不見一個路人。

他一下子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顧沖加快了腳步,往軍訓的運動場方向趕去。

走出沒多遠,那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直至他產生出一種被“鎖定”的怪異感!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是他靜心訣提升后的敏銳神識察覺到的,但確確實實是“鎖定”。

——他已被敵人手中的武器,亦或是強大的氣息鎖定!

顧沖什么也顧不得,直接邁開腿,小跑了起來。

那鎖定感迅速迫近,仿佛已來到了他的頭頂。

顧沖猛然抬頭,但見那茂密的梧桐樹葉之中,什么東西動了動,好像藏了人。

顧沖大驚,轉頭又換了個方向疾奔。

那鎖定感也隨之轉向,緊緊跟來。

顧沖壓制住心頭驚慌,拿出了這幾天軍訓跑圈練就的最快速度,往前沖去。

但跑出好一段路后,他才驚覺自己慌不擇路,不知不覺,深入了湖畔林蔭深處。

就在顧沖擔憂此地太過偏僻,怎么想辦法逃出去時,轉過一個彎,他瞳孔緊縮,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道路不遠處的那頭,一個身材高大,抱著籃球的男生正朝他走了過來,但下一秒,那男生陡然從攔腰處斷作了兩截!

血花在空中濺開,綻放了死亡的花朵。

那男生倒地,內臟溢出,血流如涌。

他手中沾著血的籃球落地,骨碌碌滾出了好遠,來到顧沖面前。

顧沖猛地止步,無所適從的看著眼前的血腥景象,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怎么那男生的身體憑空就斷了?

忽然,一道強大氣息遍布上空,朝他威壓而來,驚天動地!

顧沖明白了,他剛目睹了一場謀殺,自己卻也可能馬上成為下一個被殺的人。

夜風輕輕搖動的松樹枝椏,歸巢鳥語低鳴。

顧沖昂首而立,望著斜對面的松樹林樹梢上。

此時那里的樹梢上,立著一個黑色人影,夜幕已經很暗沉,那人影有些模糊,仿如鬼影,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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