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嗎？假如沒有我，你們?nèi)齻€是什么結果。”

庫勒和李玄楓低頭眼神交流著。王祿倒是第一次被老師訓話，直視著賽文的眼睛。

“假如沒有我，你們的貿(mào)然出手又會讓這一飛機的乘客面臨什么樣的風險？”

庫勒先開口了：“賽文老師，我承認我們的出手時機并不是很合適，但那個時候是機會最大的時候。

風險總是存在的，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與其被帶到更加危險的地方倒不如趁敵人的力量薄弱之時果斷出擊。

我會竭盡全力地保護乘客，如果做不到至少我會死在他們前面。”

“或許吧。”賽文輕笑，“那你覺得你有能力對付剛剛那個人嗎？”

庫勒不卑不亢：“不，我并不是他的對手，或許合我們?nèi)齻€人的力量能夠和他勉強一戰(zhàn)，但這里的空間不適合以多打少，所以即便是王祿完好的情況我們也很難取勝，只有我和李玄楓的情況勝利的可能基本為零。”

這番話倒是讓賽文有些驚訝：“愛德華家的人難得有這么謙虛的啊。”

“賽文老師，您已經(jīng)陷入偏見的泥沼中了不是嗎？”

“心情不好，抱歉，可能冒犯到你。”沒想到賽文心平氣和地接受了庫勒指出的問題。

“那么這就算我教你們的第一堂課吧，自評一下臨時團隊的配合情況和自己的表現(xiàn)。”

李玄楓：“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另一個劫匪的槍和人質(zhì)的安全上，沒有精力顧及庫勒的防御，如果我和庫勒配合的話，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

雖然王祿通用語的水平一般，但聽還是能聽出來的。

這話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好像李玄楓親口對著王祿說：你太弱了，不然我們不會這么驚險。

盡管可以理解李玄楓的角度，但王祿的心里還是不太好受。

庫勒也開口了：“這次行動我有兩個問題，第一是對形勢的分析不夠全面，出手過早，第二是不夠了解同伴的具體能力，導致配合出現(xiàn)問題。”

王祿怎么聽怎么不是味兒，合著都是我的鍋了？

“王祿你有什么看法？”賽文問道。

“我的看法就是不應該出手，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哪怕有一位乘客死傷都是我們負不起的責任。”

話說出來王祿就有點后悔自己莽撞了，從弱者的角度來說，自己是沒有責任，但這話相當于是把自己放在了弱者的角度，承認了自己是弱者的事實，尤其是在自己確實拖后腿的情況下。

庫勒和李玄楓的反應很詫異，在他們認識的同類同輩中顯然是沒有說這樣話的人的，倒是賽文聽到王祿的話眼里露出幾分笑意。

“沒錯，我不想訓誡你們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一個道理，異能者和普通人并沒有什么高低之分，如果你們一直抱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心態(tài)只會讓你們陷入自大和無限的道德束縛中去。”

李玄楓馬上提出了反對意見：“賽文老師，如果異能者沒有不斷地追求強大的動力，那擁有異能又有什么意義呢？”

“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過分勇敢只會是有勇無謀。”

“我覺得我具備符合我心態(tài)的實力。”李玄楓毫不客氣并沒有因為賽文表露出的實力而露怯。

“不必急著表現(xiàn)，之后會有你表現(xiàn)的機會的。”

賽文語氣一緩。

“我也不是要給你們灌輸我的想法，而是希望你們將來出手之前能從普通人的角度出發(fā)去思考一下失敗的后果，扎根在普通土壤的心未必不是一種強大的動力。”

幾人反應不一，但這話連王祿都沒聽進去，更別說其他兩人了。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加上這一番對話，幾人都沒有了閑聊的心情。

王祿閉眼沉思，自己真的能做好嗎？從前沒有對異能者的概念，今天這下也算見識了。庫勒非人的速度，李玄楓徒手接子彈的狂妄霸氣對于王祿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自己能做什么呢？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自己現(xiàn)在不還是一個普通人嗎？

又是什么原因讓自己只有精英學院這一個選項的呢？

王祿需要一個答案來支撐自己，支撐自己這個被迫做出的決定。

飛機飛過天空，天空上下的藍色連成一塊畫布，不時地有幾片云點綴其上。

沒數(shù)多長時間的云，王祿就睡著了，睡了醒醒了睡經(jīng)歷了六七個小時的煎熬，王祿等人到了東國的西海岸機場，東國是個小國家，但也算地廣人稀，主要以旅游業(yè)、集成化生產(chǎn)的農(nóng)牧業(yè)為主，常住人口不到五十萬。

將歹徒移交給了當?shù)爻螅瑤兹擞肿巳齻€小時的火車到碼頭。

船票是明天晚上十二點，到了碼頭附近的酒店已經(jīng)凌晨四點多了。

王祿睡了一路倒是很精神，但看看旁邊幾個人更是神采奕奕像是精力條點滿了一樣，忽然有些無話可說。

現(xiàn)在想想白城那一番話，王祿似乎明白了什么，白城說得很對，做好自己的事之后才有資格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王祿有些理解白城為什么會說自己完全格格不入了，弱者和強者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好在庫勒很會察言觀色，一路上說話聊天很照顧王祿，但越照顧王祿心里越不是滋味兒。

房間由賽文安排好，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不看到床還好，一看到床困意就上來了，直接撲到床上。

但床上淡淡的香味引起了王祿的注意，隱約間還聽到了極為輕微的響動，王祿瞬間沒了困意，裝作睡著的樣子豎著耳朵傾聽，確實聽見了躡手躡腳的點地聲。

王祿一翻身，不知道什么時候房間里多了一個女孩兒，縮著手腳輕輕走路，金發(fā)碧眼兩條粗辮宛如畫中人，雖然衣服臟兮兮的，但更顯得本身的肌膚白玉無暇。

王祿呆住不知動作，對方看著王祿的表情也露出驚訝的表情，于是走到王祿跟前在王祿臉上晃晃手。

原本王祿還有些心跳加速，但看著女子這番動作，心里卻打起了嘀咕，美是美，但也是個傻妞。

見王祿表情不對，女孩兒嘰里咕嚕地說起話來。

王祿聽著直頭暈：“鶯歌力獅？”

女孩眼神抱歉后用通用語表達起來，顯然這人通用語和自己水平不相上下。

“你能看見我？”女孩驚訝。

“為什么不？”

“為什么？”

“為什么不？”

“為什么？”

“不為什么。”

一番努力溝通王祿才知道這倒霉孩子也是同屆的新生，能力是隱身，她自己的描述是把自己藏起來，王祿稍微聰明了點推測出是隱身的意思。

本來是兩天前和幾個人一起到的西海岸，但路上又走散了，輾轉走到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路費，于是就發(fā)揮自己的能力特長藏在了賓館的房間里，沒想到王祿大半夜的出現(xiàn)了。

“你再看看我。”一個略顯幽怨的聲音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