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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直接入局

張騰為自己捏著一把汗,睜開眼的同時推開了門。上一次進來是,眼前是一片荒漠,起伏的丘陵,少有的幾棵樹也像消息樹那樣高聳著,離著八丈遠。就是這樣,他也知道,這里不是沙漠,而是在高原上,因為,只有高原上的天才會這么藍,也只有高原上的風會這么勁爽。他來不及好好感受,一隊人馬就迎面而來,任傻子也能看出,這些人是沖著他張騰來的,他想直接打開門再回去,可是幾秒的思索就讓他決定,還是往前沖,沖到哪算哪,聽天由命吧。于是他貓著腰順著剛走出來的這排明顯已經荒廢,沒有人居住的石頭房子往左邊小跑,卻是沒有盡頭地順了下去,除了幾個幽靜的小巷,連一個像樣的大路也沒有,張騰不敢拐進去,畢竟不了解這里的情況,萬一這就是這幫人的根據地,他不就被人家包了“餃子”啦,還是小心為妙。身后的那隊人馬也很有意思,并不發出聲響,只是一味地緊追,什么時候回頭,都是不遠不近地尾隨。近一個時辰過去,張騰的汗可就下來了,無處藏身的無助和無奈也在蠶食著他最后的一點意志力,他只顧低著頭加速跑,最多來得及觀察一下腳下的路況,那還有時間觀察周圍的狀況,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就是累死也跑不出這個地方,一股干牛糞的刺鼻氣味在他累得快虛脫的時候越發地強烈起來,有牛糞就有人居住,可是,人都去了哪里?連個人影也沒有啊!

“嗖,嗖,嗖”幾聲傳來,張騰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老天乖乖,這幫亡命徒竟然開槍了!稍不留意,張騰就地栽了一個跟頭,他顧不得查看疼痛的地方是不是有傷口,爬起來接著跑,不久又摔了幾個跟頭。張騰這回火大了,這算什么,就這么像兔子一樣被追死?不行——然后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門就在不遠處虛掩著,就像一個不懷好意的獨眼龍在嘲笑著他,同時也向他宣布,地球是圓的,他不得不開門返回······

這一次的門外,卻沒有看到腦海中的荒漠、藍天和“消息樹”,替代的是一片茂密的楊樹林中的崎嶇的土路,陽光一樣的強烈,從直插藍天的樹梢間直射下來,有水滴不停地從樹頂滴落,布滿石子的路的中央、兩側雖然并不泥濘,甚至沒有雨水的痕跡,密集的砂石卻被沖刷出了溪流的形狀,想是不久前剛有一場雨光顧過這片林子吧。路不算窄,兩輛轎車可以輕松地會車的寬度。沒有人,路的這頭到路的那頭,都沒有一個人影。長著可齊及膝蓋的蒿草樹林深處有輕微的動靜。張騰判斷不出來,那是小動物在快速、輕捷地通過?還是,那些人又來了?他沒有回頭去查看,要來的終究會來,躲是躲不過去的,他們肯定應該就在附近,為什么總是一樣的版本,他會被包圍,然后在特定的區域里沒命地被人追著逃?他現在可并不著急弄明白這些,這個圣地的上神,作為游戲規則的設定者何以如此喜歡看人被追,如今當緊的事情是應該搞明白怎么迅速地逃離這里,逃出這個現成的包圍圈后再作打算。

張騰命令自己在最短的時間里做出判斷,往左?還是往右?要不就直接蹦到草叢里去,踏著深一腳淺一腳未知路況的林間縫隙向樹林深處奔逃?浸滿水的青草會很快搖擺著打濕他的褲腿的潮濕感似乎已經出現。忽然,他的眼前短暫地一片黑暗,有東西從他的眼前飄過,暫時地遮住了他的視野,是一片絳紅,那是屬于什么東西的顏色?并不陌生,張騰快速地思索著,但在他還沒有反應出來答案時,眼前已恢復明亮和平靜,就像只是一時出現的幻覺,抑或眼睛盲點里出現了“灰蛾”現象?

樹叢里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忽然變大了,聽來不是一兩個人的動靜,是很多人,而且,這些人手中似乎還端扛著沉重的物件,影響著他們的速度,以至于,他們移動的速度是緩慢的。重機槍?肯定不會是火炮,他一個人還不會對他們形成那么大的威脅。他們是怕他的吧,竟然不是像上次那樣,追趕獵物樣地哄鬧著包圍過來,而只是這么悄悄地靠過來,唯恐他會逃跑——是了,上一次他的突然消失讓他們學聰明了,他們試圖走到足夠有把握的距離里,才會收緊包圍圈,一舉把他捉拿到手。呵呵,一群愚蠢的人,我一個統領千軍萬馬的人還會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豈不是成了笑話!虎落平陽被犬欺,我總歸還是老虎的呀!想到這里,張騰多少抑制住心中的無助和緊張,扭著僵硬的脖子向著聲音頻繁發出的方向扭過頭去,出現在眼簾里的情景著實把他驚著了:

一群穿著奇怪的貌似工作服樣的衣服的人在悄悄地向他這個方向靠近,任誰看,他們也不會是摸過槍的人,而且,他們的手中還真的端的不是槍,黑色的方形儀器盒子,前端是圓圓的框架,里面鑲得是玻璃吧——照像機!張騰是遠遠地見過的,曾有國際友人來他們部隊參觀、采訪,他從心里抵觸那東西,所以全部交給宣傳部長去處理,自己找個理由躲了出去。雖然,這些人手中的這——照相機有點大得多,但還是很相像的。他出門時曾與那幾個采訪者隔院相望了一下,他們每個人的脖子里都掛著這么一個黑得發亮的盒子。這些人,戴眼鏡的,矮胖不堪重負的,瘦弱不堪的“秀才”,一群烏合之眾,怎么也不像具有戰斗力的那伙跟班。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被持在他們手中,張騰實在猜不出是干什么用的。關鍵是,他們的眼睛也全部都緊盯著他,滿臉的渴望,似乎他是一只隨時會飛走的鳥,而他們志在撲捉于他。

張騰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可能不會隨時甩他一梭子子彈,卻也不會是善茬,就憑他們緊盯著自己的樣子,也已經把自己當做“盤中餐”了。跑?去哪里?留下來跟這些人攤牌?會不會沒有辦法脫身,自己的生命安危并不重要,可是失去完成任務的契機卻是他無法原諒自己的。就在張騰猶豫地踱步之時,遠處忽然傳來了汽車轟鳴的聲音,他轉身張望的功夫,那輛車已經飛馳到了他身旁,他只來得及看到一個油綠的方形龐然大物在揚起的少量塵土里戛然而止在他的右首邊。車門打開,一個年近四十的男子從駕駛座蹦了下來,瘦削的身材有些前傾,橫闊的胸脯在那件墨綠色速干T恤下散發著熟男的氣息,全無白色發根的一頭烏發拾掇成利落平頭,偏黑的膚色并沒有令他的五官突出的臉龐減色多少,反而在無意流露的堅毅里平添了幾分隱忍的滄桑感。最先看到的應是那兩條劍眉下的一對細長的桃花眼,隨時微瞇著笑著,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張騰首先注意到了這人身上的長褲,軍綠色卻不是常用軍服布料,一看就平薄、透氣地多,而且是說不出地修身、舒適,襯得那人的身材多了幾分帥氣和挺拔。那人看來也是注意到了他盯著那褲子看的目光,不禁開心地笑著吐嚕了幾句:

“還可以啦,在這能潮出濕疹的地方,很快就能干,并保持干燥,穿上它你就不想穿別的褲子了,你也值得擁有一條的。”張騰看著眼前的這個活力四射的“自來熟”,竟瞬間喜歡上了他,還沒等他答話,副駕駛方向下來一個人繞過來搶著插話:

“啊,你就叫他大江好了,我是小宇。我說,你這人是怎么回事啊,我們在路那頭等了你大半天,準備拉上你一起過來,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你的人影,剛才那場急雨還讓我對你好好擔心了一把,怕把你淋跑了,咦,可好,你身上竟然一個雨滴也沒落上,看來老天爺還是對你挺偏心的哦。不過——”眼前的這個自稱“小宇”的女人并不好看出年齡,眉眼處沒有中年女人的熟俗,但其遲緩、慵懶的語調和動作卻已分明不再年輕,她似乎更感興趣張騰身上穿著的衣服:

“咱們不是都說好,只要穿得普通一些就是了,像這里偶然出現的一個路人甲,你怎么這樣就來了,咱們今天又沒有打算拍‘敵后武工隊’,你干脆再在腦袋上扎塊白毛巾得了,看見對面那幫人興奮的眼神了嘛?不用化妝師你就搞出這效果了,真真是難得的機會啊。”那大江伸出大手憐愛地胡啦了一下,就把小宇摟進懷中順便拉去了身側,說:

“什么什么呀,神經勁兒又上來了是吧,人家愛穿啥是人家的自由,咱們干咱們的活就是了,人家配合咱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干什么!”小宇奮力想從大江的胳肘窩處脫身出來,卻掙扎了幾下也沒有脫身,只好放棄,嗲怪地說:

“人家也沒有說什么呀,只是咱們掏了錢也得差不多點不是嘛。”大江的語氣里多少顯出了些歉意,

“這位兄弟怎么稱呼來著,你和我們素昧平生,大家頭一次見面,你千萬別多想,我昨天給你朋友那點錢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你買個道具、服裝啥的配合我們一下來著,謝謝你大老遠地跑來給我們湊著個場,弄成啥樣是啥樣,別有負擔。”張騰讓兩人的話弄得云里霧里的,卻也聽出,他們把自己這個身份誤認為是他們拿錢雇的某一個當地老百姓了,天知道那個人干什么去了,至于被雇來做什么不好猜出,他還是被面前的這個叫大江的人吸引了,他是如此的善解人意,考慮旁人的情緒,著實是一個可交之人。且不管他們要做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壞事,見機行事,他先順著自己突然被賦予的角色演下去吧。

并沒有讓他等太久,這個大江和小宇“秀”了幾回合恩愛后,立刻轉入了正題。大江推著張騰來到那些人舉著的照相機的“射程內”,忽然向張騰發問:

“兄弟,你在這里住的年頭不短了吧?”張騰馬上跟上:

“喔,可不,大半輩子了。”大江似無意地面轉向照相機的方向,朗聲說:

“那您一定知道,近一段時間因為你們這里的水質出了些問題,而使得很多人患上了一系列的神經系統的毛病吧,之前沒有過吧?”大江的這句話一出,張騰似乎聽出了什么意味,他皺起眉頭夸張地說:

“是啊,我們以前這里的水非常清涼,喝起來甚至帶著微微的甜口,哪像現在啊!”現在什么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張騰不知道,所以他適可而止,那大江似乎懂他的欲言又止,并沒有誘導著他往下說,而是自己說起來:

“最初你們也不是以為是水質的事嗎?據說有很多年輕人精神不振,神志混亂,常常把自己當成別人,厲害的瘋癲狀況也時有發生,而有些老人更是提前進入了癡呆狀態,大多數村里人都把這歸罪于從城里購買的摻有大量食品添加劑、防腐劑的熟食品的生產商,認為以前那些年代只在田地里討生活的時候大家都健康得緊呢。直到有人因為喝水喝出了問題,大家才開始懷疑水質。可后來我聽說一個熱心的化學博士因為得知了你們這的人喝了水會出現瘋癲、神志不清等癥狀,就不辭辛苦地從大洋彼岸出發到你們這來了一趟,給你們這的水做了一次徹底的檢測,發現完全不是水本身的問題,水里的那種可以致人瘋癲、神志不清的成分,根本不是水本身在自然界可以自由合成的,而完全可能是人為的投毒行為。兄弟,你們當地人會不會也這么懷疑過?投毒!”張騰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這莫非是天意?投毒之人?那他也得先有毒藥的源頭呀,這會不會跟他們要找的藏匿毒藥的人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系?他因為忙著推測事情的可能性而沒來得及答話,大江想是誤會了他的反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不用擔心兄弟,你不愿意說就不要說好了,我怎么聽說,你們的村子里有人僅僅只有二十多歲,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卻一夜之間不再認人,連他的父母都認不出了,只因為白天干了幾件體力活,口渴之極就多喝了幾杯從水井里直接打上來的涼水。另外幾例“瘋癲”的情況也屬于多喝了從井里直接打上來的水才瞬間發病的,是也不是?你只要回答我這個就好了。”張騰一下子明白了,這兩個人雇了個當地人,原來就是想讓這個人做個見證人,證明他們村里的水是有問題的,完全可能是被人投毒,他們前面的那伙舉著照相機的人,就是做新聞宣傳的,他們面對著這些人但凡說出了事實的真相,就會通過這些人的宣傳渠道傳播出去,為大眾所知道,使事態得以曝光。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說的是不是事實,光他對這個大江的好感,再拼上他現在的處境,他也愿意賭一把,于是他大聲說:

“嗯,我們村里的這幾個人太可憐了,現在還沒有辦法恢復神智,真是太可怕了!”小宇在這時從旁邊鉆了過來,插話說:

“還沒有辦法恢復神智?你怎么想的啊,他們已經不可能恢復了,因為神經組織已經遭到了滅頂之災,哪還有未來可言!”張騰故意以委屈的眼光看向小宇,大江趁此時機接著說:

“據一位了解些內幕的行內人士透漏,有一些人為了些齁齁利益喪心病狂地從國外引進了連國外醫療行業都禁止上市批量生產的充滿隱患的藥品······”小宇在一旁憤憤地插嘴:

“這是一些什么人啊,為了錢可以連祖宗也出賣了,直接叫人家爹娘!”大江憐愛地輕輕伸手把她的頭往下摁了一下:

“別胡鬧。”然后又轉向了張騰,那桃花眼里流出的笑容任他這樣的大男人都差點被融化,就聽那大江接著說:

“這批神秘的藥品據說播撒面還挺廣,你們這方圓幾十里的村鎮都有發病之人出現,想來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就我所知,這種藥所產生的癥狀目前在國外也是沒有對癥治療的藥物可以緩解,更不要說治愈了。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有人進行了投毒,所以公安機關也無法介入。事情已經迫在眉睫,如果再沒有人阻止這些人,將會有更多的人得病,恐怕局勢真的要失控了!”張騰徹底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的意圖,他心中狂喜,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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