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一直冷,顧心飛看著心疼,這地方不適合一直在常溫條件下生活的蘇默,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白天正中午出大太陽的時候才可以睡一下,蘇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早起顧新飛悄悄的和丫丫說:丫丫,陪陪姐姐,師兄上山給你打只兔子;
“這么好?”
“我對你不好嗎?”
“好,我看著姐姐不會讓她跑的。”
“什么跑的?”
“順哥說姐姐是你帶回來的小老婆。”
顧心底被雷劈到了“小老婆?”
“嗯吶。”
顧心飛看到才出門的蘇默突然就提高聲音說:丫丫,一般的小老婆都是很溫柔的,就你這新姐姐除非祖墳冒青煙了,不然誰敢娶個祖宗回去呀;
蘇默就當沒聽到顧新飛的話。
“丫丫,你認識巾子嗎?”
“姐姐不舒服嗎?”
“嗯,你去幫姐姐到山腳買來好不好?”
顧新飛聽不懂了,來了這么多天第一次聽蘇默要東西的。
“好。”
蘇默比前一天的臉色更差了,嘴唇都呈現出淡淡的烏色。
蘇默對著丫丫招手說:丫丫,你先來,姐姐把這個給你,你拿去換,能換多少就換多少;
蘇默出來的時候一分錢都沒帶,現在的東西又是必須要的。
顧新飛看著蘇默手里拿的墜子,那是木大少爺送給她的成人禮,說是東洋來的,全鎮上就只有蘇默獨一份,蘇默最寶貝的。
丫丫拿著東西就下山去了。
“蘇默,你怎么了?”
“沒事呀。”
“山腳下沒吃的賣。”
“嗯,我知道。”
蔣母身影沒到音先至:死丫頭,家里本來就缺人手還要伺候你呀,趕緊的給我去洗衣服;
顧新飛正準備說話,蘇默帶著笑臉說:嬸嬸,以前我也沒做過這個,不是我懶是真的不會,這樣,你看我這個給你你能幫我洗嗎?等天氣稍微暖和了我就學著做可以嗎?
蔣母一臉懵,前兩天還像個小刺猬一樣的人突然這么好說話了?
顧新飛看不懂蘇默的做法了。
蘇默拿出來的又是一個東洋貨,木大少爺買的西洋表,特別的稀罕物,就是別人有也沒有這么漂亮的。
蔣母看著東西還不錯,就趕緊接過離開了,免得蘇默后悔。
“蘇默,你怎么了?”
“沒事,那些拿著也沒用。”
“那是木少爺費盡心思給你弄來的。”
“嗯,沒事的。”
“蘇默。”顧新飛看著這樣毫不在意的蘇默就來火。
“飛哥,什么樣的身份就配什么樣的物件,你去忙吧,我睡覺去了。”
“又睡?你不吃飯了?”
“嗯,有些冷,晚上睡不著。”
“等下丫丫買回來的東西你別都給她了,你自己多留點。”
蘇默想顧新飛只怕誤會巾子的作用了。
顧新飛,蔣父蔣母上山打獵去了,蘇默在床上躺了挺久,丫丫如果在不回來……
敲門聲響起,蔣夢沒等蘇默應聲就進去了,蘇默無語了,這樣還用得著敲門嗎?
“蘇默,走吧我們去做飯,丫丫也不知道去哪貪玩了,我一個人做不出來。”
蘇默起床。
廚房。
蘇默看著木桶里的黃鱔頭皮發麻。
“趕緊的,我不能蹲下,媽媽說要我多補補,黃鱔補血最好了。”
蘇默臉色慘白,她沒辦法去動黃鱔,她即使知道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就是不敢動。
蔣夢冷笑一聲:蘇默,快點,我肚子里可還有孩子的,你不希望我生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嗎?飛哥可是很想的。
蘇默看著桶里的黃鱔,死死的盯著,黃鱔的生存環境很殘忍,大的黃鱔會把小黃鱔吞了,剛好蘇默看到了一條兩只尾巴的黃鱔,蔣夢看到蘇默沒動就伸手去推她。
蘇默背推的后退一步突然驚醒了,拔腿就跑出去,蘇默忘記有多久沒吃東西了,苦膽汁都吐出來了。
這地方太讓人絕望了,她要離開,必須要離開。
蘇默躺在床上,這下就睡著了,在夢里她掉進的蛇窟,一下蛇一下黃鱔的,在夢里嚇的失聲痛哭,躺在床上的人淚流滿面,嗚嗚的聲音傳來丫丫怎么也叫不醒蘇默,她就急哭了:怎么辦怎么辦呀?
她跑去找蔣夢:姐,默默姐姐生病了嗎?
“沒有,被黃鱔嚇的,膽子真小。”
丫丫聽著黃鱔嚇的就更急了,上次就見了一樣都嚇成那樣,丫丫拔腿就跑,她想:菩薩保佑,師兄就是在以前一直待的山頭,保佑會回去檢查以前設的陷阱。
丫丫一路狂奔,在快到山上的時候大喊:師兄,師兄;
感謝丫丫幼小的年紀有一副好的海豚音,師兄兩個字穿出去了很遠很遠,傳到顧新飛的耳里,聽進心里:哦,年紀小小的丫丫怎么喊出了生離死別的語調。
看著從天而降的師兄,丫丫的一口氣突然落下,才感覺自己的胸口一股一股的疼。
“師兄,你趕緊回去,默默姐姐出事了,姐姐讓她殺黃鱔,她……我怎么也叫不醒她,師兄你快。”
顧新飛想他這輩子都沒跑這么快過,就好像要飛起來了。
他這輩子也沒這么怕過,就是快餓死的時候都沒這么怕。
顧新飛看著睡著了的蘇默眼淚流的不停,他彎下腰,做死的喘氣,蘇默。
顧新飛把外套脫下,上床抱著蘇默:木書棋,你蠢死了,蛇和黃鱔也分不清,你蠢死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爸媽和哥哥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只是想保護你,等過了這風頭我就帶你離開,木書棋你蠢死了,你書白讀了。
顧新飛一邊說一遍流淚,聲音輕輕的,輕輕的像是小橋流水,小橋流水有人家,家里有爸爸媽媽,還有哥哥。
蘇默醒來,看見顧新飛來不及干的眼淚。
蘇默想原來剛才在夢里突然覺得暖和了是他過來了呀。
“飛哥,前兩天還罵我羞不羞,你羞不羞呀?”
“默默,別怕”
“好,不怕。”
顧新飛準備起來,蘇默按住他是手:飛哥,別動,給我睡熱些;
“給你熬點粥來,你沒吃東西會餓的。”
“飛哥不吵,我睡一下就起。”
蔣夢從門縫隙里看著這一幕恨的咬牙切齒的。
顧新飛還是猶豫著開了口:先起吧,不然等下你有會跳起來;
蘇默想起了什么突然就紅了臉。
“你出去。”
“我等下倒熱水進來,你看著時間起吧。”
廚房。
顧新飛想著是不是要把這些黃鱔放生了,都嚇了那丫頭兩次了,別真嚇出毛病來了。
“飛哥你要干嘛?”
“這是爸爸費了很大功夫給我弄來的你真的要放了?”
“你看放這么久了也不見你吃。”
“我會吃的,等孩子稍微大點我再吃就會補孩子的,你不想要個胖胖的兒子嗎?”
“你這戲演過頭了吧,我兒子?”
冷哼聲就像是迎面撲來的耳光,生疼生疼的。
顧新飛很認真的在燒水,心想:水燒熱些就那大小姐肯定沒起,難怪這些天陰陽怪氣的。
有些人的名字繞到嘴邊心里卻甜甜的。
蔣夢看著顧新飛忙上忙下的心里的無名火猛烈爆長。
回房后蘇默還真沒起。
“起了,水來了”
“飛哥,你有些煩。”
“你是要我在這里守著嗎?
“出去吧你就。”
丫丫到家是時候蘇默醒來了,
“姐姐你好了呀”
“嚇到丫丫了嗎?”
“就一點點嚇到了”
“丫丫真好。”
小丫頭看見顧新飛出來了就嚷嚷:師兄的我兔子了?
“兔子你沒接住嗎?”
“我沒見呀。”
“那明天抓好不好?”
“不好,明天是明天的。”
“好好好,給你寫欠條。”
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姐姐,你知道嗎?師兄欠了我好多東西了。”
“不能欠著,讓他給你。”
“好,明天我們去看,就讓師兄給。”
這兩人的智商堪憂呀。
“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
“師兄喜歡你,很喜歡,我去找他的時候他一下就不見了人影,跑的很快的我都沒見過這樣的師兄。”
蘇默笑笑不說話。
“姐姐你信我。”
“好。”
傻丫頭,我信是真的,我不要也是真的。
蔣母見顧新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個圓臉硬是拉成了瓜子臉。
飯桌上的碗筷震天響,蔣家人見怪不怪,顧新飛也習慣了,蘇默吃飯的速度絕對是長這么大最快的一次,顧新飛只覺得可愛多了。
蘇默低頭扒飯,顧新飛夾了一筷子青菜到蘇默碗里,這下吃飯的速度更快了。
“慢些。”
“嬸子,我明天會上山的,你別生氣了,今天是我不好,回來也沒告訴你,你和叔擔心了吧。”
蘇默從沒聽過顧新飛如此的語調說話。
“阿飛,等抽個時間把親成了吧,等夢夢的肚子大起來了就不好看了。”
顧新飛微笑的臉低下去了,他不敢看蘇默。
顧新飛想要蘇默說句話,但又怕她說話。
蘇默食不言。
蘇默想在三月三之前走,九月九到三月三蛇是不會出來的,翻過前面的山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蘇默腦袋死命的轉著。
“丫丫,你說山的那邊是什么?”
“山的那邊還是山呀,除了山就沒其他東西了。”
到底要怎樣才能出去?
這個想法和另一個人的很像,到底要怎樣把蘇默弄出去?蔣夢想著這個問題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