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白回來已是深夜，但她并未就此睡下。而是直奔書房，她知曉父親和大哥從宮中回來，肯定要就今日宮中兩國使者態(tài)度之事有所商議的。

果不其然，書房亮著燈。

沒想到季逸楓也在。

“咦?今晚二哥怎的沒出去?”季書白揶揄的笑著說，她知曉二哥總會偷著跟那群京城世家公子們侃天說地的。

“你，你瞎說什么呢！”季逸楓明顯有些心虛了，“我可是好孩子。”

季仁川白了他一眼

季明楓:“……你夠了。”

季書白輕咳一聲，把卷宗交給季任遠(yuǎn)，“爹爹，這是我找人查的當(dāng)年顧懷瑾丟失的一些資料。”

季仁川打開卷宗仔細(xì)看了一遍，神色卻有些凝重。

“書兒，這是你從何處查的?”

“千靈閣，”書兒看了自家二哥一眼，“花了我不少銀子呢～”

季逸楓想起了他被偷的一萬兩……眼神警告中季書白不準(zhǔn)說漏嘴帕子的事。

季書白沖他一眨眼，放心，二哥，我可是很有職業(yè)道德的呦！

季逸楓懷疑地看他，呵，最好如此……

“當(dāng)時我們只是懷疑四皇子丟失與倭寇有關(guān)，”季仁川擰起眉頭，“而這上面記錄的，確是佐證了此事。”

“這卷軸上提到的圖騰，是倭國一神秘組織。此神秘組織在倭國頗為有名，據(jù)說有官場的人為其撐腰。四皇子，應(yīng)是被他們的人給劫走了。但此后消息一無所知，并未說明四皇子是否存活于世。”

季家三兄弟皆是沉思，此事若只是本國之事，還好為之。一旦涉及到他國，一不小心便會動搖國之根本。

季明楓抿唇，“父親，此事查下去還是需要從長計議，急不得。”

“嗯，等年后你們動身去了櫟城，應(yīng)是更方便調(diào)查此事的。”

次日

臨近年關(guān)，家家戶戶都要買年貨，這京城的街上比往日更加繁忙。將軍府自是也要置辦年貨的，陳怡蓉破天荒的買了好多匹顏色鮮艷的料子回來。因著季書白對外一直是男兒身，所以這樣花紅柳綠的料子幾乎用不上。

“娘親，真不用的。您想，我平日里就算女兒打扮，也從未穿過這些顏色的啊?”季書白頗為無奈，雖說自己是女兒身，但從小便是當(dāng)男兒教養(yǎng)的，著實不愛紅妝。

陳怡蓉近日來著實很忙，畢竟快要過年，將軍府也是要忙著準(zhǔn)備年貨，各家的過節(jié)禮也是不能少的。而且，來年開春，兒女都要往邊關(guān)走。那兩個兒子糙就糙點兒吧，書兒不可以。她和將軍本就對女兒虧欠良多，此次離開京城，本就抱著讓女兒脫離掉這男兒身份去的。

她將女兒的手放在手心，“你聽娘說，我和你爹爹打算明年開春就讓你隨你大哥二哥一同到邊關(guān)去。”

她看向書兒，卻發(fā)現(xiàn)她面上并無意外神色，“娘親，其實此次大哥二哥回來之后，我本也打算年后與他們同去的。”

陳怡蓉聞言疑惑，書兒自小便長在京城，雖說在軍營待過段時日，也會些武功，但因著她女兒身的身份不宜泄露，所以一直以來除了必要聚會，她是很少頂著季家三公子的名頭外出的。怎的此次竟是愿意的?

季書白坐在母親旁邊，“您也知道，大哥在邊關(guān)查的事的確有些棘手，我想過去幫他；這是其一。”

“其二，我不可能一輩子都以男兒身示外的，此次，是個契機(jī)。”

她說罷便看向母親，陳怡蓉本就愧對女兒，“書兒，你怪娘嗎?這么多年……”

“我知道娘親是為我好呢，”季書白摟著陳怡蓉的胳膊撒嬌道，“所以呀，當(dāng)今是個小心眼的，此事在京城必是要瞞下去的，所以我只能到櫟城的。”

“你放心，娘親已經(jīng)想好了的，櫟城那邊無人知曉你，你倒是可直接用女兒的身份。但這名字，可是要換一換的。”

“書兒一切都聽娘親的。”季書白向來比兩位兄長格外會哄娘親的。

今年的冬季不與往年早早便下了雪，而是到除夕這天的早上下了厚厚的一層。今日姨母家的表妹張晞晞約了她去城外的梅園賞梅。季書白依舊一身紫色衣袍，因著天冷，便披了白色大氅。

坐在出城的馬車上，千兒細(xì)心地幫著季書白備下了茶點，這才使得她在路上并不無聊。

等到了梅園，季書白便是看見表妹張晞晞已經(jīng)到了，正在等亭子內(nèi)。亭子里卻還有他人在。

甫一走近，她才看清楚，耶律齊?

“表，表哥！”張晞晞一看到季書白，便飛奔過來，因著有外人在，她便叫了表哥。她一把抓住季書白的衣袖便哭起來，“方才嚇?biāo)牢伊藛鑶瑁液往o兒剛下馬車，不知從哪來的一伙強(qiáng)盜沖了出來打劫，幸得這兩位出手相救，不然…”張晞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就見不到你可愛漂亮的表妹了嗚嗚嗚…”

亭子內(nèi)的耶律齊倒是沒有什么表情，蕭之年的嘴角抽了抽，這種時候還不忘了夸自己…

季書白這么多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家表妹的自戀程度，畢竟家里的季逸楓更加自戀，她但有點詢問，“你有沒有受傷?出來就不知道多帶幾個人么?”

“忘了，”張晞晞吸了吸鼻子，“幸好恩人出現(xiàn)得及時，武藝又高強(qiáng)，這才使我幸免于難。”

季書白走到亭子里，先是朝耶律齊與蕭之年行了禮，“今日之事，真是謝過耶律將軍與蕭大人了。”

耶律齊依舊一張冷臉，但開了口，“舉手之勞罷了，今后…多小心些。”

蕭之年驚訝，要知道，他家大人可不愿意對陌生人多說一個字的，今日是怎們了?

“在下季書白，想必將軍來此，亦是為了賞梅吧?若是將軍不嫌棄，今日就與我們一同賞梅吧，在下在這梅園訂了位子，”季書白想著姨母必定要感謝人家一番的，正好晚上兩家人在梅園的賞梅閣內(nèi)訂了位子一起守歲，便盛情邀請道，“今日是除夕，晚上若方便，便與我們一同吃個便飯，以示感謝。”

除夕…每年的除夕他都是自己過的，耶律齊陷入沉思。

蕭之年見自家大人不回答，便想著大人本就不愛與凌國人相處，還是幫著拒了就好，“季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今日還有事在身，就不……”

“好。”話沒說完，耶律齊便出聲應(yīng)，應(yīng)下了?蕭之年尷尬不已，大人，你怎么喜怒無常呢?